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維經斯基,又名查爾金,在中國工作時曾用名吳廷康,俄羅斯人。1923年至1927年在華期間,他對推動中國共產黨的創建和國共兩黨統一戰線的建立以及中國工農運動的發展,特別是在確立無產階級在民族革命運動中的領導地位等方面,都作出了重大貢獻。但不容忽視的是,作為共產國際駐中共中央的代表,維經斯基對于中國大革命的失敗也負有一定的責任。
傳播十月革命思想和推動創建中國共產黨
維經斯基,1893年出生于俄國維切布斯克州涅韋爾市一個森林工廠管理人員的家庭。1920年他剛滿27歲時,便參加了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機關工作。這期間,他表現出了對黨的事業的無限忠誠,工作專心致志、頑強勇敢,既有原則性又有靈活性。他在出色地完成了共產國際最初交給的任務以后,又擔任了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東方部副部長。
1920年3月,蘇俄和共產國際得知中國發生了聲勢浩大的“五四”愛國運動,亟需了解中國革命狀況以求得世界無產階級革命與亞洲民族解放運動的互相支持與結合。經共產國際同意,1920年4月,由俄共(布)遠東局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威)分局派遣,維經斯基率領俄共(布)黨員小組來到中國,隨行的還有翻譯楊明齋、維經斯基的夫人庫茲涅佐娃、秘書馬邁耶夫及其夫人馬邁也娃,他們的公開身份是記者。維經斯基的任務是了解中國的國內狀況,并同中國的革命力量取得聯系,同時考察是否有可能在上海建立共產國際東亞書記處。
其時,蘇俄政府在1919年7月25日發表的第一次對華宣言也傳到了中國。宣言鄭重宣布:廢除沙俄與中國簽訂的一切秘密條約;放棄沙俄在中國東北等地用侵略手段取得的土地等等。這正與不久前中國在“巴黎和會”的遭遇形成了鮮明的對照,舉國為之轟動。各界人民一致贊揚這是人類的“空前創舉”、“正義人道之先驅”,紛紛表示要和蘇俄人民以及全世界被壓迫人民一起共同團結反對帝國主義。因此,當維經斯基到達北京后,很快就通過北京大學的兩名俄籍教授鮑立維和伊凡諾夫的介紹會見了中國共產主義的先驅者李大釗。
李大釗熱情地接待了維經斯基一行,并召開座談會、演講會,邀請進步人士與革命青年出席。維經斯基介紹了十月革命后俄國的情況及蘇俄的對華政策,介紹了共產國際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狀況和經驗。通過座談,中國的知識界對于蘇俄社會主義經濟、政治、軍事、文化等各方面狀況有了進一步了解。通過與維經斯基的接觸,以李大釗為首的一批信仰共產主義的知識分子更堅定了走十月革命道路的決心。
維經斯基同李大釗和北京大學少數進步學生在北大圖書館主任室內討論了建黨問題。維經斯基根據蘇俄的革命經驗提出“組織中國共產黨,加入共產國際是中國革命的當務之急”,并認為“中國已經具備了建立共產黨的條件”。李大釗對他的意見表示贊同,介紹他到上海與陳獨秀會見。
上世紀30年代的上海,是中國最大的工業城市,也是無產者眾多的地方,很多知識分子聚集在這座城市里。同時,這里也是各個帝國主義國家的矛盾集中的焦點,是帝國主義統治中國的基地。帝國主義在這里的統治手段十分殘酷,因而這座城市里蘊藏著巨大的革命能量,一有時機,便會以極其激烈的形式爆發出來。此外,上海地處長江口,對外聯系也很方便。因此,維經斯基決定選擇上海作為共產國際在中國乃至整個遠東地區的活動據點。4月下旬,維經斯基到達上海,立即會見了《新青年》雜志主編陳獨秀,并向陳獨秀介紹了共產國際、俄共(布)黨以及蘇俄的情況,建議在中國建立共產黨的組織。后經陳獨秀介紹,會見了上?!缎瞧谠u論》的主編戴季陶、李漢俊、沈玄廬和《時事新報》的負責人張東蓀。在此期間,維經斯基還與上海學生聯合會正副評議長狄侃、程天放以及東吳大學學生代表何世幀等人接觸過,并和一部分人士進行座談。不久,張東蓀、戴季陶因政見不合先后退出座談會。
