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峽》是北魏杰出的地理學家、散文家酈道元《水經注》中的一段經典文字。雖為地理著作,但卻文筆絢爛,語言清麗。僅僅155個字,即寫出了三峽雄奇險峻、清幽秀美的景色。渾厚、凝練、生動的筆墨揮灑出悠悠長江、天塹險境和獨具魅力的人文、自然風貌。
酈道元帶著對祖國自然山水的熱愛,徜徉其間,用科學的眼光觀察,用文人的筆觸描繪,讓七百里的奇山異水,躍然紙上,使人有身臨其境之感。筆墨雖淡,但景色并未因此而減少半分,相反卻是簡而不陋,短而精到,妙趣橫生,魅力無窮。
一、條理清晰,脈絡分明
“自三峽七百里中”一句,總起全文,接著簡單寫山,詳細繪水。極富概括性的語言,展現出山連綿高峻的特點。“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形象生動地寫出了山的高峻奇特。而水則是按不同季節水的不同特點,逐一來寫,細致有序,特色分明。夏水的盛狀,春冬的清澈,秋季的凄涼,每一季都是一幅獨特的寫意山水畫。先山后水,總分結合,詳略得當,給人明晰而渾然一體的感覺。
二、動靜結合,妙趣橫生
景物的描繪,慣常思維只是靜態的描摹,而本文卻動靜結合,富于變幻,讓山水成為立體的、動態的風景。寫山極盡其險峻連綿“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開篇雖然簡單平常,但卻極富畫面感,顯示出作者的摹景狀物的深厚功底。除此之外,我們還應該佩服酈道元作為一位科學家的實踐精神。為掌握最真實直接的第一手材料,他曾“踐臨此境”,攀登遠望,有了深刻的認識、具體的感受,所以才繪就“三峽七百里”的壯觀美景。夏季,江流洶涌,“夏水襄陵,沿溯阻絕”。水位上升,水勢最盛,阻擋了船只的通行,是直接的描摹。“其間千二百里,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則是從一個側面突出水勢之大、水流之急,形象而深刻。兩岸連山,一江碧水,小舟一葉,穿行其間,呈現出一幅美絕妙絕的山水圖畫。春冬之時,“素湍綠潭,回清倒影”,讓我們又看到靜態之美,而“清榮峻茂”極為精到的四字,狀物各具情態,于是感嘆“良多趣味”。山靜、柏怪、水清中“懸泉”“飛漱”,于是靜中有動,山水相融,趣味盎然而生。
三、大筆點染,凝練雅致
作者寫景的手法和功底,極具大家風范。景物繁多,而亮色不少,但作者只抓住最具特色的景物,大筆點染,境界全出。“素”“綠”“清”“影”四字,把江水的清澈奇異摹寫得絕妙雅致。澄明、沉靜、雋逸,動靜相雜,生機勃勃。而一個“飛”字,又把泉水急流、瀑布飛濺的形態,顯現于畫中。“林寒澗肅”寫出了秋季特有的凄清蕭瑟,讓人感受到三峽的幽冷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