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中情

　　五
　　
　　楊柳青聽劉剛說見到冬梅了，不禁大吃一驚，他認為是劉剛看走眼了。
　　劉剛肯定地說：“沒錯，原本我想上前打個招呼。后來一想，她是和夫人鬧翻后辭職的，萬一她不給面子，我不是自討沒趣嗎，就沒理她。”
　　楊柳青想知道冬梅的下落，急忙問劉剛冬梅的去向。劉剛說：“我還真多了個心眼兒，跟了一會兒。她去了華夏公寓，好像是三號樓。她進樓以后我就回來了。”
　　楊柳青突然來了精神頭兒，他讓劉剛這幾天什么都不要做，去華夏公寓蹲坑，死盯著冬梅，一旦有機會，想辦法和她接觸，搞清她的情況，越詳細越好。只要事做得漂亮，花多少錢都行。在摸清冬梅的底細后，千方百計請她重返楊家，繼續做保姆。
　　盯梢冬梅，這是劉剛求之不得的事。
　　劉剛喜歡冬梅很久了，只是礙于楊柳青，不敢貿然追求。他弄不清冬梅在楊家除了從事保姆，是否還有其他的身份，是楊柳青的情人還是小秘。趙娜與冬梅翻臉，冬梅甩手不干了，趙娜突然死去，都是在同一天發生的，這就不能不令人起疑心。因此，劉剛很想見到冬梅，解開這個謎。當然，解開謎團的目的不在于水落石出，而是為了弄清楊柳青和冬梅到底有沒有曖昧關系。此刻有了與冬梅相見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劉剛沒敢盲目地接觸冬梅，他先摸了摸底。通過摸底得知，冬梅依然在做保姆，主人是一對剛結婚不久的白領夫婦。他還聽說，由于冬梅長得漂亮，女主人對她一直不放心，她在那家當保姆怕是長不了。聽到這個消息，把劉剛樂壞了，第六感告訴他，眼下是個絕佳的好機會。于是，趁這家主人出門不在家的時候，劉剛敲開了這家的門。
　　“請問你找誰？”冬梅打開門問道。劉剛有些尷尬，冬梅在楊家時，一直稱他“剛子哥”，而此時卻裝作不認識，這讓劉剛很掃興。
　　“冬梅，是我，你剛子哥。咋了，剛離開一個多月就不認識了？”
　　冬梅依然很冷淡：“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關門了。”
　　劉剛忙抓住門拉手，他不想這樣就完了。既然冬梅回避他，那就順水推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他想了想，說：“是這樣，我的一個好朋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我見了你就把你當成她了。實在對不起，也許這是個誤會。我聽說，你在這兒做得很不開心，如果我給你介紹個稱心的去處，你想不想去？”
　　冬梅看了看劉剛，緊繃著的臉緩和了許多，她遲疑了一下，然后把劉剛讓進了屋。
　　劉剛隨冬梅進了屋，坐在沙發上，冬梅遞給他一杯水，劉剛接過來喝了一口，說：“是這樣，我們董事長剛好需要一位像你這樣年輕漂亮的保姆，薪水豐厚，需要你做其他事的話，另有報酬。你不會不感興趣吧？”
　　“當然感興趣。”冬梅不假思索地說，“眼下我急需錢。”
　　劉剛問：“遇到什么難事了嗎？”
　　“我唯一的親人患了白血病。雖然有了匹配的骨髓，但手術費太高，我沒有錢……”冬梅的眼睛有點濕潤，“我從四川跑到東北打工，就是為了我的親人，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劉剛說他可以向董事長請求一下，先把手術費湊齊，寄過去。“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地做我們董事長的保姆了，你看如何？”
　　冬梅熱淚盈眶，跪在了地上：“剛子哥，都是我不好，剛才慢待了你，從今后，你讓我做啥子都要得……”
　　第二天，冬梅以患病為由，向主人辭了職，然后按劉剛留下的地址，來見楊柳青。
