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近中國的東南亞幾個國家的菜系在龐大的中華料理面前略顯蒼白,在勤勞勇敢且特別喜好吃的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推波助瀾下,吃飯這個本來很簡單的事情在中國早已經被包裹上了厚厚的文化色彩。東南亞人民的吃相對中華菜系還是很簡單的,盡管許多食材、烹飪方法的歷史也非常長,但是留在他們身上的詩句卻特別少。不像我泱泱大國,光是描述吃個樣子古怪的螃蟹,成名的詩詞歷史上就留下了至少上百篇。也許是我對東南亞的文化歷史不是很了解,但是,在吃東南亞菜的時候,我實在不能想像會有人有吟詩作畫的沖動,哪怕吃的是螃蟹也不成,因為比螃蟹古怪且美味的實在是太多了。
除了沒有我們悠閑的老祖宗為美食貼上去的文化標簽之外,從烹飪技法上來說,東南亞菜系也乏善可陳,而且,某些將食物弄熟的技巧基本上還都疑似來自北方的我國。不過那些有著一條口水分泌旺盛的舌頭、并同時有著嘗試一切食物勇氣的食客們卻對東南亞不會失望。連綿的群山和豐富的河道在養分充足的熱帶氣候籠罩下,數不清的動植物在這里迅速生長著,為東南亞人民的餐桌奉獻了許多奇奇怪怪、味道獨特的食物。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富饒的物產,在這里還有機會吃到許多沒有任何被化學反應“改良”過的食品,這樣的食品種類和數量在我們國內卻正呈現指數下降的趨勢。這樣的好東西大多數不需要復雜的烹飪技巧,其天然的味道本身就能給食客們帶來最原始的饜足快感。
“蠣”
如果你在暹粒當地沒有親戚朋友,又沒有被當地人熱情地邀請參加偶爾路過的婚宴現場的話,那么能讓你填飽肚子的場所主要有兩種:一個是那些環境優雅但是味道已經向國際化飲食習慣妥協了的好館子們,這里是小心謹慎的外國游客們的首選。另外一個是夜幕降臨之后喧鬧的夜市,在這里吃飯的以先富起來的當地人為主,大大咧咧的外國人也是這里的常客。夜市的各種吃食比好館子里面便宜不少,而且能提供許多只有當地名字的菜肴,料理的方法也是主要適應當地人口味,這也保證了相對純正的地方特色口味。夜市是愿意嘗鮮的背包客們不錯的吃飯好去處,除了吃飯,在煙霧繚繞中和各種人聊天互相請喝啤酒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除此之外,人們在菜市場里面、鄉間路邊、某個骯臟的攤檔上遇到的正在那里津津有味品嘗著什么東西的外國人,他們如果不是咽著口水的我就是其他段位很高的各國資深吃貨了。
和做了一夜噩夢眼睛通紅的美籍韓裔姑娘小李無言分手以后,我換了一家客棧,放好行囊之后,開始打聽老農貿市場的具體位置,好在暹粒不太大,而老市場正在背包客住宿區幾步路的地方。市場里面溜溜達達轉了好幾圈之后,我拎著幾個攤上買的美食來到了一個炸魚餅的攤上,叫了用剛剛打制的魚蓉炸的金黃色的魚餅,攤主是個肥胖的婦女,這樣的體型在以大米和河鮮為主的東南亞地區很是罕見,胖女人一點兒也不禮貌,從魚餅炸好到配上當地特產的辣椒醬蘸料端上來的整個過程中,除了一副輕蔑的眼神之外沒有任何笑容,偶爾還往角落里吐一口濃痰。她確實配得上這個自信,魚蓉餅打制得很焦,口感殊勝鮮味兒十足,里面點綴著也許是獨門的佐料,隱約能分辨出來的是胡椒粉、香菜末兒,它們和魚餅本身的鮮味兒融合得非常妙。蘸著摻有甘蔗汁、大蒜的高棉辣椒醬,沒有人會遲疑要不要再來一份。