在維經斯基等人的幫助下,陳獨秀以上海馬克思主義研究會為基礎,加快了建黨工作的步伐。1920年6月,他同李漢俊、俞秀松、施存統、陳公培等人開會商議,決定成立共產黨組織,并初步定名為社會共產黨,還起草了黨的綱領。
經過醞釀和準備,在陳獨秀主持下,上海的共產黨早期組織于1920年8月在上海法租界老漁陽里2號《新青年》編輯部正式成立,當時取名為“中國共產黨”。這是中國的第一個共產黨組織,其成員主要是馬克思主義研究會的骨干,陳獨秀為書記。上海的共產黨早期組織通過寫信聯系、派人指導或具體組織等方式,積極推動各地共產黨早期組織的建立,實際上起著中國共產黨發起組的作用。很快,在北京、長沙、武漢、濟南、廣州等地先后建立了共產黨早期組織,赴法勤工儉學學生中的先進分子也建立了共產黨早期組織。
8月,在維經斯基的參與下,在上海創建了社會主義青年團,由俞秀松任書記,同時出版工人刊物《勞動界》,它以通俗的語言向工人宣傳馬克思主義。11月21日上海機器工會成立,不久又成立了上海印刷工會。
與孫中山約見未能
建立起較為密切的聯系
維經斯基一行來華的目的,不僅僅在于幫助中國建立無產階級政黨組織,還為了要同國民黨領袖孫中山建立直接聯系。1920年秋,經陳獨秀介紹,維經斯基在上海同孫中山會面,這是共產國際的使者同孫中山的第一次會面。
會晤時,孫中山先后詢問了俄國與布爾什維克革命的情況,維經斯基一一作了介紹。維經斯基后來回憶:“可以看出,他(指孫中山)特別關心的問題是如何能使剛剛從廣州反革命桂系軍閥手中解放出來的中國南方與遙遠的俄國之間建立聯系,把兩地的斗爭結合起來。孫中山抱怨說,‘廣州的地理位置不允許我們同俄國建立聯系’。”
這次會見未能使共產國際同孫中山建立起較為密切的聯系。盡管孫中山表達了十分迫切的愿望,但共產國際的代表對孫中山在中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中的地位與作用是認識不足的,他們選擇的目光仍然離不開擁有軍事實力的人物。
歷史告訴人們,在中國共產黨創立時期,無論是蘇俄外交人民委員會,還是共產國際遠東局書記處,遠東共和國都曾經全力從事于對北京政府的外交,所實行的是接近吳佩孚的政策。
包惠僧在《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前后的回憶》中說:“維經斯基第一次來中國期間,就主張聯合吳佩孚以發動民主運動,他認為可以合作的人物是吳佩孚。因此,維經斯基于1920年10月9日前去訪問了吳佩孚的幕僚白堅武,和他討論了中國的政治形勢,并向他介紹了蘇俄的情況?!瘪R林也回憶說:“在赤塔的俄國人堅信,為了中國的民族主義運動,可以合作的人物是吳佩孚,而不是孫中山。”他們認為孫中山是夢想家,而他們寧愿支持吳佩孚。
這年12月,維經斯基從上海啟程回國。維經斯基回國不久,1921年6月,共產國際派馬林等到上海。他們建議召開黨的全國代表大會,正式成立中國共產黨。
1921年7月23日至31日,在上海召開了中國共產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黨的“一大”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綱領,確定黨的名稱為“中國共產黨”,規定黨的綱領是:革命軍隊必須與無產階級一起推翻資本家階級的政權;承認無產階級專政,直到階級斗爭結束,即直到消滅社會的階級區分;消滅資本家私有制,沒收機器、土地、廠房和半成品等生產資料,歸社會公有;聯合共產國際。綱領明確提出要把工人、農民和士兵組織起來,并確定黨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實行社會革命。大會選舉產生黨的領導機構——中央局,陳獨秀為書記,張國燾負責組織工作,李達負責宣傳工作。