　　楊柳青見了冬梅，頓時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冬梅，劉剛同你說的那些條件，完全生效，而且馬上兌現……”說話的語氣格外客氣。
　　冬梅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董事長！”
　　楊柳青示意冬梅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對面：“冬梅，我請你做保姆，但更需要你幫一個忙，不知你肯不肯幫我。”冬梅說：“您幫我這么大的忙，我一輩子都報答不完，還有啥子理由不幫您呀，您就說吧。”
　　楊柳青滿意地笑了：“幫我的事先不急，到時候再和你交代，你先去忙吧……”
　　冬梅離開后，楊柳青掏出手機：“黑豹，我的宴會定在周末晚六點，地點不變，人員不變……”
　　
　　六
　　
　　周末，程序和關曉蘭從楊柳青的宴會上回來已是晚上八點了，他倆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知青咖啡吧，要了兩碟點心和兩杯咖啡。
　　楊柳青的宴會上，程序和關曉蘭既沒怎么吃也沒怎么喝，窩了滿肚子火。
　　宴會中，主管副市長韋子清給他們下了死令，說像楊柳青這樣的納稅大戶，省級優秀企業家，他們倆要保不好駕護不好航，那就干脆脫掉警服，烤羊肉串去。
　　主管刑偵副局長陳東來也立即幫腔，說他們倆是塊好料，破案高手，但要走錯方向，與發展經濟背道而馳，后悔藥可沒處買去。
　　楊柳青借雞下蛋，說了一串師兄弟、好哥們之類的客套話，然后便扯到趙娜之死，揚言即使傾家蕩產，也要把失蹤的保姆找回來，免得別人疑心生暗鬼……
　　程序和關曉蘭心里明白，楊柳青的宴會說白了就是鴻門宴，暗示他倆別沒事找事，免得引火燒身。他倆憋了滿肚子火，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于是宴會一撤，二人就來到咖啡吧，想把心里的火氣發出來。
　　關曉蘭喝了一口咖啡，說：“師傅，咱倆還沒出手呢，這上邊下邊就坐不住了，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們心里有鬼。”程序喝了口咖啡，“是人，影子斜不了；是鬼，跑也跑不掉。等著瞧吧。”
　　關曉蘭說：“你就不怕打不著狐貍弄身臊？”
　　“那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程序話音未落，他的手機響起來。
　　程序打開手機：“你好，我是程序。”
　　“請你到站前‘逍遙休息吧’來一趟好嗎，我在老槐樹下等你。有人要我轉交一件東西給你……”
　　程序收起手機，急忙同關曉蘭趕到站前。站前逍遙休息吧的老槐樹下，果然站著一位中年女人。
　　程序走近那女人，問道：“您是在等刑警隊的程序吧？”
　　“對。”女人看了一眼程序，“能讓我看看你的證件嗎？”
　　程序掏出警官證讓女人看。女人看的很仔細，之后從手提包里取出一部手機遞給程序，說：“我是逍遙休息吧的服務員，叫朱秀英，和冬梅是老鄉。一個多月前，她準備坐午夜的火車回老家，因為離上車時間還有十幾個小時，就在休息吧開了個單人房間，臨時休息一下，我要離開時，她把這部手機交給我，囑咐說，一個月后，如果聽不到她打回的電話，就讓我把這手機親手交給你。她讓我記下你的手機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我還沒接到冬梅打回的電話，只好按她說的，把你找來。”
　　程序問：“還有沒有別的情況？”
　　朱秀英想了想說：“冬梅離開之前，有個女人找過她。傍晚，冬梅就和那個女人離開休息吧了。”
　　程序問朱秀英是否還記得那女人的模樣。朱秀英說：“只要見了她我就能認出來。”
