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站立在田里,手里的長鞭被風揮動不停,對于前來掠食谷物的野鳥,儼然是執崗忠勤不可通融的衛兵。日久天長野烏得出了真相:他只能裝出一種揮鞭不抽的恐嚇,從沒有一個掠食者在這里受損,于是便認定他是只舉不做的擺設。從此野鳥肆意地來這里掠食,吃飽了便在他頭上棲息流連,就這樣稻草人也不愿意下崗,還在維持在那里裝模作樣的尊顏。
記憶中的一棵老樹在家鄉田園的東南角上,有一棵枝葉森森的巨大柳樹,它身上積淀有百年的滄桑和傳聞走在它身邊人們都有些卻步。我在童年懂些事情以后,心中就刻上了這棵老樹的容顏,雖然不知道它植于何午何月,也不解它何以能躲過刀兵水火的摧殘。離開家鄉后每一次回憶起故園老樹的形象就浮現在眼前;想起當年那些低沉的雷雨天,它常引雷電燒身卻保護了村莊的安全。平時它招引來無數的鴉鵲,也能讓貓頭鷹來筑巢,因此不論白天和黑夜,這里總有許多生命在喧鬧在聒噪。我每次回鄉探親,都要向它投去特別的關注,在沒有任何名勝存在的家鄉,它是我關于鄉土記憶的一個刻度。在十年動亂期間的一個春節,層層的白雪在故鄉的大地上遍覆,我站在村頭向老樹的方向張望,記憶中的這棵老樹早已被人連根刨出。這棵童年記憶中的老樹,作為物體早已被從大地上抹去,今天我們彼此已不能再互相觀望,但心中卻留下了抹不去的悵惘童年的記憶。
夏天來了夏天來了,暑熱來了,伏雨來了,熱帶風暴也來了。熱風從外向里襲人把心中的熱量屏蔽,任誰都只有默默地忍耐卻無處可以排遣。此刻不禁懷念起冬天,那時雖有滴水成冰的嚴寒,但不論是寒風也不論是白雪都讓人們調動起周身的熱力,和心底久積的熱流,就是把它投向萬里冰河,也能使層冰早日化成融融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