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宣告中國共產黨正式成立。從此,在古老落后的中國出現了完全新式的、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為行動指南的、以實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為奮斗目標的統一的無產階級政黨。這是中國歷史上開天辟地的大事件。
幫助中國共產黨制定正確的統一戰線政策
1922年底,共產國際召開第四次代表大會,維經斯基出席了大會,并同中國共產黨代表一起參加了關于東方問題的總提綱的討論。鑒于此時蘇俄政府同中國北京政府的談判已走向失敗,而同孫中山的聯盟則接近形成,所以共產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把國共合作問題提高到了戰略決策的高度,深入地討論并制訂了東方各國建立反帝民族統一戰線的策略問題。當時擺在中國共產黨面前的任務是:如何按照中國情況找出貫徹這一總策略路線的具體道路,但這個問題的解決將取決于如何評價中國共產黨所依靠的工人運動的力量、規模、發展速度以及潛在的可能性。
參與制訂和實施共產國際的這條策略路線的維經斯基,既反對中國共產黨內過高地估計工人階級的力量、在實際上拒絕統一戰線策略的“左”傾宗派主義,又反對過低評價工人階級力量、夸大以國民黨為代表的資產階級民主運動的革命性的那種右的傾向。維經斯基把工人運動的高漲看作中國政治生活中新產生的“真正本質的因素”。他在共產國際的幫助下,努力判斷這個因素對于民族解放斗爭的進程所能夠產生的影響。維經斯基認為,工人運動給中國的政治形勢帶來雙重影響,它“一方面是重新改組國內各種社會力量的因素,另一方面又是聚集和團結反對帝國主義者的民族力量的因素”。正是由于后一種作用,也就是從工人運動是民族解放斗爭的動力這個角度來看,中國工人運動有著美好的前景。他認為正在成長著的中國無產階級運動“應當在爭取中國民族獨立斗爭中迅速發揮著大作用”,因為,在中國當時的情況下,無論哪一次工人的大規模罷工,不管組織者和參加者最初的意圖和要求如何,都不可避免地帶有反對帝國主義的性質。換言之,民族解放和一般民主主義的使命是歷史發展過程必然賦予無產階級的使命,這是不以領導人的主觀愿望而轉移的。維經斯基特別強調指出:中國工人階級正在開始走上反對帝國主義、爭取民族解放斗爭的最前線,工人組織依然是中國反對帝國主義斗爭的創導者。
維經斯基在分析工人階級同參加反帝運動的民族資產階級和其他有產階級之間的相互關系時,認為這個問題對于中國工人運動以及共產主義運動都是極為復雜的策略問題。他指出:中國民族資產階級最有遠見的孫中山及其國民黨,不僅支持工人階級反對帝國主義的斗爭,而且盡力利用工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使工人接受自己的影響。同時他還明確指出:隨著工人運動的發展,民族資產階級又反對這個運動,因為這個運動也反對民族資本。這種分析,實際上揭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民族資本所具有和不可克服的兩面性。
