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兆輝 莊文強 我在遇見你的路上

莊文強和麥兆輝不像一對搭檔，倒更似一對情侶。麥兆輝的普通話說得不好，莊文強便一定會在合適的時候幫他矯正發音，或者干脆就幫他表達；莊文強說話太犀利，麥兆輝就一定會幫他和媒體打一下圓場。“麥莊”這個組合就像莊文強形容的那樣：“婚前我們會很仔細地去交往和了解對方，所以婚后我們會很幸福。”

麥兆輝 是金子遲早要花光

照片里的麥兆輝看上去不是很像導演，但是等你見到他本人就會覺得，如果他不是導演，那么也就沒人能長得更像導演了。麥兆輝微微發胖，穿著低調的冷色運動衫，沒有莊文強的造型那么潮爆，但是架上黑超的他，氣勢一點不輸王家衛。不同的是，王家衛從來不摘墨鏡，麥兆輝經常會摘。

國語不好的麥兆輝，沒有莊文強那么多話，回答問題時總是三言兩語，很簡單但一語中的。他喜歡側頭傾聽別人的問話，喜歡望天思考，也可以任攝影師擺布造型。這就是眼前的麥兆輝，他時不時地跟你開一個撓中你癢穴的玩笑，彼此哈哈大笑，無傷大雅。內地很多導演看起來很知識分子，當然馮小剛除外；而香港的很多導演看起來就很導演，麥兆輝也不例外。敢跟莊文強兩個人來做電影宣傳，而不帶電影里的任何一位大腕演員，因為他坐在那里比大腕給人的壓力還大。

當初如果沒有人肯投資拍攝《無間道》，不知道麥兆輝現在會是繼續做編劇還是早已離開電影圈，不過“古語”有云“是金子遲早都要花光”，所以總會有一種藝術形式呈現的《無間道》最終會擊中你我。

所有功成名就的人都說成名是一把雙刃劍，所有默默無聞的人都認為前者是扯淡。自《無間道》之后，麥兆輝的老板嘴上雖說不要再搞“無間”類型的影片，可是真等到麥兆輝將劇本交上去后，往往又會不自覺地溜出一句：“怎么不照《無間道》來搞？”為此麥兆輝也郁悶過，不過后來他發現，這把雙刃劍其實可以雙贏——“想開了感覺就像梁朝偉，都說他近幾年演的角色差不多無法突破，但是去影院給他捧場的人照樣很多。所以只要市場有需求，‘無間’類型的影片再做也無妨。”當問到他是否擔心影片類型單一時，麥兆輝說：“那有什么？！擔心這些有什么用，不如寫好下一部劇本了。”也是，難道梁朝偉怕老，就可以做到青春永駐么？

莊文強 老樹發新芽

比之麥兆輝，莊文強就沒那么像個導演，照片上的他更貼近編劇的形象：長臉，黑框眼鏡，頭發的長度短到幾乎沒有。不過眼前的莊文強更像個藝人，有低調話少的麥兆輝襯托，莊文強回答問題的水平簡直可以跟資深藝人媲美。導演只身帶著影片做宣傳的行為，可謂前無古人，兩個大男人的插科打諢不但沒讓記者掃興，反而比傳統的演員宣傳模式的效果好得多。

這次麥兆輝和莊文強兩個人只帶著聯合導演的新片《關云長》的片段來，大概有兩個原因，一是不自信，一是太自信。

不自信是因為兩人第一次嘗試拍攝古裝戲，此次前來似乎想打探內地票房的口風；自信則是他們兩個似連體嬰一樣的捧逗語言，風趣幽默又不失犀利。接受采訪期間，莊文強竟然巧妙地用著名足球運動員梅西和西班牙足球甲級聯賽俱樂部皇家馬德里之間的關系，來詮釋自己眼中曹操和關云長的關系。

其實早年的莊文強過于固執，寧可帶著自己的劇本撤，也不會做違背自己意愿的改動。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些年的蟄伏權當作是莊文強在等麥兆輝的出現，盡管不早，但是一樣值得。

采訪“麥莊”兩人是4月14日，3天后的4月17日，莊文強獲得了第3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新晉導演獎，作為一個曾經軟硬不吃的憤青編劇轉身的，大齡新晉導演，莊文強絕對有年輕人的活力。或許這部能文能武的《關云長》就可以成就他一個最佳導演，你說呢？

《成都女報》VS“麥莊”

文能拉著甄子丹說戲

武能拽著姜文改臺詞

《成都女報》：莊導自己都承認普通話說得不好，那這次拍攝古裝戲，臺詞方面會不會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麥兆輝：所以我們寫的時候都是用粵語寫好，然后再找顧問把臺詞翻譯過來的。

