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我們看做理所應當的事物,在最初它往往需要在漫長的時光之旅中慢慢進步,慢慢完善,一點一滴,逐漸變成今天它所呈現給我們的樣子,例如電影,例如電影音樂。
最早的電影是無聲的,于是,在電影院里出現了為電影配音樂的鋼琴手,有人說,這些音樂的出現,是因為要遮掩放映器材的雜音和換拷貝時候的空擋,但是,德國電影音樂學家漢斯艾斯勒(HannsEisler)說:“音樂正足以當作影像的解藥,因為觀者目睹近乎真實世界的一切活動時,卻聽不到一點相對應的真實聲響,必然引發感官上的不適應……因此音樂不只用來填補影像所欠缺的真實生命感,更可以解除觀眾在看影片時所產生的不適應以及恐懼。”這些出現在電影院里的音樂,并非專為電影而作,有的是樂手的助興,有的是責成的作品,因此,難免荒腔走板,文不對題。
這種局面在1927年因為光電管被發明出來而結束了,它能夠把聲波轉換成電磁波記錄在電影膠片上,放映時再還原成聲波,于是電影公司迅速利用了這項發明。1927年第一部有聲片《爵士歌手》問世了,從這天起,杜拉斯的母親或者其他為電影現場配樂的人們失業了,“轉變觀念”真是痛苦的,所以就連卓別林都站出來反對角色開口講話,然而,人們一旦看到聲色俱全的電影,紛紛涌進電影院,有聲時代就這么開始了。風氣所趨,卓別林在1931年的《城市之光》中,也采用了音效和音樂。電影剛一有了聲音,就有一大批歌舞片出現,《百老匯旋律》《喝彩》《水上舞臺》《白雪公主》《木偶奇遇記》等等。1934年奧斯卡獎有了最佳作曲、最佳配樂和最佳歌曲三項獎。從此,音樂成為電影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成為電影中的靈魂、韻律,甚至獲得獨立的生命,在它所依附的電影都已經被人遺忘之后,依然久久在人群中流傳。
《與狼共舞》是當代美國著名演員凱文笠斯特納自編自導自演的影片,榮獲七項奧斯卡金像大獎。這部影片從音樂上給了我們一種提示:藝術的文化性如何作用于電影,并如何影響電影音樂的結構布局和其創作。為了說明音樂在片中所體現的文化性,我們有必要分析一下影片的主題及整體的藝術表現特征:與狼共舞的故事題材是寫近代美國文明和原始的印第安文化的沖突,這實際上是高度發展的現代文明社會在自身發展中對痛失人類的純真、健康與親和而進行的反思。
當我們在文明的階梯上計較著一個個成功,負載著一個個榮譽的時候,驀然回首,卻常常發現自己離那堅實的大地已經太遠了。從靈魂到肉體都已經虛幻飄渺得無法把持。于是我們開始尋找回家的路,對大地、天空、山河、草木、飛禽走獸充滿了新的驚奇,在返璞歸真中尋覓著、彷徨著。于是發現在一個世紀前,開天辟地的征服中,在那文明的腳印淌過的地方曾經有過一片廣袤的天空。回歸自然的實質是為人類的精神尋找棲息之身,為沖破現代信息社會尋找靈魂馳騁的家園,為血肉之軀尋找一份安寧。這是現代藝術、哲學一個重要批判的話題,一系列尖銳的問題。藝術家們把扭曲的靈魂用丑陋的色彩拼出來讓人看,音樂家以粗獷的節奏音響描寫著荒蠻之地的悲涼,以此來喚起人們對原生態自然的回憶。
《與狼共舞》中的電影音樂,可以稱之為交響性的散文詩。它的音響方式采用了交響樂隊的龐大演奏形式,而散文詩則是指它以散置的樂觀或樂節鋪滿整個影片,沒有特殊的音色所構成的長氣息的樂節或樂句。這種長氣息的樂節或樂句總是采用比較舒緩的節奏,單純的音色。影片中采用的音色是小號、圓號、長笛和小提琴。為了突出音樂的純凈和旋律的清晰,常常在樂隊中配以超長音或長長的和聲,遠而舒展。當整個影片幾乎都被這種音調鋪滿的時候,這首交響性的散文詩就具有一種非常寬廣的氣質了。