維經斯基雖然主張在統一戰線范圍之內推行國共兩黨合作的政策,但他開始時仍對國民黨抱著警惕和慎重的批判態度。作為共產國際執委的工作人員,維經斯基直接參與制訂了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和共產國際主席團關于中國共產黨和國民黨關系的重要指示,特別是參與制訂了給中國共產黨第三次代表大會的指示草案,這個指示第一次指出農民運動的重要性。后來,這個草案在農民問題上經過重要補充,得到了共產國際執委會的批準。
1923年1月12日,共產國際執委會作出了《關于中國共產黨與國民黨的關系問題的決議》。《決議》闡述了共產國際建議中國共產黨與國民黨的合作采取黨內合作的形式,即“共產黨員加入到資產階級民主主義革命政黨的國民黨中去”。
《決議》同時提出“中國共產黨絕對不能與之合并,也決不能在這些運動中卷起自己原來的旗幟”,“黨必須保持自己原有的組織和嚴格集中的領導機構”。會議還決定要維經斯基參加中國共產黨第三次代表大會。
5月24日,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對即將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三次代表大會發出了十三點指示,指出在建立統一戰線時,必須建立工農聯盟,工人階級的政黨必須掌握領導權,強調“農民問題是中國共產黨整個政策的中心”。但是,這個指示幾經輾轉,直到7月中旬中國共產黨才收到,而此時,黨的“三大”已經結束。這次代表大會在討論進一步改組國民黨及共產黨員參加國民黨的問題時,發生了激烈的爭論,張國燾、陳獨秀與馬林的意見分歧很大,依然不相信能把國民黨改組成革命統一戰線的組織。維經斯基在莫斯科知道這一情況后,便寫信給張國燾,希望他注意維護幼弱的中國共產黨的團結,不要“在黨內設法制造任何新的困難和分裂”。
11月16日,張國燾給維經斯基復信,談了爭論雙方的觀點,對馬林等人認為“國民黨代表國民運動”和“改組國民黨的可能性”的觀點,表示懷疑。黨的“三大”接受了共產國際執委會1923年1月12日作出的《關于中國共產黨與國民黨的關系問題的決議》,通過了《關于國民運動及國民黨問題的決議案》,決定共產黨員以個人名義加入國民黨,建立各民主階級的統一戰線。在大會討論中,既批評了對國共合作持懷疑態度的“左”傾觀點,也不同意“一切工作歸國民黨”的右傾觀點,認為必須堅持黨的獨立性。但是,黨的“三大”宣言又提出了“中國國民黨應該是國民革命之中心勢力,更應該立在國民革命之領袖地位”,并號召社會上的革命分子“都集中到國民黨”中來等思想,也是不妥當的。不過縱觀全局,維經斯基參與制訂的共產國際的決議和指示,仍然幫助中國共產黨制定了正確的統一戰線政策。實踐證明,黨的“三大”成了國共合作、改組國民黨、迎接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高潮的一個歷史性轉折。
1923年11月初,共產國際駐中國代表馬林奉調離開中國返回蘇聯。同月,維經斯基第二次來華。來華后,他由北京到上海實地考察國共合作情況。途經北京時,他曾約張國燾在華俄通訊社北京分社社長斯列帕克家里會談。針對張國燾不同意共產黨員加入國民黨的思想傾向,維經斯基向其說明,共產國際要共產黨員加入國民黨是為了使國民黨革命化。共產黨員加入國民黨,不是遇事聽命于國民黨,或為國民黨左翼,而是要支持和團結國民黨內的左派,反對國民黨中的不革命分子。隨后,維經斯基去上海,和中共中央一起工作。12月底,維經斯基返回莫斯科,向共產國際報告并商討關于國民黨的方針政策等有關問題。
1924年4月,維經斯基第三次來華,準備出席中共中央擴大會議。5月上旬,在中央全會召開之前,陳獨秀和張國燾一同拜訪了維經斯基。維經斯基在和他們會面時說,中共中央的工作方針重點應放在本身組織的發展和領導工人運動上。對于國共合作,共產黨員要積極支持左派,反對右派,促進國民革命。
