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漸漸大了,在我眼里,她不再是從前那個言聽計從的小不點。說句好聽的,叫有主見;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叛逆。漸漸地,我少了從前的耐心與溫情,取而代之的是憤怒與煩躁。然而,一次不經意的角色互換,讓我收獲了溫情,也找回了一些真實的自己。
那天,女兒從一大堆的作業中抬起頭,無限神往地說:“唉,做大人真好啊。”我就逗她:“好啊,什么時候讓你當一回媽媽。”女兒樂得一躍而起:“好耶,好耶!”
周六,我正好在家休息,女兒說明天她是媽媽,我是她的孩子。
周日早上,睡得正香,一股溫軟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癢得我睜開了眼。一雙銅鈴似的眼睛貼著我看,我立刻坐起:“這么早打擾我睡覺,小心揍你屁股。”
“哼,都6點多了,該起床了。”女兒朝我揚了揚腕上的手表,挑釁似的呶呶嘴,“今天我是你媽媽。”
對,今天我是孩子,她是媽媽。于是,我乖乖地起床,一看,要穿的衣服已被整齊地碼在枕頭邊。呵,這媽還當的是那么回事呢,不過敢肯定的是我的衣柜遭殃了。來到衛生間里,牙膏已被擠好放在杯上,盆里也放好了洗臉水。在她的“指導”下,我洗漱完畢。
幾分鐘后,女兒買回了早點,命令我喝牛奶。我一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才不喝牛奶,腥。”她不買賬了:“聽話,喝牛奶會長個子的,會長得白白胖胖的!看你像猴子似的,喝吧!”天哪,這全都是我平日對付她的臺詞。無奈,今天她是我媽,在她的“威逼利誘”下,我終于艱難地喝下了那杯牛奶,總感覺有股腥味在嘴里竄來竄去。
8時,開始做作業。做什么呢,總不能真做那一年級的題目吧。對,就寫作文。女兒靈機一動,拿過她以前用過的看圖寫話訓練冊,隨手翻到一頁,指了指上面那幅圖:“認真寫啊。”我寫道:“春天來了,桃花開了,小草發芽了,太陽公公露出了笑臉……”
“唉,頭抬高點,想成近視眼是不是?”“唉唉,字寫好點行不行,橫平豎直不懂嗎?”
在她不斷的嘮叨聲中,我終于寫完了作文,滿懷信心地等待這個家長給我打高分,不想,70分張牙舞爪的朝著我大笑。我不服。
“噢,描寫春天,你不會用幾個新鮮一點的詞語嗎?真是。”“可是……”
“還敢跟我頂嘴,是不是?”女兒的眉毛已開始跳舞了。我不禁想笑。
到了晚上,看完電視,我朝女兒撒嬌:“我想喝水。”“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我要你倒。”正沉浸在少兒節目中的她無奈地倒了一杯水給我,喝完之后,她說:“好孩子應該說‘謝謝’。”嘿,她還沒忘自己的角色呢。
22時,我想睡覺,女兒叉著腰說:“不許睡覺,你不是還有篇文章沒寫嗎?”我求饒:“今天就放了我吧。”“不行,今日事今日畢。”我賴在床上不動,看她敢把我怎么樣?
你說怎么辦?她找了個衣架,朝我就是幾下。“小丫頭,你敢打你老媽了。”一急,我忘記了我是她的“孩子”。“哼,真不聽話,太讓我失望了,趕快起來,你寫我陪你。”
寫就寫,一寫就忘記了自己是誰了,等到寫完稿子,女兒還趴在一邊專心地畫畫。
我似乎還沒有見過女兒這樣用心做事情,于是輕輕走了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她抬起頭問我:“文章寫完了嗎?給我看看。”
我聽話地遞過我的“天書”,女兒一邊看一邊點頭:“嗯,不錯不錯,好,可以睡覺了。”
臨睡之前,我問女兒:“做媽媽的感覺好嗎?是不是特過癮?”
女兒反問:“我像不像媽媽?”看著她一本正經的小臉,我笑著“投降”了。
女兒這面鏡子總是映出真實的自己。讓孩子開心快樂每一天,我必須有更多的耐心、溫情、細心,戚戚之余,感謝生活賜給我這么可愛的小精靈。將來她也許很平凡,就像塵世里的一粒沙,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健康并快樂著,這比什么都好!
(編輯/木非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