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炸我們的學校吧

離畢業只剩下一個月了，大家都欣喜若狂地盡量給學校制造各種“麻煩”。一天晚上，當我和室友聊到我們應該為高中生活的結束做點什么時，他說：“不如‘轟炸’我們的學校吧！”

“怎么弄？”我興奮得坐起來。

“找有飛機駕照的朋友幫忙，咱們低空飛過校園，往下扔掛著降落傘的玩具兵。”

“好，就這么辦！”

找到合適的飛行員后，我們便開始著手籌集資金，走訪各個營房，去各個連隊“搶錢”。最后，我們籌集到四百多美元。萬事俱備，準備行動！

那是個風和日麗的周六下午，我們上下疏通關系，仿造簽名，從學校里偷跑出來。另一個朋友開車接送。一行四人——一個白白凈凈的胖子，一個全身汗毛很濃的瘦子，一個胡子很多的中國人，一個有些禿頂的黑人，一輛白色的小跑車，怎么看都有點像我童年的時候很喜歡的一部名著的感覺（《西游記》中師徒四人加上一匹白龍馬）。

上了飛機，我有點后悔了。與其說這是飛機，不如說是一個鐵罐頭插了兩只翅膀，而且還是雙翼的！

起飛時，飛機顛簸得很厲害，可我為了面子，不敢露出半點害怕的神情。情不自禁地抓著座位，還要裝作毫不在乎地拒絕系上安全帶，一邊冒著冷汗，一邊嘲笑別人害怕，做人，還真的挺復雜的。

快飛過學校上空時，我們打開了機艙門。由于飛得很低，視覺上總有一種就算跳下去也摔不死的感覺。你別說，我還真的差點就跳下去了。

拋撒玩具兵的過程很短暫，不過下面的同學很配合，有歡呼的，有扔石頭砸我們的，有大聲開罵的，還特意強調我們的名字，似乎生怕學校抓不到我們幾個人似的！看著他們的那股開心勁兒，我真想把鞋子扔下去砸他們，可是我舍不得。我在擦鞋上花了多少工夫和心血啊！想了想，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活動結束了，飛行員由于被當地居民指控飛得太低擾民，被吊銷了駕駛執照，我們也被口頭警告，罰去清理宿舍樓（不過，我們一點兒也沒干）。人生不“攢”點危害社會和平穩定繁榮的“壞事”，那可真是挺遺憾的。玩就要玩得新鮮玩得透，要是不想玩兒、不會玩兒，可能生活就沒色彩了。

（摘自《美國軍校的中國男孩》國際文化出版公司圖/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