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茹云 只追求能力范圍內的完美

　　10月22日，許茹蕓在上海舉辦了“如果時光蕓許”個人演唱會，距離上一次演唱會相隔已有11年。兩個半小時的演出，她沒找嘉賓，一個人撐滿場，雖然累，卻很興奮。演唱會的造型是老友李大齊設計的，他讓她穿了高跟鞋，第二天，她渾身酸痛，下不了床，嗔怪說，有三分之一的原因是那雙鞋造成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一件大事做完，心里放松了。”
　　此次演唱會的第二站是12月17日的北京。“北京這場我會找一兩個嘉賓，唱過第一場后，開始放松了些。”許茹蕓演唱會的特點是說話少，唱歌多，沒有Encore，“演唱會上唱了很多首，已經盡興了。我喜歡把準備的歌唱完就結束的感覺，喜歡干脆的自己。”
　　許茹蕓小時候的志愿是當鋼琴老師。后來上了國光藝校，主修聲樂，副修鋼琴。從未做過明星夢，卻一紅十幾年。發行過二十幾張專輯，算是高產量的歌手。《獨角戲》、《淚海》、《日光機場》、《如果云知道》……這些在KTV點唱率非常高的歌曲都是她的作品。
　　歌手是許茹蕓第一份工作，從唱歌到成名，過程太短，她甚至沒有時間觀察自己的內心變化，也沒意識到這中間其實已經發生了很多變化。忽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不敢一個人在街上走路，不敢一個人坐計程車，不敢一個人去超市，不敢一個人住酒店……她這才知道，自己患上了輕度人群恐懼癥。
　　一切可能緣于從小到大受到的過度保護。作為家中3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父母非常寵她。“從小到大，爸爸每天都送我去學校。高中時，有一天我跟他說，你不要再送我去學校了。他答應后，假裝出來買報紙跟在我后面，就是不放心。”好友李大齊也說：許爸爸把她當成女朋友一樣照顧。
　　過度的保護讓她覺得自己像住在泡泡里的公主。“還以為生活就是這樣子的。發現不太對后，就想把那個泡泡戳開看外面的世界什么樣。”
　　2004年3月，她決定去紐約。身邊所有人都勸阻她，“一年的時間，對歌壇來說太久了。”她已經顧不上想那么多，“當時非走不可，因為站在臺上唱歌，已經變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我想體會腳踩在地上的感覺。”
　　紐約那一年，是許茹蕓人生中重要的分水嶺。“我在那邊就是每天放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回歸最簡單的狀態。下課后，我會去買一罐啤酒，用吸管喝，那樣比較不像酒。坐在公園里曬太陽，看人來人往。”
　　班上有幾個上海、北京的同學，到還剩兩個月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上前問她是不是許茹蕓。她回答，是。他們驚訝極了：你怎么會在這邊，你應該很忙啊！“學生上課做自我介紹時，為了不被打擾，我說我是writer。只是來上一年課，講那么多干嘛？”
　　在紐約的一年，她一個人住，享受獨處的狀態。為了不給自己逃課的機會，她住在離學校很近的地方，每天走不同的路去上課。“過了十來年不是很正常的生活，要突然變得很正常，有一點辛苦。費了很大力氣調整生物鐘。”
　　紅了十幾年，許茹蕓卻一直無法享受聚光燈下的生活。在臺灣，提起她的名字，大家都知道這是個低調的歌手。很少有她的負面新聞或八卦，媒體對她也算友善，“可能因為我長得沒有攻擊性，狗仔隊追我太無聊也無趣，所以我通常不會被他們盯。”
　　有臺灣朋友說，曾經有5年時間，車里只放許茹蕓的歌。“蕓式唱腔”舒緩、輕柔，因此她的歌在臺灣的一些店面里經常被當作背景音樂播放，包括書店。因為太熟悉她的歌，讀者買書的時候常會捧著書不自覺地跟著音樂哼起來。
　　“好的音樂就如好酒、好朋友，這種美好的感覺在心里邊會停留很久。我能夠在這個時代做這件事情，覺得幸運且幸福。我有點藝術家的性格，是性情中人，不會敲鑼打鼓去做一件事，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許茹蕓的歌99.9%是情歌，而且大多是很悲情的歌。
　　她的情路就如她的情歌一般。她曾與臺灣音樂制作人許經綸有過一段長達7年的感情，最終分手。“我們現在變成了好朋友。我很愿意跟曾經交往過的對象變朋友，因為你很難遇到一個人跟你有這樣的緣分，我很珍惜這個曾經。漸漸長大后，你只會記得美好的。人生太長了，我們要記的東西太多了，不好的就忘了吧。”
　　許茹蕓和梁詠琪、李心潔、楊采妮是非常好的朋友，她們的性格有一點很相似：直面問題，不逃避，不拐彎抹角。
　　“比如說年齡，撒謊有什么用呢，Google一下就可以查到了。每個年齡有每個年齡的魅力，長了年齡，你也要長智慧。如果只長年齡沒長智慧，年齡就會變成困擾。這是我的生活哲學。”
　　她的偶像是同月同日生的張曼玉。“你看她歷經不同的時代，也不避諱談論年齡，崇尚自然。她可以為了愛情跑來北京，然后搭地鐵、坐公車，這種行為很浪漫。她清楚自己每一個階段要做什么，隨遇而安，不為名利所絆。每次出來都很優雅，她就是我心目中的經典。”
　　處女座、A型血的許茹蕓被想當然地認為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曾有過一個段子，說她脖子上有一塊非常小的疤痕，她每次都要化妝把它蓋住才會外出，即使只是出去扔個垃圾。
　　她聽后直呼太夸張，并自己爆料，“我剛出生時，后背有個血管瘤沒及時處理，隨著年齡慢慢長大，落下了一個非常大的疤痕。媽媽曾讓我用鐳射把它弄掉，我說不用，我也不拍寫真集。我覺得這是媽媽給我的刺青，獨一無二。”
　　“小時候會追求完美，現在覺得有時候要有一點點缺憾才是完美。做得太滿，反而不真實。明白了這一點后，我只追求自己能力范圍內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