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絡時代的變遷

　　【摘要】本文運用內容分析法對天涯論壇“百姓聲音”版2011年1月1日—2011年5月8日間關于“藥家鑫”案的帖子進行分析。研究發現，在網絡時代，沉默的螺旋理論依然適用，網絡輿論表現出較有理性、多元化的新特點。
　　【關鍵詞】沉默的螺旋 網絡 輿論 “藥家鑫”案
　　
　　近年來，“網絡輿論”一直是傳播學的重要研究領域，有關“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絡時代的適用性的討論文章也有不少。其中《“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絡時代的變遷》一文，比較系統地梳理了該理論在網絡時代適用和不適用的各種觀點，文章認為“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絡時代仍然適用，但從宏觀和微觀上都有變化。本文用內容分析法探討該理論在網絡時代的適用性問題。
　　一、理論背景與研究的問題
　　（一）沉默的螺旋理論
　　“沉默的螺旋”理論是由德國學者伊麗莎白·諾伊曼于20世紀70年代提出的。它基本描述這樣一種現象：一個人如果感受到他自己的意見是少數的，他不太會表達出來，因為害怕被多數的一方報復和孤立。結果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人們在表達自己想法和觀點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己贊同的觀點，并且受到廣泛歡迎，就會積極參與進來，這類觀點越發大膽地發表和擴散；而發覺某一觀點無人或很少有人理會，即使自己贊同它，也會保持沉默。意見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見的增勢，如此循環往復，便形成一方的聲音越來越強大，另一方越來越沉默下去的螺旋發展過程。①這樣“沉默的大多數”最終成了“大眾”。
　　（二）“藥家鑫”案件
　　“藥家鑫”案件，是指西安音樂學院大三學生藥家鑫，于去年10月20日深夜，駕車撞傷一名騎電動車的婦女，下車后發現傷者正在記其車牌號，由于怕農村人難纏，將傷者刺了八刀致其死亡，此后駕車逃逸時再次撞傷行人，逃逸時被附近群眾抓獲。后藥家鑫在其父母陪同下到公安機關投案。2011年1月11日，西安市檢察院以故意殺人罪對藥家鑫提起了公訴。2011年3月23日，該案件在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審。2011年4月22日在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宣判，被告人藥家鑫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賠償被害人家屬經濟損失45498.5元。此案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討論，迅速成為公共事件。
　　（三）研究的問題
　　1、“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絡時代是否適用？
　　2、如果“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絡時代依然適用，與傳統媒體時代相比，有哪些變化？
　　三、研究方法
　　（一）抽樣與樣本
　　考慮到本文所探討的是網絡公共事件，所以選取公共輿論平臺里的一個版塊作為研究對象。眾所周知，社區、論壇、BBS是網友輿論的集中地，是許多網絡事件的發源地。天涯論壇，以“全球最具影響力的論壇”著稱，比較有代表性，而且論壇沒有地區級別的限制，所以能夠代表更大范圍的網友。
　　之所以選擇天涯論壇里社會版的“百姓聲音”版塊，是因為本版塊對于言辭、觀點的限制比其他板塊松，有些言辭激烈的發在別的版塊中被版主刪除的帖子會發到本版塊中。由此看來，本版塊能最大限度地反映網友的聲音。
　　另外，天涯是一個比較成熟的論壇，對發帖規則有明確的規定。如天涯《社區基本法》第三章的言論規則里明確規定了“嚴禁一帖多發、刷版（帖）等惡意灌水現象”；“禁止在短時間內連續翻出同一賬號的多個帖子并造成版面被同一賬號的帖子大面積沖擊等惡意翻帖行為”。這樣的規定增加了本研究的精確度。
　　本研究選取的是藥家鑫案件輿論影響最大的時間段（2011年1月1日——2011年5月8日）的“百姓聲音”版塊，輸入“藥家鑫”三個字搜出來的所有帖子。本版塊中的有關藥家鑫的帖子2011年1月之前僅兩篇，5月8日之后也寥寥無幾，多集中于4月22日，藥家鑫案一審判決前后，所以本研究的樣本有足夠的代表性。
　　（二）類目建構