　　程序從衣兜里取出一張花卉和趙娜的合影照片，遞給朱秀英：“你看這兩個女人里有那個女人嗎？”
　　朱秀英仔細看了看，然后指著趙娜說：“就是這個女人。”
　　程序和關曉蘭謝過朱秀英，一起來到程序家里，打開冬梅的手機。手機里沒別的信息，只有一段視頻錄像：楊柳青家，某房間有兩塊活動地板，地板下有只小皮箱，皮箱里藏有類似毒品的粉狀物。程序驚喜道：“踏破鐵蹄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看，趙娜的意外死亡案，顯然是為了掩蓋販毒的真相。這就驗證了我們的推理是成立的。”
　　關曉蘭聽后卻為難了，現在沒有證據無法立案，也無法直面楊柳青，萬一楊柳青把那批毒品出手怎么辦。
　　“放心吧，”程序滿臉的肯定，“我太了解楊柳青了，趙娜的事不平息，他絕對不會出手那批毒品的。不必擔心，眼下我們只有一件事，就是想辦法找到趙娜，只要找到她，案子就清楚了。我這就去找局長，請求局長從分局抽人給咱倆，這樣，即便咱們身邊有對手的眼線，那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七
　　
　　
　　兩個月過去了，就程序和關曉蘭的行蹤而言，反饋給楊柳青的信息表明一切很正常。楊柳青的心里極為快慰。
　　楊柳青有個嚴密的信息網絡，除了警方的黑豹外，這個網絡基本源于他的保安隊伍。他養了一批既會拳腳功夫、又善于神出鬼沒的保安，名曰保安，實則探子、打手，劉剛便是保安部的經理。
　　前不久，劉剛被破格提升為行政總經理，于是保安經理的位置就成了空缺。
　　作為警院出身的楊柳青，他很看重保障安全這個體系，自從他接任董事長后，就明文規定，高級領導層的任何人都不得干預和過問保安部門的事。劉剛被提升行政總經理的前三天，楊柳青就面向社會高薪招聘功夫超群的保安經理，條件就兩個：一是有專科學歷者（學科不限），二是考場比武的最終勝出者。結果，從廣告發出后，臨時由會議室改裝的應聘考場就不曾安靜過，應聘者絡繹不絕，考場比武更是熱鬧非凡。
　　可是，折騰了半個月，最終沒有一個勝任的。應聘的事由劉剛負責，他每天都要向楊柳青報告考場情況，但每次都令楊柳青不快，弄得劉剛很沒面子，他時不時向手下發脾氣。
　　這天，正當劉剛暴躁地訓斥手下時，突然來個自稱高手的應聘者，他一看居然是個女的，就哼了一聲。
　　令劉剛沒有想到的是，考場的三十多個應聘者，無一是她的對手。后來劉剛親自和她過招，結果也只能抵擋三五回合就敗下陣來。再后來，女人讓在場的所有應聘者同時向她進攻，她以一抵眾，把這幫人打得前仰后翻。
　　劉剛馬不停蹄去見楊柳青，從頭至尾報告了一通。然后說：“董事長，這個女人您該見了吧？”
　　楊柳青聽后一愣，接著，他讓劉剛先說說這個女人的情況。劉剛說，這個女人的經歷很簡單，沈城人，三十歲，警官學院畢業，當過警院教練，來柳城后是出租車司機。
　　楊柳青問：“她長得什么樣？”
　　劉剛說：“要是不看她的履歷表，還以為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呢。水靈得很，像影視明星似的，讓人看了心跳……”
　　楊柳青不耐煩地打斷劉剛的話：“她叫什么名？”
　　“叫楚楚。”
　　“是她？”楊柳青“噌”地站了起來，急切地說，“快把她請到我這來。記住，態度一定要客氣。”
　　少時，劉剛恭恭敬敬地把楚楚領到董事長室，自己悄悄退下。
　　楊柳青見了楚楚，含笑道：“師妹，這么多年不見，該讓我抱抱你吧。”
　　楚楚說：“先明確一下我們現在的關系再說。”
　　楊柳青極為正經地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寰宇集團保安部經理。滿意吧？”
　　楚楚說：“董事長無緣無故地抱部門經理，這恐怕不成體統吧？”
