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寫于1936年,莫斯科。作為中共一大的親歷者,他從不一樣的視角,為我們描繪了他心中的一大
1921年6月的下半月,在上海法租界蒲柏路的女子學校,突然來到了九個客人。他們都下榻于這學校的樓上。在學校的樓下,除掉廚子和校役以外,誰也沒有,因為學生和教員都放了假。一個認識的校役則被請為大家每日做飯。另外,他的任務,注意在不放一個生人進來。假使不是認識的人向廚子解釋,那他會根本不知他們是誰,因為他不懂他們的土話,他們講的都不是上海話。有的講湖南話,有的講湖北話,而有些則講北京話。
驚險的會談過程
中共第一次代表大會是在7月初開的。大會的組織非常簡單,張國燾被選為主席,秘書為毛澤東和周佛海,取消派領袖陳獨秀未出席第一次代表大會。大會開幕就在上面所說的校內舉行的,而大會本身的工作,則在李漢俊的家里進行。大會共開了四天。討論以下的問題:目前政治狀況,黨的基本任務,黨章和組織問題。
在討論這些問題時,發生了爭論,一部分是對黨的基本任務和組織原則問題。一方面以李漢俊為首表示公開的“馬克思主義者”,認為中國無產階級尚很幼稚,不了解馬克思主義的思想,需要長期的宣傳教育工作。他還得出結論:凡承認和宣傳馬克思主義原則的都可為黨員。參加黨某一組織和在里面進行實際工作,他認為是不必要的。此觀點擁護者有李達和陳公博,另外是一種極“左”的觀點。以劉仁靜為首,認為無產階級的專政是黨斗爭的直接目標,反對任何用公開形式的工作,一切知識分子都為資產階級思想的代表者,他認為照例應拒絕知識分子入黨。同意這觀點的有包惠僧。
大會大部分的代表都反對了這兩個都不正確的觀點,終于通過了一個共同方針,即黨的基本任務為爭取無產階級專政而斗爭。在規定目前時期斗爭的策略時,指出黨不僅不拒絕,而相反必須積極號召無產階級參加和領導資產階級民主運動。通過了方針,要求黨成為有戰斗能力及有紀律性的無產階級政黨。發展職工運動為共產黨工作的中心任務。關于工作采取公開形式的問題,則指出如有利于無產階級的則黨應當利用它。至于黨的組織原則和接收入黨的條件,則采取俄國布爾什維克的經驗。
通過這些方針,成為建立中國黨的開端。最后的批準黨章,改在大會的第四日的議事日程上。但這天吃過晚飯后,大會的參加者,晚八點集合于李漢俊的家中,主席宣布大會繼續工作時,在隔壁房間內發現了一穿長褂的可疑的人物,追問這不知名的人,問他是誰,他回答說找社聯組織的主席王某,后又說找錯了,即很快出去了。對的,離李漢俊房子經過三幢房子的地方,有一個社聯的組織。但大家知道這一組織并沒有主席,更沒有姓王的人在。因此這人對我們非常可疑,我們即很快收集了文件隱藏起來了。只剩下李漢俊和陳公博。真正沒有經十分鐘,李漢俊的家中即出現九個偵探和警察搜查房子。除了公開的馬克思主義書籍外,他們什么也沒有找到,因此,沒有奠被捕。
大家因此不得不找尋宿處,回到女子學校,我們又不能,因為估計偵探是從女子學校的蹤跡探知我們的。
“茶話會”的由來和黨的成立
在開始時,計算7天完結大會的工作的,但是因此不得不縮短到5天。同時在上海找不到繼續大會工作的適當地點,決定了到杭州西湖去。但是在出發前,又得出了結論,西湖不是適當地點,因為那里游人太多。因此即在嘉興的南湖舉行。這里雖有游人但較少。到那里后,我們即租了一只大船,買了食物、酒,好像游人一樣,在湖上的船中進行大會的工作。
這是大會的最后一天。李漢俊和陳公博沒有出席,因為在搜查后,在他們后面有人盯梢。那天早上是陰天,但在8點鐘后,即有許多游人。當然因此使我們的工作困難,但在10點鐘時,下起小雨來,游人都散了,因此保證能安心工作,我們一直討論到晚上11點,除了最后批準黨章外,我們還討論了對孫中山的態度問題,關于設立中共臨時中央局的問題。然后舉行了中央局的人選。
在第一次代表大會前,除掉在日本、法國的留學生、僑民中的共產主義小組外,只有在上海、廣東、長沙、武漢和濟南有共產主義小組,在南京、成都和杭州只有個別的共產主義者。那時共產黨員一共不過幾十人。因此決定不組織正式的中央。為了與存在的個別支部發生聯系,建立黨的中央局,黨的名稱為:中國共產黨。
在臨時中央局里選張國燾、陳獨秀、李達為委員,候補者為周佛海、李漢俊、劉仁靜。這樣即完結了中國共產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產生了偉大的領導中國革命和引導中國人民爭取民族和社會解放的斗爭的中國共產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