　　根據前文描述的研究問題，本研究特別關注的變量為“帖子的訪問數\\回復數”、“帖子來源”、“態度傾向”。
　　1、帖子訪問數\\回復數。主要分析所研究帖子的點擊數和跟帖數。
　　2、主題、態度傾向。在研究中，針對所分析的每篇帖子的標題和內容，對“藥家鑫”一案所表達的態度傾向予以歸納總結，其方式基本是首先對標題進行分析，有些帖子的傾向從標題中一目了然，標題中看不出傾向的再對其內容進行主題分析。最終本文為“主題、態度傾向”這一變量所建構的類目為以下6 個：（1）支持死刑（2）不支持死刑（3）評論貼（4）調侃貼（5）轉載或陳述事實（6）其他。
　　其中，支持死刑和不支持死刑的帖子是那種態度傾向明顯的“藥家鑫必須死，因為公正需要生”“藥家鑫死有余辜”的帖子。評論帖如“不改革，中國還會培養出多少藥家鑫式的人才？”“藥家鑫事件折射出的社會現實”這樣由藥家鑫案件引發的對社會、教育、交通、法律等問題的思考。調侃帖諸如“根據藥家鑫改編的好萊塢電影”這樣的有娛樂性質的帖子。轉載或陳述事實帖是指諸如“藥家鑫案一審宣判（轉載）”這樣的帖子。有些個別無法歸類的列為其他。
　　3、帖子來源（原創/轉載）。對每篇帖子的題目及內容進行分析，對這一變量構建的類目主要分為“原創”和“轉載”兩大類。有的帖子題目后面標有“（轉載）”字樣，很容易區分；沒有標明轉載的對內容進行分析，有的在帖子最后標有內容出處，這樣的也屬于轉載。
　　四、研究發現
　　（一）對關鍵變量的統計
　　1、帖子訪問數/回復數。在所研究的88篇帖子中，有訪問數3篇超過1000，6篇低于200，其余多集中在300——600。但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回復數只有1篇是11，其余都低于10。
　　2、主題、態度傾向。在所研究的88篇帖子中，有2篇是同一個ID號發的重復帖，對其它進行標題、內容分析，得到的統計結果如下：（1）支持死刑帖為20篇（2）不支持死刑帖為2篇（3）評論帖為30篇（4）調侃帖為9篇（5）轉載或陳述事實帖為14篇（6）其他帖為13篇。
　　3、帖子來源（原創/轉載）。在88篇符合研究要求的帖子中，轉載帖為29帖，原創帖為59帖，是轉載帖的2倍。
　　（二）研究發現
　　通過對所研究帖子訪問數和回復數的巨大差距可得出網絡論壇存在著“沉默的大多數”現象。
　　眾所周知，論壇要求登陸ID賬號才能發表言論，包括發表主帖和跟帖，訪問數巨大，但是回復數卻很少，說明網絡論壇中有很多人是不發表意見的。這也印證了之前的一項統計，超過八成的網絡用戶選擇不使用ID賬號。這些網友只觀看、瀏覽信息，不會登陸論壇發表意見。這樣就產生了網絡論壇的“沉默的大多數”，這是“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絡時代依然有效的一個有力的佐證。
　　另外，通過對帖子主題、態度傾向的分析得出網絡輿論支持判藥家鑫死刑的有20篇，不支持的只有2篇。“支持死刑”成為輿論的主導。這也表明網絡輿論對于藥家鑫案件的討論形成了“沉默的螺旋”。
　　另外，從原創（59帖）和轉載（29帖）數量來看，大多網友是從“藥家鑫”案件出發探討“官二代”、“軍二代”問題，探討“法律不公”，探討“教育問題”，探討“媒體越位”等社會深層問題，發表自己創作的帖子。而且原創貼多屬于評論帖，文字優美、觀點新穎，有較強的吸引力，并不是言辭激烈的非理性表達，跟帖或回帖也比較多，這表明網絡輿論趨于理性。
　　其次，對帖子主題、態度傾向的分析得知，網絡輿論出現多元化，僅由藥家鑫案件引發的思考就占1/3，還有一些文字詼諧的調侃帖。
　　五、討論與結論
　　在傳播學以及輿論學領域，“沉默的螺旋”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理論。然而隨著網絡時代的來臨，輿論環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本研究從一個有代表性的論壇出發，研究一個媒介事件，證明“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絡時代仍然適用。并且，本文還證明了網絡輿論的可喜變化，那就是網絡輿論更趨于理性，并非都是人們想象的那樣的非理性表達。
　　當然，本文也有很多不足之處，如類目構建無法做到純客觀等，有待后續研究進一步改進。
　　
　　參考文獻
　　①師文靜，《網絡傳播中“沉默的螺旋”理論分析》，《青年記者》，2009（2）
　　②李卓鈞、朱智紅，《從2007 年網絡公共事件看網絡輿論的新變化》，《東南傳播》，2008（7）
　　（作者：河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2010級碩士研究生）
　　責編：姚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