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杜拉拉升職記》道盡國內職場掙扎的酸甜苦辣,其實國外職場同樣也有驚濤駭浪。都說加拿大是個溫情社會,孰不知職場上卻是一樣的冷漠險峻。10年來我見識過一次又一次裁員和一個又一個親密同事的突然“消失”。
在我任職的一家加拿大機構,短短4年間有過3次裁員。
3年前的一天,這個在加拿大有舉足輕重影響力的教會慈善機構總部,在上午9點裁掉了27個職員。這是機構成立80多年來的第一次裁員,也預示著在經濟不景氣的沖擊之下教會雄厚勢力的減弱。而裁得最多的是一個負責全球慈善事務的國際性部門。那些曾遠赴海外幫助東南亞海嘯災民或中國偏遠山區失學兒童的工作人員,如今再也無法伸出他們的援助之手,一顆憐憫之心竟落得被憐憫的下場。
不到一年,機構又來了一次更驚人的裁員之舉——解散高層,僅留兩職統籌對內對外。于是,平時讓機構叱咤風云的中堅力量們,如今卻要面臨崩潰的命運。為爭取那兩個幸存的職位,平日里緊密團結的7個高層彼此反目,你爭我奪。
最近一次裁員當然又是因為經濟低迷和精減機構“犧牲”了25人。而我們這些員工在經歷了重重洗禮之后,也學會了坦然面對現實。當裁員浪潮襲來的時候,什么人會是首當其沖的目標呢?決策權顯然在部門老板手上,而老板絕對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
第一類,水到渠成。那些即將退休的人反正也是該拿退休金的時候了,那就順水推舟讓他們走人吧。
第二類,專找軟柿子捏。老板也是人,自然有欺軟怕硬的本性。財務部里有兩個最不吱聲的員工,抬頭跟人一聲嗨,低頭默默把活干。結果兩人都走了,還走得悄無聲息,就像他們原本就不存在似的。
第三類,槍打出頭鳥,工資高的難逃一劫。有兩位元老級“白骨精”,坐在財務分析師的位子上有20余年,一夜之間就被逐門出戶。難道高薪也是罪過?難道資歷深也成了負擔?
第四類,誰缺席誰倒霉。如果你度假去了,休產假去了,或短暫停薪留職,那就做好被清除的準備吧。樓上一女同事剛生完孩子回來就遇上精減風波,驟然被打回“居家”原形。
裁員的經歷可能大同小異,但被炒魷魚的故事可就因人而異了。工作業績不佳屬首當其沖,但也不排除其他微妙因素。這里列舉一二。
5年前,我就職的多倫多市府曾發生過一起辦公室戀情。一負責某執照發放部門的已婚女負責人被發現與她的男下屬有染。此事一出,眾人嘩然,不單她的婚外情屬不倫之戀,同時兩人因相戀而可能導致的“利益沖突”違反了公務員所應遵循的職業道德。老板只好“請”他們辭職。
幾年后,我的另一個同事則成了所謂“種族關系”的犧牲品。劉先生是位香港移民,在財務經理的職位上做了5年多。某日上午,劉君突然在他辦公室的門上貼出一張紙條,赫然用英文寫著“去他媽的白人至上主義!” 很快,公司上下騷動起來,似乎一場風暴即將來臨……果然,午餐時間剛過,內部網上就登出公告: “劉××已不在本公司任職。我們祝他一切順利。”
“不合拍”說俗一點就是不投緣。前一任老板欣賞的人未必就能討現任老板的歡心。
某部門在精減機構之后被納入另一部門之下,從此該部門女經理多了個上司主任。這個意大利女經理是個很有人緣的人,可偏偏不被她的新老板賞識。某天女經理帶著她在地中海沙灘曬成的健美膚色度假歸來,突然被告知“走人”。震驚之余,她要求打開電腦清理個人信息,可她的帳號早被凍結。
女經理走后,那個空缺迅速被補上,說明并不是裁員所致。事后有人透露,女經理不為上司所容,是在被咨詢公司做出“不合格”的評估結果之后斷然被砍的。那屬于第三方的獨立咨詢公司在國外相當流行,動輒被請來調查或“咨詢”各公司機構的內務,據說不僅專業化,還“旁觀者清”,更重要的是,他們結束案例就走人,不會產生瓜葛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