　　楊柳青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坐回老板椅，請楚楚坐在對面，然后說：“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么伶牙俐齒。”
　　楚楚說：“你可是變了，當上赫赫有名的寰宇集團老總，居高臨下了。”
　　楊柳青無奈地解釋，這不過是借岳丈的光而已，靠他自己撲騰，起碼還得幾年。楚楚恍然大悟：“我差點把這茬兒給忘了。你當這兒的董事長與你當年英雄救美有直接關系，對不對？”
　　楊柳青說：“我做夢也沒想到，當年救下的趙娜，居然是柳城寰宇集團董事長的女兒，還嫁給了我。我就是被警院開除也值了，不然，老天對我不是太不公了嗎。”
　　楚楚嘆道：“要說老天不公平的，是我，不是你。”見楊柳青一副疑惑的樣子，楚楚接著說道：“當年警院畢業時，你提前回柳城了，程序分到柳城刑警隊，我留院任教，原本很順心，可沒想到，竟然和你一樣，犯了一個被開除的錯誤……”
　　楊柳青驚奇地問：“你怎么也遇上那事了？”
　　楚楚說：“我和你有點區別。你是英雄救美女，我是美女救百姓。一個包工頭拖欠民工的工資款，民工選幾個代表前去討要，結果被包工頭雇來的十幾個打手給打了。這事正好讓我趕上，我把那些打手全撂倒了，結果造成兩個重傷，一個折了兩根肋骨，一個小腿骨折，送進醫院住了一個多月，醫藥費全由警院支付。就因為這事，我落得跟你一樣的下場——被清出來了。細想起來，這事和你有直接關聯……”
　　楊柳青從老板椅上欠起屁股，認真地問：“我都離開警院這么多年了，和我有什么關聯？”
　　楚楚笑了笑，說，“你想啊，要是沒你那事，我能和你一樣的下場嗎？只要走走關系，托托熟人，充其量也就給個留院察看的處分，也不至于被開除啊？因為有你那件事，要是不把我開除，那院方就無法面上，也無法面下，所以我才步你后塵的。”
　　“哈哈……”楊柳青笑得前仰后合，“太好，太好了。要不然我上哪兒聘你這美女當我的保安經理呢？不瞞師妹，當年你這個院花，屁股后面跟的毛頭小子可不只我和程序，據我所知，起碼還有五六個。結果誰都沒這個艷福，我落難了，程序回柳城了。據說那幾個也都被分到外省了，孤零零的只剩下你這個美女師妹。聽說你現在還是單身，啥意思你，單身舒服啊？”
　　楚楚打趣道：“都當上的姐了，誰還看得上啊。再說了，就我這身手，哪個男人敢娶我呀？”
　　“好了好了，”楊柳青把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在老板椅上，正兒八經地說，“說說吧，除了保安部經理這個位置外，還有什么要求，包括薪水、待遇、住房，盡管提出來，我都可以滿足。”
　　“我只一個要求，別讓我受窩囊氣。既然師兄聘師妹，那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在任期間，除了必須由你決定的事情外，正常工作我得有權支配，包括我手下的人員，也必須由我支配和處理。還有，除了你規定的時間外，其他時間我有權支配。當然，這是在保障董事長和集團利益的前提下。我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楊柳青搖晃著腦袋說：“其他任何人提這個要求都過分，但你不過分，因為你是我師妹，還是我曾經暗戀過的校花，你有這個資格。好，就這么定了。走，迎賓館，為你接風洗塵去。”
　　
　　八
　　
　　冬梅突然回到楊家，這個消息如同重型炮彈在程序的腦子里炸開了，他立刻約關曉蘭到家中，又電話告知花卉，讓她馬上去楊家探視一下，這事是真是假。
　　關曉蘭快速趕往程序家。一邊趕路她一邊琢磨，她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進而推理，如果冬梅真的又回到了楊家，那只有一種可能，趙娜是意外死亡，其他一切都是無中生有，她和程序的推理也是捕風捉影了。
　　一邁進程序的家門，關曉蘭就把她的推斷說給了程序。
