高利貸泡沫破裂之“重”

當A股的投資者享受國慶長假時，外圍市場正在上演著激烈的“過山車”行情。10月3日至4日，港股連續(xù)兩天下挫超過796。不過，隨后全球市場展開連續(xù)反彈行情，道指連續(xù)3天收出陽線。在美股趨穩(wěn)后，歐洲主要股指均出現(xiàn)連續(xù)的大幅上漲，港股也連續(xù)大漲超過9％，收復周初失地。盡管周邊市場國慶期間利好因素偏多，但全球經濟短期仍難走出陰霾。

其實，近期困擾資本市場的還是國內因素。近期溫州高利貸市場泡沫破裂，頻頻出現(xiàn)“跑路”事件。國慶長假期間，總理率央行行長周小川、財政部長謝旭人等一眾財經高官南下溫州，與當地的中小企業(yè)家座談，指示當地政府想盡一切辦法，穩(wěn)定經濟形勢，行動要果斷有力。截至2叭1年6月底，全國小額貸款公司數量突破3366家，與去年6月相比增加了1426家。小貸公司穩(wěn)定的收益率，使得大量民間資本蜂擁而至。這種蜂擁而至的極端表現(xiàn)，便是某些城市的“全民放貸”。在中國的信貸管制、融資管制和利率管制之下，中小企業(yè)往往成為高利貸的貸款對象。如果資金是從銀行流入民間借貸，那么一旦借錢的企業(yè)出現(xiàn)經營問題，風險會迅速擴散至資金鏈的源頭——銀行，從而發(fā)生所謂的“中國式次貸危機”。可以料想，當中國高速的經濟增長不在，當中國經濟沒有任何行業(yè)的發(fā)展能支持如此“瘋狂”的高利貸的規(guī)模與利息，民間高息借貸的土壤將不復存在，有的只是龐氏騙局。

如若高利貸資金鏈斷裂，其后果將會是怎樣的呢?有一種觀點認為，如果民間借貸市場“崩盤”，股市會因分流到原本流入民間借貸市場的資金而向好。問題的關鍵是：高利貸原本就很脆弱，一有風吹草動，大家就想收回本金。如果高利貸市場出現(xiàn)“崩盤”，大家期望的收益乃至本金都成“白條”了，還有多少錢入市呢?另外，股市里難道就沒有高利貸的錢在托盤嗎?事實上，一旦發(fā)生民間借貸市場的“崩盤”，最糟糕的結果可能就是經濟的“硬著陸”。回顧美國的次貸危機，其罪魁禍首不是“兩房”的貪婪，也不是次級債這個形式本身有問題，而是商業(yè)銀行把資金貸給了潛在違約風險巨大的借款人。當借款人在貸款到期后不能歸還之時，就是次貸危機引爆之日。這正與中國當下的高利貸貸款對象非常類似。

當然，這只是最糟情況下的可能。我們還應看到，另一種可能是民間借貸市場的危機，倒逼金融體制的改革。利率實際上就是資金的價格，當資金價格受到管制，必然會以變相的形式體現(xiàn)到市場之中。利率管制之下，大量資金被用到了低效率的地方，而真正需要資金的企業(yè)卻無低息錢可借。市場供求決定，當一部分資金的利率被人為壓低時，其他可貸資金的利率必然更高。對付利率雙軌現(xiàn)象、抑制居高不下的民間借貸利率的有效辦法，就是實行利率市場化。如果實行了利率市場化，從銀行到民間借貸市場的套利空間將不復存在，高利貸也就自然被消滅了。其次，融資渠道管制也應是改革對象之一。中小企業(yè)融資難是逼迫他們借入高利貸的推手之一。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民間借貸市場的繁榮，正說明了當前融資渠道管制造成的資金配置的不公與無效。

總之，在貨幣體制因貨幣的過量投放而廣受詬病的同時，貨幣本身竟成了稀缺之資源，這其中的矛盾正是低效管制的最好反諷。當高利貸資金斷裂造成的“傷”成為中國經濟不可承受之重時，相信會“痛”的金融體制改革也將成為可承受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