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如歌

帶著醉意的柔情，天空毫無警示地灑下這絲一般的細雨。

歲初，綠意開始了一段新的戀曲，戀上風，戀上雨，戀上過客的足跡，戀上深閨的詩句，把依戀寫滿枝頭。但料峭的春風打在臉上，依舊寒冷。

歲初，細雨已飄落多時，濕了山頭，濕了青草地，濕了男孩的外套，濕了女孩彎彎的睫毛，濕了心底的沙漠。山頂又開始出現白霧，終日不散，遮住了綠意；山下，已是一片墨綠。這樣一幅舊時的水墨畫，佇立在世界的一角，緘默，深沉。

日子，像流水一樣走過，但又真真切切地存在過，雖然沒有任何印記。生活依舊地按部就班，我們仍然過著似忙非忙的日子。

雨水安靜地敲打著青灰的路面，水暈擴散開來，模糊了視線，模糊了過客的足音。鞋尖帶起被染成黑色的雨滴，停留在白色鞋面上，肆意地嘲笑著周遭的一切。有打著傘的女孩子調皮地搖動著傘柄，晶瑩的水滴四散開，像煙花一樣絢麗，雖然沒有顏色。有不打傘的男孩，發梢被雨水擰成一縷縷，劉海兒遮住了半張臉，那是少年的狂妄，任性。打身旁走過，彼此都是彼此的過客，他們都曾從江南的橋面走過。他走橋的左邊，她走橋的右邊，誰也不會闖入誰的世界。雨水打濕了的世界，一切都像歌一樣婉轉，沒有尖銳的棱角，那輕柔的旋律掩飾了青春里的陰霾。

偶爾拾起被人從門縫里塞進來的廣告單，像童年時一樣認真地折一只飛機，走到窗口，信手飛走。然后探出身子，想弄清楚它飛到哪里了。到底是什么也沒有發現，可能隨流水而東去了……

歲初，去年冬天孤兀地刺向蒼穹的枯樹枝開始萌芽，在細雨聲聲中，繼續著生命的奇跡。春雨就這樣隨著綠意到來了，滴答滴答，歡歌著一路向前。

【作者系陜西省洋縣中學高二理科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