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人的奇遇

徐均生

老實人的奇遇

徐均生

那天下班，老實人開著車回家，剛到半路，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老實人，你把車停在路邊，自個兒走回家。”老實人很聽話地把車停靠在路邊，把鑰匙拔下，放在座位上。

老實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新車，就頭也不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實人走到家，天已經黑了，還沒有開門進屋，又有一個聲音傳來：“老實人，你別住家里了。這個家給更需要的人住吧。”老實人把已經取出來的鑰匙放在門邊，便下樓了，當然，下到轉角處，他回首看了一眼心愛的家，就“咚、咚”地下到樓下了。

老實人抬頭望了一眼自己家的窗戶，卻是燈火通明。老實人默默地往小區外走，肚子卻已經在“咕嘟、咕嘟”叫了。他想找家飯店吃點東西，可又有一個聲音傳來：“老實人，你快往前走吧，一直往郊外走，10公里處有一幢小房子，這房子就是你的新家。”

于是，老實人勒緊褲帶，咽了咽口水，就大步地往前走了。

一個小時后，老實人到了被指定的房子前，他蹲下身子，在門前摸索著，摸到了一把鑰匙，開了房門，里面卻是黑黑的。老實人取出打火機來，“啪”一聲，打著，借著光看去，整個房間空空的，什么都沒有。老實人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他想能找到吃的東西再說，整個房間里他找了整整三遍，終于找到半塊紅薯。他便用衣袖擦了擦，一口一口吃起來。

這時候，有個聲音傳來：“你吃完后，就睡在這里。從現在開始，這就是你的家了。對了，屋前屋后有兩塊地，你可以種植，但收獲不完全是你的。”

老實人心里答應了一聲，就趕緊把紅薯吃完，用手擦了一把嘴巴，就找了一個地方睡了。老實人很快睡著了，還做了一個非常美好的夢，夢里有一位貌若天仙的美女來到他的跟前，含情脈脈地對他說：“每天晚上我會在夢里跟你見面，你是我的郎君，我是你夢里的娘子。我們生活在不同的時空當中。只有通過夢才能相見。”

老實人在夢里跟美女談情說愛，海誓山盟，還結婚了，還同房了……

天蒙蒙亮，老實人就醒來了。醒來后，老實人環顧四周，先是非常吃驚，稍后想起來了，便閉了會兒眼睛，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然后起來，走出屋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動了動手腳，就站在那里不動了。

老實人看到了一對非常美麗的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又忽地飛上了天際，轉眼間不見了。老實人走到蝴蝶起飛的地方，發現有一股清澈泉水在往外冒，便連忙俯下身子去，喝了一個飽。

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老實在房間里找出了一把鋤頭，還有一對籮筐，他來到屋前的這塊空地上。他先把清泉挖了一個坑，用石頭砌一層在邊上。這是水源，是他今后生活源泉。隨后，他開始整理屋前這塊空地，很認真地清理，鋤草，翻地，渴了，去喝一口清泉，餓了，也去喝一頓清泉。讓他驚喜的是，下午翻地時，他翻到了半籮筐的紅薯，他估計可以吃十天半個月的。

晚上，老實人生了火，烤了兩個紅薯。他吃了一個，還有一個他想留給夢里娘子吃。果然，在夢里，娘子來到了他的身邊，吃著他烤的紅薯，邊吃邊說：“好吃，好香!”老實人笑笑，又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我會讓你吃上好飯的。”娘子卻說：“吃什么都沒關系，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這一晚，老實人在夢里對娘子說：“今天我累了，想睡了。”娘子說：“好的，我陪你睡。”娘子就睡在老實人的身邊，相擁而臥。

老實人早上醒來后，回味了夢里的事，便想：“我得去市場買些種子來。”于是，他吃一個生紅薯，喝了幾口清泉，就出門了。

走到半路，老實人聽到一個聲音：“你夢里娘子只能在夢里擁有，你種的地無論收獲多少，都不全是你的，就算你又富裕了，最終可能又會送給別人，如同上次一樣，你還愿意去市場買種子嗎?”

老實人心里默默地說：“我愿意，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夢，從夢中來，又到夢中去。夢里幸福與快樂，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與快樂!”

老實人說到這里，迎面忽然有一陣風吹來，風里還夾帶著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快回家吧，種子給你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