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今生的守候

上世紀80年代，她只身闖美國，曾兩次在美國舉辦“中國民歌獨唱音樂會”。

她的歌引發(fā)美國的中國歌熱潮，她因此獲得美國達拉斯“最杰出50名華人”稱號。然而事業(yè)巔峰之際，愛人卻被病魔擊垮，她毅然放棄事業(yè)回國，10年一如既往地守護病夫，她就是前國家足球隊隊長、教練陳家根的夫人、旅美歌唱家沈小筱。

一

沈小筱和愛人陳家根是典型的大丈夫和小嬌妻的組合。他們的相識相愛非常偶然。當年，美麗的沈小筱是北京歌劇院的演員，她始終沒有遇上一位讓她動心的男士。1963年，上海足球隊赴京參加全國聯(lián)賽，隊員相邀到歌劇院做客，隊員們驕傲地向大家介紹一位身材魁梧的同伴：他叫陳家根，從上海隊選調來京，是國家足球隊最出色的中鋒。在一片贊揚聲中，陳家根的臉紅得像豬肝。臨走，大家讓他唱了一首印尼民歌，沒有想到他的音樂感覺非常好，令沈小筱刮目相看。他高大魁梧的身材與他的靦腆性格形成鮮明對比，竟讓沈小筱這個好強女子生出憐愛之情。自此，他們相互通信，上海隊回滬后，仍保持聯(lián)系。不善言辭的陳家根用自己的方式對沈小筱表示著愛意，大凡有重大國際比賽，陳家根都會留票給她。隨著時間的推移，沈小筱變成了他的鐵桿兒“粉絲”。

著名美女演員沈小筱與足球隊員陳家根相愛的消息，很快在歌劇院傳開了。她的閨中密友們輪番跑來開導：“要慎重呀，足球運動員多危險，今天手折明天斷腿，多操心呀!”

沈小筱的母親是比較開明的知識女性，父親原本想讓她找個學者女婿，像他那樣滿腹經綸。沈小筱決定用事實來感化母親，凡有重大國際比賽，她都邀上母親一起去觀看。每次男朋友陳家根和隊友們在軍樂聲中進場，那一刻她感到自豪極了。她小心翼翼地告訴母親，那個個子很高、打中鋒、搶球最兇腳頭也最好的就是陳家根。漸漸地，她發(fā)現母親看得很認真，家根跑到哪里，她的眼睛就跟到哪里，母親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在心中接納了這位內向、不善言談、默默地將青春和汗水灑在綠茵場、為祖國換來無限風光的年輕人。

二

當年國家隊管理隊員很嚴，加上一年四季冬訓、夏訓、聯(lián)賽，還有出國訪問；沈小筱的巡回演出任務也很重，有時一走三四個月；兩人聚少離多，在機場和火車站擦肩而過也是常有的事情。

“文革”第二年，他們舉辦了簡樸的婚禮。結婚當天，忙碌中的沈小筱還一直在辦公室值班，原定當晚7時親友們到他們的新房去賀喜，而直到下午5時她才對同事說：“我今天請假早走一會兒，我得去結婚。”同事瞪大眼睛聽得一頭霧水。

公交車路上堵車，她趕到新家時，已遲到了一個多小時。足球隊隊友們在為客人沏茶、遞煙、倒水，忙得不亦樂乎，新郎陳家根急得滿頭大汗站在窗臺上掛窗簾。環(huán)顧斗室四周，桌上、床上堆放著十幾個暖水瓶，三四套茶具，好幾個煮開水的大鋁壺及不同版本和包裝的“毛選”。在那個非常時期，這些稱得上是最實用、最時髦和最上檔次的禮物了。為了答謝大家的盛情，新郎新娘合唱了兩首毛主席語錄歌。

結婚第二年，隨著可愛兒子的出生，他們的婚姻又多了一層甜蜜。婚后，兩個人工作都很忙，雖聚少離多，但互相支持，喜樂融融。1985年，沈小筱獨闖美國開始了事業(yè)的新機遇與挑戰(zhàn)。從不會一個英語單詞、突擊“臨陣磨槍”，到僅一個月就成功獲取美國簽證。步入美國國土后，她在藝術學院修課，課余時間學英文、學錄音、剪接、攝像，學開車、修車、她的歌聲在美國風靡一時……

三

2001年，正當沈小筱在美國事業(yè)巔峰的時候，一個越洋長途電話擊碎了她的夢：抑郁癥把陳家根擊垮了!沈小筱放棄了自己在美國的事業(yè)，毅然回到愛人身邊，照顧他的生活，至今已經10年，為此很多朋友感到不解，稱她為“感動中國的好妻子”。

沈小筱不能忘記，她去美國多年，夫君陳家根“伺母教子”，一手操勞整個家，還要照顧年邁多病的老岳母；愛人陳家根以男人的包容和耐心，為這個家犧牲和付出了很多。

2006年，沈小筱那原本就艱辛的生活再次受到重創(chuàng)，臥病休養(yǎng)中的陳家根突然在臥室跌倒，接連兩次手術后，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了，康復進程十分緩慢。在沈小筱眼里，愛人陳家根還是那個在足球場上勇武無比的中鋒，沈小筱每天陪伴在他身邊，為他擦洗、喂飯，為他唱些熟悉的歌喚起他的記憶，只有在護工替換她的那幾個小時里，沈小筱才可以和朋友偶爾聊天聚會。夜深人靜時，沈小筱常常看著夫君想，早年我們聚少離多，而今日夜守護著你，只當是一種補償吧!

