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而發 隨性而作

　　在學生的習作中，我看見過不少五花八門的開頭，不自然又不實在，不但離題，而且空洞無物，“瀟瀟灑灑”地、自我得意地寫得很長，占了很大的篇幅，削弱了習作中所寫的人物、事件和景物的重點部分。曾經在一個學生的筆記本上見過這樣的一段話“開頭：以聲音開頭——活潑，以景致開頭——優美，以回憶開頭——思考，以描寫開頭——醒目，以疑問開頭——懸念……”小小的本子上列舉了十余種開頭的方法，以至于她每次寫作文之前，都會仔細地在各種類型中尋覓很久，她的文章就像一個精美的別墅模型，雖然精致卻毫無新意。那樣的開頭出現在剛學習寫作的小學生習作中，要及早引導他們分析，就治。
　　一、習作開頭常見病
　　1．愛戴“高帽子”。所謂“高帽子”，即把開頭寫得太多、太長，像是給習作戴了一頂高而大的“帽子”似的。例如，有個同學寫《我的同座》的開頭：
　　我熟悉的人太多太多了，有親戚，有朋友，有同學，有大人，有小孩，有男的，有女的，真是數也數不清。在這許許多多的熟人中，有不少都已經忘記了，最令我難忘的，印象最深的，最有感情的，那就是和我同座了五年的好朋友李小軍同學。
　　這個開頭，把認識的人的范圍，從小到大，從親到疏都講到了；情感上，從忘記的到印象最深的都講到了——但講的這么多，不論對突出人物的特點、精神，都是沒有作用的。因此，這個“高帽子”完全沒有必要戴，可以掀掉。
　　2．愛戴“望遠鏡”。戴“望遠鏡”式的開頭，指開頭寫得離開題目甚遠，太雜，既不符合自己的實際，又與習作內容不著邊際。例如習作《窗臺上的太陽花》的開頭：
　　有人喜歡花中之王牡丹，有人喜歡華麗的玫瑰，有人喜歡迎風斗雪的梅花，有人喜歡婀娜多姿的茶花，有人喜歡眨眼即逝的曇花，有人喜歡顏色艷麗的菊花，有人喜歡……而我卻最喜歡這平平常常的太陽花。
　　這樣的開頭，寫得就太遠太雜了。小作者要寫的只是近在眼前窗臺上的太陽花，為什么要戴著“望遠鏡”，把那超越地域和時空的那些花，扯在一起呢？說是對比和襯托太陽花嗎？又顯然不是。這樣反而把開頭弄得眼花繚亂，模糊不清了。
　　3．愛戴“假臉譜”。有的習作開頭，寫了許多與習作不相符的、但卻悅耳動聽、冠冕堂皇的話。例如，一篇題為《第一次拔草》的開頭，是這樣寫的：
　　第一次，人生不管做什么，都有個第一次。這第一次，是開天辟地的第一次，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是無比輝煌的第一次，它是令人終身難忘的，是影響著一個人一輩子的，是非常有意義的。我今天要講的，就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拔草。
　　這個開頭，初看好像小作者要寫的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件，因為戴的面具很“美麗”“高貴”，可是寫的卻是人人都可以做，而且都能做得好的小事件拔草。寫這樣的材料用那樣“大”的開頭，確實給人留下“假面具”的感覺了。
　　諸如此類的開頭，學生習作中還可以列舉多種，總之可以用一個“長”字來歸納，但都可以說，不是出自真情實感的開頭。
　　二、習作開頭的正確寫法
　　1．防盲目仿照，導真情實感。戴“高帽子”的開頭，學生一般是出于盲目仿照某些課文有針對性和有真情實感的長開頭而來的。當然，我們不反對學生寫較長的開頭，要防止的是沒有真情實感和針對性的盲目仿照，例如上面的第一例《我的同座》，如果用：“我同好動的同學同過座，文靜的同學同過座，性格外向的同學同過座，一聲不吭的同學同過座，但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現在這個愛幫助人的同座。”這樣的開頭即使是想象，也是值得表揚的，因為合理，每個學生都有這樣的見聞和經歷。
　　2．防人云亦云，導實在簡短。愛戴“望遠鏡”之類的開頭，是人云亦云的結果，如上面第二例的小作者，所舉的名花連自己都沒有見過，只是見別人那么寫自己也跟著寫而已，完全沒有顧及自己的實際情況。要啟發他們寫適合自己實在的開頭，如果以：“今年春天，我種了一盆太陽花，它小小的莖葉，鋪滿了花盆，小小的花朵，卻不引人注目，但是我卻非常喜歡它。”這樣的開頭，雖然也較長，但是讓人覺得實在。
　　3．防空洞議論，導實在具體。愛戴“假臉譜”之類的開頭，是空發議論造成的。像例三的開頭，從內容上來說是空洞的，從小作者的年齡身份上來說，發出那些議論也是空洞的。要引導實在具體的開頭，例三若能以：“我天天在教室里上課，很想到大自然走走動動；上個雙休日，我第一次去菜地拔草，雖然累，卻很高興。”這樣的記敘描寫開頭，就真實又具體了。
　　按照一般的規律來說，自由的狀態是生產佳作的途徑，也會使作文無比快樂。作文的快樂首先是心靈的快樂，心靈的快樂來自于自由的快樂，任何苦思冥想都意味著傷腦筋，意味著心靈的束縛，肉體的疲憊，這種疲憊與束縛恰恰就是扼殺學生思維的最佳利器。
　　隨性而至，隨心而發，讓文筆跟著自己的感覺傾斜而出，也許散亂，但未必不能成為好的作文。太講究開頭會被開頭所累，太講究謀篇會讓謀篇所束，結果也許出現的不過是另類的“八股文”罷了。多年的教學，我發現學生的詩歌、散文，其水平遠遠超過議論文、說明文，其原因也就在于此。
　　（作者單位 江蘇省洪澤外國語實驗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