說到電影音樂,不能不提到詹姆斯霍納,他于1953年生于美國,曾經在倫敦皇家音樂學院學習作曲,70年代末開始涉足電影音樂的創作。多次獲得奧斯卡獎的提名,《美國鼠譚》中的《Some-WhereOutThere》就是他的作品,1996年他的《勇敢的心》和《阿波羅13號》同時獲得奧斯卡最佳電影配樂獎的提名。他最令人難忘的作品或許是《勇敢的心》和《泰坦尼克號》的音樂,在這兩部電影中他兩次用到風笛,《勇敢的心》中的音樂更清新、更激蕩人心。
音樂對電影中修飾環境造型也有著突出的表現,在《與狼共舞》中,以宏大的樂曲篇章,使西部曠野的畫面進一步顯示出崇高感。與影片的主題相呼應還有一點,用不同樂器及音調演奏的音樂代表了不同的民族和地域,這個是音樂特有的性質,電影音樂也正用了這樣一個特性對劇情的場景有了烘托力,比如:蘇格蘭風笛是勾勒蘇格蘭民族風情的絕佳樂器,出現風笛的樂曲也就是帶觀眾來到了蘇格蘭中國影片《英雄》《臥虎藏龍》《十面埋伏》這些是具民間歷史性的動作電影,音樂和畫面都很唯美,特別是音樂很具中國古典風格,完全融入劇情對場景描述的需要。有時要達到某種需要對音樂和音色有特別的創作,例如在《英雄》中,為了尋求最佳的音效和表達方式,用二胡的弦換在小提琴上,終于找到了介乎二胡、馬頭琴與弦子之間的獨特音色,以及其中小提琴與古琴合作的成功成為電影音樂的經典片段。
在人物的個性塑造和表現戰爭的壯闊場面上具有強大的震撼力。就音樂的史詩性來講,它具有一種現實性,其中蘇格蘭風笛音樂起著重要作用。蘇格蘭風笛是蘇格蘭民族的一種象征,它的音色嘹亮,音樂獨特而悠長,為影片鋪設了一層濃郁的民族色調。采用蘇格蘭風笛舞曲音樂的場景是影片中民俗性比較強的場面,在這種場面中,蘇格蘭風笛舞曲作為畫面音樂更強調了蘇格蘭人民生活的現實風情。優美的有點憂郁的采用蘇格蘭風笛演奏的抒懷音樂,在這些場景中不僅烘托出了人物的情感,還以它濃郁的民族風格使這些情感顯得質樸和親切。特別是風笛所表現出來的獨具一格的音樂,為《勇敢的心》抹上了一道明亮的地域風情。在美國影片《巴頓》中巴頓將軍是一個性格復雜的人。他既是一個相信靈魂再生和篤信天主教的教徒。又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軍人。作曲家戈德斯密斯為他設計了三段主題音樂:靈魂再生和篤信的天主教徒,又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軍人。作曲家戈德斯密斯為他設計了三段主題音樂:靈魂再生——嘹亮但有間歇的小號:天主教徒——贊美詩般的管風琴:軍人——長笛演奏的軍隊進行曲。在影片開始時先呈現了這三個段落,然后再將這幾個段落合成為一個復雜而多樣的整體,盡管聽起來不是很和諧,但這就是巴頓將軍的性格。這三段音樂在影片中分別以單一或交響的方式多次出現,對刻畫巴頓的性格起到了積極的作用。有一種說法,音樂與影視的聯姻是為了商業上的輝煌。商業促進了影視音樂的發展,使得優秀的影視作品得以廣泛傳播。雖然不排除人們為追逐商業利潤而大肆加工影視垃圾,然而無論商家做什么,都不能不考慮觀眾的需求和品位。我們期待著優秀的作品,我們希望在得到視覺滿足的同時,也得到心靈的滿足,讓那渾厚的音樂拓展我們的思想并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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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史艷、羅麗娜,石家莊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