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幾人合租一套房比每人單獨租一間房子既便宜又更容易租到,現在很多年輕人都這樣租住在一起。除了物質因素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這些住戶之間有共同的志向——低碳生活。
“生態閣樓”走廊的盒子里裝著批發來的紙袋,該項目參與者之一塔吉揚娜·卡爾金娜(27歲)是一位教育規劃項目經理,她已經兩年沒用塑料袋了,總是隨身帶著布袋。塔吉揚娜有12年沒吃肉(“生態閣樓”的居民都是素食主義者),她總是避免使用塑料制品,只購買當地生產的食品(避免運輸過程中浪費燃料),盡量不坐飛機。
她跟未婚夫伊萬·尼涅卡一起住在混居房內。伊萬26歲,是透明國際俄羅斯分部副經理,去年剛加入歐洲綠黨執行委員會。他們婚后或許會住在單獨的住宅內,不過現在他們盡量遵守混居房內的生活原則。
“生態閣樓”的部分住戶只騎自行車,部分人乘公交,有的則步行上班。他們用太陽能電池給手機充電,希望所有的數字設備和家用電器都用太陽能。大多數住戶睡在地板上,家具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房子里的東西可以二次使用。冰箱和洗衣機是別人送的,他們也把自己的東西送人:客廳里有一個自由交換平臺,可以免費取用自己喜歡的東西。
如果說跟陌生人住在生態混居房里還可以理解,那么每周邀請陌生人,而且是完全素不相識的人來聽課,則有點讓人無法想象了。“生態閣樓”的住戶們已經開辦了多次課程,如“生態設想基礎”、“國際生態志愿行動”、“自然飲食實踐”等。筆者去采訪的那天,有20個人正在聽“都市生態主義和太陽能利用”課程,授課人是建筑師謝爾蓋·涅勃姆南西,他是有效利用城市自然資源——太陽能構想方案的創始人。
“我對空間中存在的能量和分布到住宅的能量進行過測算,”謝爾蓋說,“比較了照射到居民區的光源和住宅內部接受光源的數量,結果是,在一個人口密集的城市只使用了大約1%的自然能源。”
這次課是在傍晚開始的,用人工照明。大多數聽眾已經坐在了地板上,新來的人還在不斷增加。客廳門上掛著甘地的名言:“欲變世界,先變其身。”
前一段時間,“生態閣樓”的住戶之一雅娜離開了這里,為了能住進她原來那個12平方米的房間,網上展開了激烈競爭,有30個人想住進來。最終,他們選擇一名女子加入,而為另外落選的29人上了一次“如何創建生態混居住宅”的課程。
“生態閣樓”走廊的淋浴間里嵌著一個收音機,它的任務是提醒人們在一首歌的時間內淋浴完畢(3-5分鐘)。浴室的水表就裝在變溫器旁邊,方便大家看到用水量。夏天房子內的部分住戶(包括姑娘)都剃成光頭,這樣可以不用洗發液,不用摩絲,少用水。洗澡和洗櫥具的清潔用品不能含磷酸鹽和氯這些對大自然有害的物質,他們購買節能用具,用芥末刷碗,有人甚至用燕麥。
生態住宅房客安德列(25歲)是社會關系部門的媒體顧問,他說,即使將來搬到單獨的房子住也會繼續采取給垃圾分類的做法。他在國外生活過,去過很多國家,他盡量不用塑料袋,這在西方十分正常。在他看來,俄羅斯沒有普及這種做法才是不正常的。
第5名住戶羅曼·薩勃林(31歲)在社會關系部門工作多年,正在跟朋友們一起實施自己的項目計劃:建立綠色至上辦事處,將辦公室改造成生態場所,盡量減少垃圾排放,將已產生的垃圾進行二次利用和無害處理,最大限度地降低資源浪費……羅曼并不打算一輩子都住在混居房內,春天他想搬到莫斯科郊區去,建筑或租一座生態房,他未來的鄰居也必須是環保人士。至于講到跟陌生人為鄰的感受,他說:“有共同興趣和共同愿望的人們多多交往,有助于促進項目成功。最近4個月‘生態閣樓’已經來過500個人,實施了10個生態項目。”
混居房的住戶并不反對社會消費,重要的是,他們展示了積極的消費方式,他們宣傳最低消費主義,而不是沖動購物。
他們用不同的方式實踐著自己的既定原則,羅曼·薩勃林在網上計算自己的“生態足跡”。正如世界自然基金網(WWF)所說,“生態足跡是個標準概念,反映了人們對周圍生態資源的使用,即生產我們所必需的資源以及吸納和對人類所排廢物進行再利用的地域面積。”根據2005年的資料顯示,地球上每個人的生態足跡平均2.7公頃,而地球所能承受的生態足跡大約為每人2.1公頃,俄羅斯的平均生態足跡為3.7公頃。
“我應該為此做點什么,”羅曼說,“我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譯自俄羅斯《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