因為現在還不到晚飯的時間,辣而香的攤位坦然坐著的只有兩個客人,除了我之外,只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白種人小伙子,我們分別要了不下三份魚餅之后,互相看了一眼帶到攤上的外面買的零食之后,頓時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互相點頭致意之后開始交換關于吃的信息。他顯然是一個沒有忘記歐洲飲食傳統的西班牙正經吃貨,要知道,在18世紀之前,整個歐洲食譜是非常的光怪陸離、海路雜陳,即便是我國兩廣人士,對這樣的菜單也會是一副充滿驚異且口水大作的反應。
我給他指明了我買香草煮螃蟹、烤田雞的攤檔位置之后,也得到了他買的那個讓我不能忘懷的淡水小貝殼的位置:在老市場不遠處的街道拐角處,兩個扎著花頭巾推著一張鐵皮桌子叫賣的小姑娘的貨最是叫絕。
這種小貝殼當地人發音叫做“蠣”,是淡水河道和湖里面的產品,產量不小,攤主的孩子一般在頭天的下午下河摸不到半天,就能收獲20~30斤,個頭兒很小,也就一毛錢硬幣大小的樣子。賣家在第二天起床之后,一般會分成兩種叫賣:一種是直接簡單均勻地撒上一點粗鹽末兒就攤曬在鐵皮板兒車上,另外一半則會先在甜酸角、鹽、辣椒醬的混合醬中腌制一會兒,然后帶著醬將它們曬在鐵皮車的另一半上。當地人以及很有經驗的食客一般不會在上午買這些東西,一個是鹽分和醬料沒有充分地滲透進入蠣的殼中,另外,到下午才熱起來的陽光那時候也沒有將蠣們充分加熱完成。下午三四點鐘的蠣才是上品。這東西吃起來稍微有點復雜,雖然經過鹽分和醬料的腌制,依然保持鮮活的蠣開起殼來會有點小麻煩,需要恰到好處地用雙手掰開蠣后屁股的兩個突起,順利打開之后,那飽滿的嫩嫩鮮甜的溫暖貝肉就會呈現出來,只一口你就知道了:這東西遠勝那些各國生蠔。哪怕只是為了再次大吃一遍這些美味的小東西,也足夠成為我再次進入柬埔寨的理由。類似的貝類其實在我國許多地方也有出產,但恐怕只有在熱帶的溫度、還有養分充足快速生長的特定條件下,它才能保持如此的鮮甜美味。這類似法國的生蠔,只有貝隆地區的堪稱上品是一個道理。
芒果酒
如果你能找到帶廚房能夠自己下廚的客棧,那就必須去暹粒東面三公里左右的新市場逛逛,在這里,沒有道貌岸然的外國游客的指責,當地的人們悠閑地處理叫賣著他們吃了多年賴以生存的古怪食物。在一盤盤宰殺干凈的凈白的蛇肉、只剩下肥嫩大腿兒的田雞、去了毛的肥鳥兒、數不清的柴雞柴鴨之間穿行,你總能在某些角落發現從來沒有嘗試過的用來下廚的好東西好食材,比如那個抽著煙的老婦兜售的一笸籮白蟻卵醬,在泥濘的地上擺著的一堆堆從來沒見過的來自洞里薩湖的鮮活小魚等等,配上市場中千奇百怪的各式輔料,你總會打制出一種讓自己無法忘懷的美味。如果不能下廚,那也總能在市場上找到一些成品怪物解解饞,比如抹著甜醬油烤的焦黃的填餡蛤蟆,還有炸蛇串兒什么的。
一個搖頭晃腦不看名勝古跡而總是盯著當地人飯碗的游客一定是一個受歡迎的游客,我都記不清楚因為我盯著路邊吃飯的人那飽含羨慕和口水的專注眼神,讓我被當地人邀請吃過多少回白食了。東南亞許多國家不知道是否受了中國中草藥的影響,泡制各種蛇、蟲、草藥等怪酒的風俗也很普遍,喝這些酒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補”。究竟能補哪里我不是很明白,但是就我多年的觀察,那些喜歡“補”的人往往一個比一個瘦,倒頗有減肥的效果。暹粒老市場邊上有一個天天在喝藥酒的修鞋攤的主人,大概已經這樣補了很多年,如果他有第二職業,那一定是類似充當教學用的可以活動的骨骼標本之類的工作。我以為大概是因為生活非常貧困,他用來下酒的是簡單的切成一條條的青芒果。不管怎么說,這個哥們兒的形象太上鏡了,我不由得被眼前的他所吸引,專注地看了起來,琢磨著如何給他偷偷地拍上一張照片。瘦哥們兒這次估計也是把我的眼神當成要飯要酒的了,從腳邊的黑乎乎的破塑料桶中舀了一碗黃黃的泡著各種樹根樹皮的“補”酒,示意我一口干了。