沈小筱多年來一直昵稱夫君為“我家老掌柜”，這讓偶爾來幫忙的護工感覺非常有趣。201 1年4月的一個下午，筆者接到沈小筱的電話，這位可愛的老太太在電話里大笑不停，說：“太好玩了!我剛剛做了一件事，笑得我快暈了，我給我家‘老掌柜’燙發(fā)了，我給他燙了3個旋兒，還剩下點兒冷燙劑，我又把護工的齊眉穗兒給燙了，護工下樓還美滋滋的。”

原來，沈小筱看著愛人躺在床上，前額的頭發(fā)蓬亂。心想：我家老掌柜這么注重儀表的人，他可不想讓自己這樣，不行，我得幫他改造形象。沈小筱替“老掌柜”和護工一通忙活完，心里美滋滋的。她說：“這回‘老掌柜’相當配合”，“老掌柜”當年的理發(fā)技術堪稱一流，到剛果援外時，外交官的頭發(fā)都歸他給理，看到“老掌柜”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她樂得大喊：“這回值啦!”

善于在不快樂中發(fā)現快樂，是沈小筱的生活智慧，只有歷經磨難的人，才能達到這層境界。樂觀的沈小筱，心境燦爛如18歲一般，她在坎坷的生活中智慧地快樂著，她以一份執(zhí)著深沉的愛，守候著患病10年、已經4年不能與她言語交流的愛人，她在期盼著哪一天“老掌柜”忽然夢醒一般，起身笑著走過來，拉著她的手說：“我們出去散步吧，這些年你辛苦了，讓我好好陪陪你……”

(責編：辛婭)楊振寧重回青春的欣喜

黃志澄

經楊振寧先生授權，臺灣傳記作家江才健的《規(guī)范與對稱之美——楊振寧傳》，記錄了楊振寧的學術生涯，也描繪了他的兒女之情。

在世人眼里，楊先生干了兩件驚天動地的事兒：35歲時獲諾貝爾獎，82歲時迎娶28歲的翁帆。

對于楊先生在物理學上的輝煌成就，早有定論。因此讀者對于這本書的興趣當然是他晚年的生活。書中公布了2004年11月，楊振寧給幾位親友發(fā)送的一封電子郵件：

這是一封重要的信，向你介紹我的未婚妻，她的名字叫翁帆，她的朋友叫她帆帆。我現在也這樣叫她。我們在2004年11月5日訂婚。

翁帆28歲，出生在廣東省潮州。致禮和我1995年夏天到汕頭大學參加一項國際物理學家會議時碰到她。那個會議有4位諾貝爾獎得主參加，因此學校挑選學生來做接待向導，當時還是大一學生的翁帆是我們的接待向導。那是一個只有上帝才會做的安排。

致禮和我立刻就喜歡翁帆。她漂亮、活潑、體貼而且沒有心機。她是英文系學生，英文說得極好。離開汕頭之后，我們和她偶爾有些聯(lián)絡。

大學畢業(yè)后，她結婚了，幾年以后離婚。幾年以前她進入在廣州的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很快得到翻譯系的碩士學位。

有如天意，因為好幾年沒有聯(lián)絡，她今年2月給捌門一封短信。信是寄到紐約石溪，后來轉到我所在的香港。也因此我們在過去的幾個月中逐漸熟識。

我發(fā)現現在已是一個成熟女人的翁帆，依然保有9年前致禮和我特別欣賞的率真。我最近寫的一首關于她的詩，其中有下面的幾句：

沒有心機而又體貼人意，／勇敢好奇而又輕盈靈巧，／生氣勃勃而又可愛俏皮／是的，永恒的青春!

青春并不只和年紀有關，也和精神有關。翁帆既成熟又青春。我深信你們看到她都會喜歡她。

我也知道，雖然在歲數上已經年老，在精神上我還是保持年輕。我知道這也是為什么翁帆覺得我有吸引力的部分原因。

請讀一下下面的句子，這些句子說明我對于她在我生命中扮演的以及即將要扮演的角色的感覺：

噢，甜蜜的天使，／你真的就是……／上帝恩賜的最后禮物，／給我的蒼老靈魂，／一個重回青春的欣喜。

2008年1月，楊振寧出版了新書《曙光集》。他的前言中寫道，魯迅、王國維和陳寅恪的時時代是中國民族史上的一個長夜，而他自己就成長于這個看似無止境的長夜中。他繼續(xù)寫道：“幸運地，中華民族終于走完了這個長夜，看見了曙光。我今年85歲，看不到天大亮了。翁帆答應替我看到……”

2011年是楊先生的“望九之年”，也是楊振寧和翁帆驚世駭俗的婚姻的第7個年頭。楊先生并非不知一些人對于他這段婚姻的看法。他甚至曾與翁帆聯(lián)名撰文，回應一位香港女作家的批評。最近在南開大學，楊先生在校方為他舉辦的生日晚宴上表示：自己雖然上了年紀，但精神上仍然保持年輕。楊先生目前十分健康的身體，當然跟翁帆婚后對他的照顧分不開的。

一個大科學家的成就歸功于對創(chuàng)新的激情，楊先生晚年的浪漫，無疑與此一脈相承。但是，國人不要輕易地去模仿這種忘年戀，因為在中國，取得楊先生這樣成就的人是很稀缺的，而且，楊先生如果不是在中國，恐怕也很難找到翁帆這樣的女士與他晚年相伴的。

(責編：田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