莊文強：我們前后一共找了3個語言顧問，但是每個都要跟我們吵架，最后終于找了一個不吵架的。

《成都女報》：是專業的語言學顧問么？

麥兆輝：就是姜文啊！他做顧問這部分是不收費的。（笑）

莊文強：只有他不跟我們吵架，內地觀眾聽到的普通話臺詞都是他改的。

《成都女報》：都說姜文是一個比較難駕馭的演員，你們合作得如何？

麥兆輝：這次我到內地宣傳接受媒體采訪，才知道原來姜文是一個“很喜歡給別人，尤其是導演找麻煩”的演員。其實這個問題我覺得是這樣的，以前有新聞說，導演找姜文拍戲最大的風險，不是拍到一半姜文走了，就是拍到一半導演死了，被氣死了。（笑）現在我來告訴你們，這些都是假的，假新聞，沒有這樣的事，姜文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莊文強：片子殺青后，姜文第一時間就問我們什么時候能再合作。這足以回答你這個問題了。

《成都女報》：影片中，曹操有一句臺詞是對關云長說“我喜歡你”，這個是姜文改的臺詞嗎？

麥兆輝：（笑）這個是莊文強干的，你要問他。

莊文強：這個是我寫的，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句臺詞在內地有這么深的含義。（笑）其實當初我想得比較簡單，就是表達曹操愛才心切。平時我也會對工作人員或者是朋友講“我喜歡你”啦，但是我們之間確實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嘛。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你懂的，沒有坊間說的那個意思。（笑）

《成都女報》：為什么你們覺得曹操“喜歡”關羽呢？

麥兆輝：（對莊文強）快說。（笑）

莊文強：其實這個問題可以這樣來看，我舉一個例子。就好像梅西和皇馬，梅西踢球那么厲害，皇馬肯定很欣賞梅西啦，而皇馬的工資又高待遇又好，梅西自然也傾情皇馬的嘛，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辦法，梅西不能轉會皇馬。那么這個就跟曹操和關羽的關系差不多嘛，各為其主，只能是互相欣賞，“喜歡”一下是可以理解的。

《成都女報》：兩位第一次試水古裝戲就是選材關云長的故事，有什么情結嗎？

麥兆輝：港島文化有時候很奇怪，你看警察局里會有關公像，他們拜關公是求平安，然后黑幫也會供關公，求的是義氣，這很矛盾嘛，但是關公的形象又深入人心，所以我們想拍一下。

莊文強：關公內心很煩啊，夾在中間很難辦，你說到底幫哪一邊呢？所以這個現象就很有意思啊，于是拍下關公的一輩子。

《成都女報》：這部戲女人戲很少，孫儷的角色算是花瓶么？

麥兆輝：絕對不是。

莊文強：第一，千里送表哥不好看啊，所以只能千里送表妹。然后關公過五關斬六將嘛，孫儷那個角色是最后一關，你就當是情關好了。

《成都女報》：影片里有些地方讓人覺得話里有話，很多地方包括你們對曹操的一些重新解讀都跟傳統的說法不一樣，會擔心觀眾接受不了這種顛覆么？

麥兆輝：我們只是拍我們理解的關云長，并沒有要顛覆的意思。

莊文強：其實古書里對于關云長的描寫不多，所以你理解的關云長和我理解的有差別嗎？差別在哪里？你跟關云長很熟嗎？你有當面問過他嗎？這些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所以不存在顛覆或者是篡改。而且我們也沒有把這部片子當成是歷史片，它其實是武俠片啦。文戲我們找姜文，武戲我們找甄子丹，難道還不夠好看嗎？

《成都女報》：聽說這部戲拍得很快，快到姜文都驚訝？

麥兆輝：拍完之后姜文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個配角。（笑）

莊文強：對啊，不過后來他來配音，配了整整兩天，我就反問他，你見過配角配音超過一天的嗎？

《成都女報》：拍戲的周期那么短，如何保持片子的質量？

莊文強：我們和制片方以及演員在開機前，就很多方面的問題都做過長期良好的溝通，只有溝通到彼此想法都成熟的階段我們才會開拍。又要舉例子講故事了，（笑）就好像我們是交往很久的情侶，相處得很好，彼此了解很深，這樣的婚姻才會幸福，要協同做什么事的速度都好快。

《成都女報》：如果遇到分歧，你們二人會怎么處理，一般誰聽誰的？

麥兆輝：兩個人在一起有分歧很正常啦，沒有分歧就不正常。

莊文強：這個很簡單，在內地，普通話講得好的那個人說了算，在香港，粵語講得好的那個人說了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