“哇~~~”,酒勁兒很大,得有四十多度,入口極苦,一碗干下去我頓時目瞪口呆,這無疑是我活這么大喝的最難以入口的飲料了。瘦子看著我的樣子哈哈干笑幾聲,順手塞給我一根青芒果條,讓我盡快吃下。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單吃起來苦澀無比的青芒果卻被苦酒克的清爽可口,而剛才滿嘴的苦味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獨留一股清香的酒氣在口腔喉嚨中回蕩,滿身的躁氣也隨著這苦痛的烈酒刺激出來的一身汗跑光了。
“漁”
來自各國游客關于柬埔寨旅行的抱怨真不算少,但這些不過是在暹粒吳哥窟等世界級的游客聚集的地方才有。離開了這些地方,除了要提防樹林深處的地雷,那些煩人的兜售口號你就可以完全忘掉了。在柬埔寨以洞里薩湖為中心的充滿著茂密河道的農村旅行,最打動人的除了田間隱隱約約的鄉村建筑和活潑可愛的兒童之外,那就是無處不在的打魚活動了。就像每個中國人都會說中國話一樣,幾乎每個柬埔寨人都會用各種技巧將水里面的各種魚撈上水面。
“有水的地方,就有魚”,這個話尤其適合東南亞一代,而柬埔寨更是這句話的代表。不管什么日子,只要你往河邊、湖邊一站,你就會發現到處都是打魚的人們,你惟一的疑問可能就是“照這么個撈法,第二天還能有魚嗎?”拜大自然所賜,合適的氣候讓柬埔寨的魚產品似乎是打撈不絕的。
豐富的水產品主要的用途是用來生產魚露,將成千上萬的小魚們去了內臟之后,撒上鹽,腌在陽光下的罐子里面,在東南亞毒辣的陽光、潮濕的空氣里面充分發酵,只需幾個月,就會釀出濃郁的魚露,那些固體的魚渣們就形成了魚醬,聞起來味道不太好,但不管是生吃還是煮一下,配在米飯上,管你什么飯量,吃起來肯定沒有夠。
在河邊參加村民們的捕撈活動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你根本不用擔心吃飯喝水的問題,遠離旅游區的人們重新體現出了十足的好客精神,不等你有任何要求,婦女孩子們在男人的吆喝下就會將水、飯、自釀的米酒給你源源不斷地端上來,鋪在岸邊的草地上,尤其是頑皮的孩子們遞上來的現場用雜草烤熟的一種叫做香魚的小魚,配上米酒,沒什么比這個更好吃的了!
戶外探險提示
Kailas OLYMPUS II背包,非常適合我這種悠閑的旅行,“HC”背負系統,可根據不同背長調節適合自己的背負。鮮亮的橙色明快活潑,65+10L的容量也正好能把我的旅行裝備都收納進去。加強耐磨尼龍面料,耐磨位置使用1000D超耐磨CORDURA材料,都讓我的背包能夠跟我一起禁受旅途的顛簸磨損。獨立睡袋倉設計,方便拿取睡袋。包內部配有獨立的水袋倉以及吸水管出水口,兩側水壺插袋,方便拿取水壺或其他雜物。而且背包還附送防雨罩,在多雨的東南亞這可是必須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