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歸零”法在WTO再次敗訴

2011年1月18日，韓國在WTO起訴美國“歸零”法案(DS402)的專家組做出最終裁決：美國在對韓國不銹鋼板卷等3種產品進行反傾銷調查時使用“型號歸零”法違反了WTO《反傾銷協定》的規定。這是美國第10次在涉及“歸零”法的案件中敗訴。此前，美國已經分別在韓國、加拿大、厄瓜多爾、歐盟、日本、墨西哥、泰國起訴的9起“歸零”案件中敗訴。

案件概況

2009年11月24日，韓國提起本案磋商請求。韓國認為美國在對其不銹鋼板卷、成卷不銹鋼薄板及不銹鋼帶、金剛石鋸片及零件等3種產品的反傾銷調查中，在計算傾銷幅度時使用“歸零”法，違反了世貿組織《反傾銷協定》(ADA)的有關規定。韓國和美國于2009年12月22日和2010年2月2日進行了兩輪磋商，但磋商失敗。2010年4月8目，韓國提起設立專家組請求，將案件推進到專家組審理階段。2010年5月18日，爭端解決機構設立專家組審理本案。中國、歐盟、日本、墨西哥、泰國和越南作為第三方參加本案。主要法律問題一“歸零”法違反((反傾銷協定》

韓國認為，美商務部在對韓國的3種產品進行反傾銷調查時使用“歸零”法計算傾銷幅度，違反了《反傾銷協定》第2．4．2條第1句，即“在遵守適用于第4款中公平比較規定的前提下，調查階段傾銷幅度的存在通常應在對加權平均正常價值與全部可比出口交易的加權平均價格進行比較的基礎上確定，或在逐筆交易的基礎上對正常價值與出口價格進行比較而確定”。美國對于韓國關于“歸零”法的描述以及法律主張沒有提出異議。專家組根據《關于爭端解決規則與程序的諒解》(《爭端解決諒解》，DSU)第11條。對案件進行了獨立審查，主要裁決如下：

(一)韓國證明美商務部使用了“歸零”法

韓國提交了美商務部計算傾銷幅度使用的計算機程序，表明美商務部在計算傾銷幅度時按以下步驟進行：

第一，區分不同“型號”的產品；

第二，在整個調查期間，對不同型號的產品分別計算在美國市場銷售的加權平均價格和在對比市場的加權平均正常價值；

第三，對不同型號的產品分別比較加權平均正常價值和加權平均價格；

第四，將上一步比較所得的所有為負數的差額視為零(“歸零”)；

第五，在對某一出口商計算傾銷幅度時，將第四步計算所得所有型號的產品的差額求和，然后除以所有型號的產品在美國市場的銷售價格之和。

韓國認為，通過這種方法，美商務部計算所得的傾銷幅度超過了實際的傾銷幅度(如果有的話)，因此所征反傾銷稅超過了如果不使用“歸零”法而可能征收的反傾銷稅。專家組認為韓國證明美商務部使用了“歸零”法。

(二)美商務部“歸零”法違反《反傾銷協定》第2，4.2條

韓國依據上訴機構在“美國——第5次軟木案”中的裁決提出其主張。在該案涉案措施中，美商務部將被調查產品區分不同“組(sub-group)”進行比較，并在計算傾銷幅度時將負的差額視為零，所以美在該案和本案中使用的方法相同。在“美國——第5次軟木案”中，上訴機構認為，“傾銷幅度只能對被調查產品作為整體認定”。如果調查機關區分不同組的產品分別比較正常價值和出口價格，則比較結果僅為計算傾銷幅度的中間結果，“只有對所有這些中間結果求和，調查機關才能做到對被調查產品全體認定傾銷幅度”。所以，美商務部忽視某些中間結果，或將其增大的做法不符合上述要求，因此違反《反傾銷協定》第2．4．2條。

韓國認為，雖然專家組沒有義務遵循先例，但是上訴機構在以前案件中的裁決將使世貿組織成員產生合法預期，因此世貿組織成員會期待專家組遵循先例。本案的專家組認為，世貿組織爭端解決機制中并不存在“先例”制度，但是同意韓國關于“合法預期”的主張?？紤]到本案中美國涉案措施使用的方法與“美國——第5次軟木案”中的方法一樣，而美國也沒有提出其它的抗辯，專家組認定韓國已經證明美國的措施違反了《反傾銷協定》第2．4．2條。

案件評析

關于“歸零”法的爭議由來已久，美國已經在多起案件中被判敗訴。在最近幾起被訴“歸零”法案件中，美國甚至已經不再進行實質性的抗辯。在多哈回合規則談判中，美國仍堅持主張將“歸零”合法化，使得“歸零”成為火力集中的問題。而“鏖戰”雙方中支持“歸零”的成員基本上只有美國一家，其他成員則幾乎一邊倒地反對?，F在，越南、中國也已起訴美國“歸零”法，韓國于2011年1月起訴美國在其它反傾銷調查行政復審和日落復審中的“歸零”做法。其中越南訴美“歸零”案是越南在WTO爭端解決機制下提起的第一起案件。越南拿美國“歸零”試手，可見“歸零”法違規已成共識，毫無翻身之余地。

美國堅守“歸零”法，可能有談判策略的考慮，也有國內政治壓力的影響。然而，作為一個大國，美國也應該放下架子，承擔責任，認真執行WTO裁決，同時在多哈談判中拿出誠意，放棄不合理主張，真正推動談判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