　　程序也這么想，如果按著這個推理為出發點，只能這樣定論：什么冬梅跟著趙娜走了呀，什么楊柳青家里藏有毒品呀，統統是惡作劇。那么誰在導演這場惡作劇？導演這場惡作劇的動機又是什么？
　　這一連串的疑問，令程序鎖起了眉頭，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煙，抽了好一會兒才說這又是個大陰謀。
　　經程序這么一說，關曉蘭忽然明白過來，她想起了楊柳青安排的那次宴會，楊柳青在宴會上曾揚言過，即使傾家蕩產，也要把冬梅找回來，這就是說，他那時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可以偽造一個假冬梅混淆黑白……
　　經過分析，程序斷定，這必是新的陰謀，這個陰謀就是對付他和關曉蘭。
　　那么，這個假冬梅會是誰呢？程序反復問自己：“楊柳青會這么愚鈍嗎？”
　　正這時，花卉回來了，還沒坐穩就對程序說道：“這大白天的簡直見鬼了。你不是讓我去看看那個冬梅嗎，我去的時候，她正在衛生間洗衣服，趙娜的姐姐也在一旁，我和她聊了幾句，她竟對答如流。真是邪了門了。”
　　程序不信，又問她的容貌和身材有什么變化。花卉說完全一樣，就是冬梅。
　　“你說你去的時候她正在洗衣服？”程序警覺地問。
　　“是。”花卉想了想，說，“衣服像是趙娜姐姐的。我看她好像在洗內褲，趙娜姐姐要自己洗，她就把趙娜姐姐推走了。我看到的就這些。”
　　程序很有把握地說，這個冬梅是假的。關曉蘭問他為什么這么肯定。程序說：“你們忽略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那就是冬梅從不給別人洗內褲。她為什么會給趙娜的姐姐洗？而且還搶著洗，這正常嗎？”
　　程序又問花卉：“趙娜的姐姐家在哪兒，趙娜過去跟你提過嗎？”
　　花卉想了想：“像是在桂林。對，就在桂林。趙娜說過，她姐夫在桂林城里開個美容院，名氣挺大的。”
　　程序興奮地說：“這就對了。花卉在桂林看見的就是趙娜。”程序認定，趙娜沒死，死的是冬梅。而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冬梅又突然出現了，這顯然是騙局。他當即決定，要會會這個冬梅。只要“假冬梅”露出破綻，程序就拘審她。
　　
　　九
　　
　　夜間十點，劉剛陪一撥客人喝完了酒唱完了歌，把客人送走，正準備開車回家時，忽然手機鈴聲響了：
　　——你是誰呀？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兌現你的許諾。
　　——你是誰我都不知道，兌現什么許諾？
　　——你這么健忘啊，那我給你提個醒兒，兩個多月前，你他媽的找我辦一件損事，你答應辦完事給我兩萬塊錢，直接打到我的戶頭上。我等了兩個多月，也沒見著錢影，你不是想賴賬吧？
　　——哦，原來是老巴兄弟呀。區區兩萬塊錢，我能賴你的賬嗎，三天內，一定兌現，放心吧。
　　——不行，現在就兌現。
　　——你沒看都啥時候了，我上哪兒給你弄兩萬塊錢去呀？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記住，一小時后，洋妞酒吧見，你要敢不去，我就把你讓我辦的事公布于眾，到時可別怪我沒跟你打招呼。
　　——喂，洋妞酒吧？干嗎非要去那兒呀？
　　——去沒人的地方你還不辦了我呀？我沒那么傻。
　　——喂，喂喂……狗娘養的！
　　劉剛收起手機，急忙開車趕回家，取出兩萬塊現金，調轉車頭，匆匆開到洋妞酒吧，見了老巴把錢給了他，然后說：“趕緊拿錢滾蛋，別讓我再看到你。”
　　老巴把錢揣進腰包，搖頭晃腦地走了，剛走到拐彎的胡同里，就聽嗖的一聲，突然一個蒙面人出現在眼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