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弗蘭克每周末見一次,每次半小時。我們家里安裝了能與空間站取得聯系的特殊設備。我守在家里的屏幕前,而弗蘭克則在國際空間站的機艙里。每個周末到來前,我就開始琢磨這次見面又該給弗蘭克看些什么。到7月末,我就快把家里所有房間和所有新布置展示完了。這次我打算在浴室里和他視頻一次。我曾向專業從事私人視頻服務的人員請教,他們告訴我在視頻時只要取得信號就好,不要過多計較畫面效果。
空間站的生活
為使人能在空間站生存,站內必須維持安全適宜的生存條件。太空站里平均溫度24℃,因此大部分宇航員只穿著短褲和運動衫。但不要忘記:在失重條件下血液循環不是借助萬有引力完成的。因此,有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中還是感覺很冷,不得不穿著長袖T恤、長褲,甚至是厚短襪和毛衣。
空間站內的基本原則是,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水被儲藏在特殊容器中,且溫度很高(大約60℃)。喝水時,需要把水先倒入帶有塑料管的袋子中,這樣既可以通過塑料管喝到水,也方便堵住管口,以防由于失重水飛出來。如果想喝果汁、茶或者咖啡,那就只能先干吃一包沖劑,然后再喝水。而想喝檸檬茶,則需要先吃一小片檸檬,然后再從塑料袋里喝些茶。當然,也可以反著來。
空間站機組人員每人每天需要攝入3L水(包括衛生用水)和1.5-2kg食物。在太空環境下用濕紙巾擦臉就算是洗臉了,而這些紙巾還會被曬干以獲取剩余水分,重新處理。漱口是個大難題,因為根本不能把水吐出來。此時就不得不把紙巾放入口中,讓所有的水都滲入紙巾中,沒有絲毫外泄,不然就得自己負責把所有外露的水一點點收集起來。
美國國際空間站采用的是液體再生系統,也就是說幾乎要把所有用過的液體重新收集,回收處理再加工。難怪美國宇航員常說:“我們今天喝的咖啡既是昨天喝過的,也是明天要喝的。”而在俄羅斯站中只有冷凝水能夠被二次飲用。從生命活動的排泄物中只能獲取“技術水”。通常,空間站內每10天更換一次菜譜。在太空軌道上既沒有電冰箱,也不存在食物冷藏室,也不能用玻璃制品作為食物包裝。運到太空站的食物要能在室溫條件下保存1年以上。儲存的食物除了要保證在下一批機組到達前夠用,還要有3個月的富余儲備。這一點很重要,因為有延誤發射的意外。
不許女人上天
到目前為止,俄羅斯官方還沒正式準許女宇航員上天。很久以前,有位女士,不知是誰的秘書,被帶上了開往發射基地的大巴。恰巧這次發射中出現了事故。因為科羅廖夫(俄羅斯運載火箭之父)說過“不許讓女人接近火箭”,這次空難的責任就自然完全歸咎于一個女人。但反對女人支持自己心愛的男人卻是不可理解的,難道說在重要關頭陪伴自己的丈夫也是罪過嗎?
那一次,我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一路上盡量避免接觸到工作人員的目光,偷偷溜進了弗蘭克的房間。我從心里為自己的冒險而感到高興。最終我成功在那里逗留到發射前兩天。發射前一天夜里,我在檢疫大廳里碰見了俄方的主要領導。
“蓮娜,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你最近怎么樣?”他邊噓寒問暖邊向我走來。
“既然您問到我過得怎么樣,那我可以如實回答嗎?”我反問道,“請允許我和丈夫兩個人在一起單獨呆一會兒!”
發射
我花費了很多時間和力氣鉆研各種保持鎮靜的技巧。我以前認為,如果神經特別緊張,就應該分散注意力,例如看書或聽音樂。可最終這些對我不起作用,在發射當天我應該找些別的事情做。
“在發射現場,我一會兒跳舞,一會兒隨著音樂亂蹦,揮舞著帶有標志的旗子。獨特的行為將我們這些航天員妻子與其他人分開,整個發射簡直就是一場露天電影,我們太興奮了。天是那么藍,視野景致那么美,更重要的是發射成功了,姐妹們都高興極了!”
麥加在哪兒?
當馬來西亞人準備發射時,每天例行的禱告就成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也引起了激烈討論。穆斯林人每天需要禱告5次,而禱告的時間跟日出日落的時間有關;禱告時還應該面向麥加的方向,而且禱告前要洗臉、跪地。
為規范馬來西亞宇航員在國際空間站的禱告行為,并使其能夠遵守宗教制度,經過一段時間的討論,做出了如下決定:宇航員面向地球的方向;用濕紙巾擦臉,而非洗臉;無聲禱告;最重要的是,要按地球的時間進行儀式,即每天24小時,而不是按太空站日出和日落的時間。否則的話,可能平均每一個半小時就要禱告5次。
安靜的深夜
在空間站有幾個機艙,實際上只是深1米、高兩米的凹口。沒有門,主要是為了使空氣流通,否則呼出的二氧化碳會使人窒息。睡袋靠在墻上。人鉆進睡袋里,留頭在外面,然后拉上睡袋。通常在睡袋對面的墻上掛著個人照片。我的照片現在就在弗蘭克的機艙墻上掛著,每天沖著他微笑。
[譯自俄羅斯《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