為了總結國共合作的經驗,加強對工農運動的領導,克服實際工作中的右傾保守傾向,中共中央于1924年5月14日至16日在上海召開執委會擴大會議,維經斯基作為共產國際的代表出席了會議。維經斯基在會上重復了會前同陳獨秀等人所談的意見。
1924年6月,赤色職工國際在廣州召開了太平洋運輸工人第一次代表會議,維經斯基出席了這次會議,并且被指定為這次會議的領導人。會后,他在《國際通訊》上發表了《太平洋運輸工人第一次會議》的文章,強調工人要加入統一戰線,組成共產黨領導下的左派組織。
參與領導“五卅”運動,但在國共兩黨組織問題上妥協忍讓
1925年1月11日至22日,中國共產黨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舉行。維經斯基以共產國際代表的身份出席了大會,并根據共產國際指示精神,幫助起草了《關于民族革命運動之決議案》?!稕Q議案》分析了各個階級對民族革命運動的態度,提出了無產階級的領導權問題,指出:“在半殖民地的中國,工人階級不僅為本階級的利益而奮斗,同時還要參加民族革命運動,并且在民族革命運動中須取得領導者的地位?!薄爸袊拿褡甯锩\動,必須最革命的無產階級有力地參加,并且取得領導地位,才能得到勝利?!蓖瑫r,這個領導階級“也要能夠抓住被壓迫的各社會階級力量,向共同的敵人——帝國主義及其工具(國內軍閥及地主買辦)作戰,才免得處在孤立的地位?!薄稕Q議案》在分析了上述問題的同時,提醒全黨同志要警惕“右”的危險,同時也要提防“左”的傾向發生。這些重要思想的提出,是與共產國際代表維經斯基的參與指導分不開的。但是這次大會對于怎樣去奪取革命領導權,還沒有具體、明確的認識。
同年2月,維經斯基從中國返回莫斯科,代表遠東殖民地委員會出席了3月份召開的共產國際執委第五次擴大全會。他在會議期間,于3月10日在《真理報》上發表《國民黨軍隊戰勝陳炯明的意義》等文章,論述了中國南方的勝利對全國革命運動的意義。
5月,維經斯基回到中國。月底,上海工人為抗議日本資本家槍殺共產黨員顧正紅,爆發了震動全國的“五卅”反帝運動。維經斯基親自參與了這一群眾性罷工運動的領導。在這前后,中共中央經常在維經斯基住所召開會議,參加的人員有陳獨秀、蔡和森、瞿秋白、張國燾。有時開會,除上述4人外,還有新任的中央委員彭述之、中央青年團書記任弼時、上海區委書記王一飛以及職工運動委員會領導人李立三、劉少奇和婦女運動委員會主任向警予等。會議的中心內容是分析形勢,制定政策,積極慎重地引導工人運動。
6月5日,共產國際、赤色職工國際及少共國際共同發表宣言,號召全世界工人與東方被壓迫人民,一致抵抗帝國主義在殖民地半殖民地所施的殘暴壓迫。6月7日和14日,維經斯基在《真理報》上發表了《帝國主義者對中國工人運動的進攻》、《上海事件震撼著全中國》兩篇文章,對“五卅運動”的作用和意義作了論述。他說,中國最近的事態中,最突出和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上海和青島的無產階級在同日本廠主的斗爭過程中,再次打擊了國內最危險的帝國主義勢力?!爸袊鵁o產階級越能經受得住帝國主義的進攻,中國的一切民族解放社會力量的同盟就越能堅持下去,也就更有把握迫使帝國主義列強讓步?!彼栒偈澜绺鲊臒o產階級,特別是它的先鋒隊歐美各國的共產黨,立即組織對英勇戰斗的中國無產階級的支援,“因為中國無產階級不僅站在本國解放斗爭的前哨,而且通過整個事件的進程,成為世界無產階級斗爭中的重要因素。”
10月初,維經斯基出席了在北京召開的中共中央執行委員會擴大會議。會議主要總結“五卅”以來黨領導國民革命的經驗,確定了以后的斗爭方針。
1926年5月15日,國民黨在廣州召開二屆二中全會。中共中央派彭述之、張國燾指導參加全會的中共黨團。在這次會議上,蔣介石提出了《整理黨務案》,張國燾要求大家接受,使這個提案得以通過。于是,擔任國民黨中央部長和代理部長的共產黨員譚平山、林祖涵、毛澤東等只得辭職。
