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非洲大陸又新成立了一個國家:石油儲量豐富的南蘇丹從原蘇丹國獨立了出來。但是,其與北部的戰火尚未完全熄滅,內部軍閥林立,使其前景蒙上了一層陰影。
歡迎來到南蘇丹首都朱巴!如果你是乘飛機來到這個城市的,那么你對它的第一印象肯定是以為自己降落在工地上:新的航站樓還只是一個框架,樓底下許多工人正忙著鋪設水泥地面。而南蘇丹國,在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和近40個國家的元首或政府首腦降臨這個機場后宣布獨立。
今年7月9日,南蘇丹宣布從蘇丹國獨立出來。蘇丹國,這個原來非洲面積第一大國,大概失去了近1/4的領土。世界大家庭迎來了一位新成員——南蘇丹,非洲最年輕的國家。
南蘇丹總統薩拉瓦·基爾曾對聯合國安理會輪值主席德國外長韋斯特維勒說:“民主已經滲入我們的血液當中。”但南蘇丹的日常民主卻有點與眾不同:新聞記者常常被懷疑為間諜,由總統領導的政黨“蘇丹人民解放運動”所控制的警察隨意在大街上設置路障。如果非要講究什么民主和人權的話,可以參考大約一年前發生的一件事:由于質疑Rajaf培訓基地(由國際社會援助的南蘇丹警察培訓基地)的培訓方式,警察局長派出一隊警察進攻這個兵營,結果半打警察被打死,一打警察被送進了醫院。而支持南蘇丹建設的聯合國機構也得不到安全保障。今年5月,在南北蘇丹的爭議地區阿仆耶伊發生了一場難民潮,而南蘇丹士兵卻襲擊了掩護難民逃離的聯合國車隊。
有一些以前在蘇丹人民解放軍陣營中的軍閥應該為沖突承擔責任。直到今年1月南蘇丹人民公投的時候,他們才停下來,因為南蘇丹的獨立已成定局。但是軍閥們并沒有從此團結一致維持南蘇丹的和平局面,從2月開始,他們又開始襲擊村莊和兵營,盜竊牛羊、安放地雷。聯合國救援機構的負責人叫大衛·格雷斯利,是一名54歲的美國人,從2004年開始一直在朱巴生活。在機場里面,他有一個“辦公集裝箱”(由集裝箱改裝的辦公室)。“這個國家,民間擁有相當數量的武器。”格雷斯利說。這些武器是從哪兒來的呢?“肯定不是來自蘇丹。”他答道。
目前,石油問題的爭端中蘇丹國占據了優勢地位,因為南蘇丹地區的石油全部通過蘇丹國的石油管道輸送到港口。而現在蘇丹國意圖增加石油收入的分成比例。幾個月前,蘇丹國和南蘇丹雙方在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會面,希望在亞的斯亞貝巴協商一攬子計劃,解決債務以及石油收益的問題。
南蘇丹首都朱巴似乎還未察覺到兩國之間的爭議。在區域合作部里,國務大臣馬約克·古安東身邊匯集了超過40個駐外使館團隊,他們在2013年前會被派往相關邦交國。在朱巴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上矗立著一塊很大的獨立倒計時牌。而在南蘇丹獨立先驅約翰·加朗的紀念碑前,工人們正加班加點地為即將到來的各國貴賓搭建席位。
懷著極大工作熱情的女清潔工們清掃著朱巴市內大街上的垃圾。平常時候,街上的垃圾會被掃成堆,然后在路邊焚燒。而現在,這座城市裝點了許多新垃圾桶,在大學校園里面垃圾也開始被分類處理。
這僅僅是城市的表面美容而已,這個國家還有許多深層次問題尚待解決:不斷蔓延的腐敗問題,以及非常惡劣的職業道德。在這個城市,每建設10公里的柏油路,主管部長便至少能獲得一輛越野車的賄賂。這里缺乏一個正常運行的國家所需要的一切東西:缺乏老師和學校,缺乏醫生和醫院,缺乏橋梁以及能防止積水的街道……
朱巴大學70%的工作人員都逃往了喀土穆,現在面對近1.1萬名大學生的只有大約150名教授、助理教授和技術人員。“現在我們什么也干不了。”政治學家雷本·摩羅說,他是少數還留在朱巴的教師之一。2年前,摩羅從開羅完成學業后回到朱巴,但他那一直在開羅學習英語、法語和阿拉伯語的10歲女兒卻無法在朱巴找到合適的就讀學校。摩羅在大學校園里有一間辦公室。但是,這幾天他的辦公室跟這座城市的其他所有辦公室和商鋪一樣,都緊緊鎖上了門。警察和軍隊暫停了人們的所有交通和戶外活動,他們正緊張地搜查人們手中的武器。
“我們抱著極大的熱情歡迎國家獨立”,摩羅說,“現在我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即將發生。”同時,這位學者也有點恐懼,面對眾多懷著崇高期望的南蘇丹人的恐懼。他非常肯定,政府肯定達不到南蘇丹人們的期望。
[譯自德國《明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