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紀錄
上世紀40年代,瓦胡島上有個叫哈里克的海邊小鎮,毗鄰美國海軍基地珍珠港。小鎮上的人都愛打棒球,布魯克是所有人中打得最好的一個。他是個優秀的擊球手,已經連續在多場比賽中打出安打,只要再打出一個安打,就將創造出小鎮新的紀錄。
德隆也是哈里克鎮人,在紐約上大學。到目前為止,小鎮最高的安打紀錄保持者是他父親。德隆可不希望父親的紀錄被布魯克打破。
為了保住父親的榮譽,德隆向布魯克下了戰書,要帶著大學棒球隊回來,和布魯克所在的球隊打一場比賽。他要親自擔任投球手,阻止布魯克打出安打。
布魯克接受了挑戰。消息傳出,小鎮沸騰了。德隆在大學里是最佳投球手,很少有人能夠在他投球時打出安打。布魯克能不能如愿打出安打呢?
比賽的日子到了。小鎮上的人把棒球場擠得滿滿當當,他們都期待著看布魯克和德隆如何龍爭虎斗。
布魯克和德隆在球場上相遇。德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說:“布魯克,有我在,你甭想打破我父親的紀錄。”
布魯克微微一笑:“這場比賽,我原來只是抱著學習的心態來打,但現在,無論如何都要全力以赴。因為瑪利亞的父親說了,我要娶他女兒,就一定要打破你父親的安打紀錄,否則他一定不會同意我們的婚事。”
德隆愣住了,天底下還有這么蠻橫的父親?
比賽開始。德隆不愧是最佳投球手,他投出的球角度刁鉆,速度又快,布魯克根本沒有辦法打到球。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比賽已經接近尾聲。布魯克又一次拿起球棒站到德隆面前。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
德隆得意地笑著,把棒球放在手里顛了幾下,彎腰揚臂,奮力朝布魯克投去。出乎意料的是,這個球速度雖快,但角度太正,布魯克不假思索,手中球棒一揮,“啪”的一聲,打了個正著。
“安打,安打!”觀眾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今天的歡呼聲太大了,簡直像炸彈爆炸似的。布魯克扔下球棒,飛一樣跑上壘,這才吃驚地發現,觀眾席上一片狼藉,他的瑪利亞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中。
剛才響起的不只是歡呼聲,還真的有爆炸!
布魯克大叫著朝瑪利亞跑去。更大的爆炸聲不斷地在前方響起,不遠處的珍珠港已經變成一片火海……
后來,布魯克才知道,那一天,日本人偷襲了珍珠港。
生死安打
美國向日本宣戰,同時宣布向所有法西斯軸心國開戰。聯邦政府大規模征兵,布魯克報名參了軍。到部隊報到的第一天,他遇見了同樣身穿軍裝的德隆。
這天,布魯克和德隆接到偵察任務。正趕著路,德隆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布魯克回頭問。
德隆擺了擺手,小心翼翼地彎下腰,指了指腳下。布魯克呆住了。德隆腳下竟然踩著個黑糊糊的東西,是致命的S型地雷!S型地雷是跳雷,不慎踩上,只要一松腳,它就會呼嘯著彈跳而起,在空中爆炸。
德隆額頭上冒出了汗,說:“布魯克,快走,跳雷快要爆炸了!”
布魯克搖了搖頭,反而走近幾步,彎下腰仔細地觀察起跳雷來。德隆小聲喊道:“沒有時間了,你不要枉費心機想著拆除跳雷,這樣的話,我們兩個人都會送命的!”
布魯克一聲低吼:“你德隆是個勇敢的男子漢,難道我布魯克就會獨自逃生?什么都不用說了,我一定要救你!來吧,我喊一二三,你就抬腳,我等著你抬腳投球!”
布魯克站起身,從背上取下步槍,雙手握緊槍管,擺出打棒球的姿勢。
德隆明白了,布魯克是想拿步槍當球棒,在跳雷跳上來還沒來得及爆炸時把它打出去。這樣做太冒險了,萬一打不中,布魯克就得陪自己一起死。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欠你一個安打。”布魯克說,“哈里克鎮上的那場棒球比賽,別人看不出來,我卻知道,最后那個球是你故意讓我打出安打的。為了成全我和瑪利亞,你甘愿犧牲父親的榮譽。你的情誼,我永生難忘。我決不會放棄這樣的朋友而獨自逃生的!”
德隆知道沒必要再說什么了,默默點了點頭。布魯克深吸了一口氣,喊道:“一,二,三!”話音剛落,德隆迅速抬起腳,一個滴溜溜轉動著的鐵疙瘩呼嘯而起。布魯克手中的槍猛地一揮,槍托不偏不斜砸在跳雷上。跳雷飛了出去,落在一堵矮墻后,爆炸了。
劫后余生的喜悅,讓德隆和布魯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摘自《故事會》2011年第6期圖/S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