5月底,莫斯科收到了關于國民黨二屆二中全會的電訊。維經斯基此時已是共產國際遠東局的負責人,他將情況報告了聯共(布)中央政治局。聯共(布)中央政治局召開了特別會議,會上,維經斯基提出了下列建議:
一、中國共產黨人“在絕對必要的情況下”設法與國民黨討論職務上某種分工的可能性;
二、“眾所周知的共產黨人”要從“國民黨一切組織機構中撤出來”,但那些“尚未向國民黨公開的”則“不要撤出或暫時不撤出來”;
三、兩黨“可能分離”的問題,“在緊急情況下”是應該考慮的。但是,在目前“離開國民黨”則完全不是我們所希望發生的事。
這些建議被一致通過。
1926年6月初,維經斯基作為共產國際執委會遠東局駐上海代表再次來華。此行目的主要是為了糾正中國共產黨人主張脫離國民黨的傾向,因為中山艦事件發生后,陳獨秀主張退出國民黨,實行黨外合作。
1926年7月12日至18日,中國共產黨在上海舉行第四屆中央執行委員會第二次擴大會議。維經斯基作為共產黨國際代表出席了會議。這次會議,雖然在原則上仍然堅持了無產階級領導權,但因繼續對蔣介石采取妥協的讓步政策,所謂堅持無產階級領導權也就多半成了空話,而要開展群眾運動也就必然失去了可靠的支柱。會議之所以出現這種不正常的現象是與共產國際代表維經斯基的妥協忍讓分不開的。
維經斯基等認可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思想,結果喪失了挽救中國革命的時機
1926年12月中旬,中共中央在漢口召開了特別會議,維經斯基、鮑羅廷等出席會議。陳獨秀在會上作了政治報告。這次特別會議全面接受了陳獨秀投降主義政策,維經斯基和鮑羅廷對此作了認可。這就表明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思想已發展為路線錯誤,并且開始在黨中央占據統治地位。
1927年初,蔣介石在北伐途中公開進行反對共產黨的活動,在武漢任國民黨政治顧問的鮑羅廷對蔣介石的反共態度進行了批評,而駐在上海的維經斯基和中國共產黨領導人陳獨秀卻采取了繼續支持和安慰蔣介石的政策。因此,蔣介石從南昌去電武漢國民黨中央,要求撤銷鮑羅廷的顧問職務,而以維經斯基取代鮑羅廷。2月,維經斯基為同鮑羅廷商談對蔣介石采取何種方針從上海到武漢。鮑羅廷主張聯唐(生智)反蔣,而維經斯基則表示“革命陣營不宜分化太快”,以便集中力量對付北方軍閥及帝國主義。接著,維經斯基又從武漢趕往南昌,了解蔣介石的態度,幾天之后回到武漢,說“事態已無法挽救”,于是又回到了上海。
同年初,共產國際派遣羅易來華指導革命。羅易于2月抵武漢,擔任共產國際駐中國代表團的首席代表。在他還未摸著工作頭緒時,蔣介石已于4月12日在上海發動了反革命政變。4月13日,羅易致電蔣介石,還對蔣介石存有幻想,希望蔣能認識到在帝國主義聯合向中國國民革命進行攻擊時,一切革命力量的團結是最大的需要;羅易還希望蔣介石將黨內一切爭論問題提到中央全體委員會議討論解決。羅易最后在電報中表示:只要蔣介石采納這一勸告,他便去南京訪問,和蔣介石一起商討所有懸而未決的問題??墒鞘Y介石一概拒絕羅易的意見。
此時,中國革命的形勢處于十分緊急的關頭。中共中央為了挽救革命的危局,于1927年4月27日至5月9日在武漢召開了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通過《土地問題決議案》和《中共接受共產國際七大關于中國問題的決議案》等議案。維經斯基參與了宣言和決議的起草工作。
中共“五大”以后,按決議應該實行土地革命了,可是鮑羅廷與羅易之間的爭論越來越激烈。鮑羅廷代表了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第七次擴大全會關于中國問題決議的一個側面,即同國民黨保持團結,維護統一戰線。為此,不惜向國民黨“左派”汪精衛讓步,向唐生智阻礙土地革命的反動勢力讓步。這時,以陳獨秀為首的中共中央在兩者間表現了動搖,陳獨秀追隨鮑羅廷,主張取消土地革命,向國民黨讓步,結果喪失了挽救中國革命的時機。
1927年5月18日至30日,共產國際執委會第八次全會在莫斯科召開,會議討論通過了《關于中國問題的決議》。共產國際執委會根據這項決議再次發出了對中國革命的“五月指示”。中共中央于6月1日收到上述的指示。當時,中國革命已經沿著錯誤的道路走到了失敗的邊緣,因此,共產國際的“五月指示”雖具有戰略的指導作用,可是對于挽救中國革命時局已無所補益了。在這種十分危急的形勢下,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在討論共產國際“五月指示”時,維經斯基和鮑羅廷都表示這個指示一時無法執行,羅易也表示難以實現。
1927年6月15日,陳獨秀根據中共中央政治局的意見致電共產國際,表示完全同意共產國際的指示,但在短期內不可能實現。7月15日,汪精衛集團“決議反共”,中國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遂以失敗而宣告結束。此后不久,維經斯基和羅易、鮑羅廷等人相繼離開中國返回蘇聯。
維經斯基深刻檢查所犯的機會主義錯誤
中國大革命失敗之后,維經斯基被共產國際調回蘇聯,從此,他未在共產國際組織中擔任職務,而被分配擔任全俄農業合作社中央農藝部副主席。1929年后,維經斯基主要從事社會科學的研究和教學工作。1930年1月25日、29日和2月6日,中國學術調查研究所主持召開了關于“陳獨秀主義”的歷史根源討論會,與會者批評了維經斯基和鮑羅廷,認為他們應為“陳獨秀主義”的錯誤負責。
維經斯基在會上承認了他沒向共產國際報告上海的中共中央在1925年至1926年犯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對此,他負有責任。根據會上的批評意見,維經斯基在《中國問題》第4—5號上發表了《關于中國共產黨在1925年—1927年革命中的錯誤問題》一文,對他在這期間所犯的錯誤作了檢討。維經斯基承認:“對中國共產黨所犯錯誤我要擔當很大的責任,要承擔比中國共產黨領導更大的責任?!?/p>
1934年以后,維經斯基在蘇聯科學學會研究機構和莫斯科東方研究所從事教學研究工作,后來擔任世界經濟和世界政治協會公務部主任。1935年他作為特邀代表出席了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并在《太平洋》雜志先后發表了《日本對中國的新進攻》、《對中國的進攻及日本帝國主義陣營內的各種矛盾》、《中國抵抗嗎?》3篇文章。
同年,由于他對經濟學研究取得的突出成績,獲得了經濟學博士學位并擔任教授職務。1937年1月,他在《太平洋》雜志上發表《中國人民陣線運動與日本軍國主義》一文,文章對西安事變發生的原因和迅速和平解決的必要性進行了分析,指出日本帝國主義想利用這個機會進行新的干涉,從中漁利,因此,必須爭取全中國抗日的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一致對外。
1947年,中國革命進入解放戰爭時期,維經斯基為歡呼中國人民革命的偉大勝利,在《城市宣傳員》雜志上發表了《中國進步力量爭取民主和國家統一的斗爭》的文章。6月10日,他在莫斯科作了《中國與列強》的演講,這次演講的速記稿在莫斯科刊物上公開發表。
1953年,維經斯基因患重病逝世。在他一生中曾撰寫了幾萬篇關于中國革命和東方革命的學術論文和政治文章,為學術研究領域留下了豐富的遺產,對研究中國革命和東方革命問題有一定的參考價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