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華盛頓

牟丕志

翻開《影響世界的100個人物》一書，華盛頓的名字特別引起我的注意。書中只是粗線條地描述了他輝煌而又平凡的一生，不過，這足以使人心潮起伏，感慨萬千了。

華盛頓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他的貧民本色。他曾是一個種植園的普通勞動者，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上，不論地位高低，不論年少年老，不論順境逆境，他總是保持著平民本色，始終如一。我覺得，他算不上圣人，卻是令人從心底欽佩之人。他的人格魅力讓世界人民為之津津樂道，并非偶然。然而，人的欲望是無窮的，特別是對權力的欲望是無止境的。自我節制使華盛頓的人格閃閃發光。1775年，列克星敦的民兵奮起反抗英國殖民軍。華盛頓積極響應民族義舉，離開了自己的莊園，在反抗英軍的斗爭上，他屢立戰功，在費城召開的第二屆陸軍會議上，他當選為大陸軍總司令，這時他僅43歲。此后六年中，他運籌帷幄，有勇有謀，終于在1881年打敗了不可一世的英軍，成為美國的開國元勛。此時，華盛頓的名望和聲譽如日中天，萬民景仰，而當時各國普遍實行的是帝制，是實行有利于個人榮華富貴的帝制，還是實行有利于人民大眾的民主共和制，只在華盛頓一念之間，此時華盛頓實行帝制易如反掌，而且當時軍隊中擁戴華盛頓的呼聲十分強烈。要王冠還是要民主共和，要一己私利還是要百姓的事業，華盛頓力排眾議，堅定不移地選擇了后者，為此，著名政治家杰弗遜說：“一個偉人的節制與美德，終于使渴盼建立自由免于像其它國家那樣遭致扼殺。”據史載，當時，有位尼古拉上校專門上書華盛頓，力勸華盛頓稱帝。華盛頓立即復一封信予以反駁。他在信中說：“來信所述意見，我仔細閱讀，不勝驚駭。你聽說的軍隊里有的那種思想，使我痛苦非常，自從作戰以來，沒有一件事令我這樣傷心的，我不得不表示深惡痛絕，斥之為大逆不道，是以如果以國家為念，為自己、為后代，或者仍然尊敬我，則務請排除這一類謬念，勿再任其流傳，有厚望焉。”他心如止水，意志如鐵，決不稱帝。

1783年，華盛頓棄權歸隱莊園，成為自食其力的普通勞動者。1789年，華盛頓當選為美利堅合眾國第一任總統后，1792年又連任一次，鑒于華盛頓的崇高威信，人們認為他可以終身連任，然而他當完8年總統后，卻毅然拒絕第三次擔任總統，把位置讓給了亞當斯，從而在美國歷史上創下了總統最多只連任兩屆的先例。為政壇民主更迭樹立了良好的榜樣。后來，美國國會通過了憲法修正案，明確規定總統任期不得超過二屆，如今，美國仍為華盛頓創立的制度而自豪。事實上，當一個人真心為老百姓做事的時候，老百姓決不會忘記他，如今，美國一些市鎮都以華盛頓命名，表達了人們對他的景仰之情。

中國有句古話：“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其中高處主要指地位和權力。應該說對人類具有強有力誘惑力的莫過于權力、金錢、美色，相對而言，權力的誘惑力又是三者中最大的。權力是人的品格高下的試金石，一個擁有國家最高權力的人竟然甘心情愿放棄所擁有的一切去當一名務農的老百姓，這對于很多人來說是不合邏輯的，是不可思議的，對華盛頓來說，卻是貧民本色使然。人的思想與人的地位是兩碼事，有的人身為貧民，可能整天想著當皇帝，即使當不上一國的皇帝，也熱衷于當個一村一鄉的“土皇帝”，大權獨攬，一手遮天，為此而不擇手段。華盛頓的優秀在于，自己不論是種地務農還是當統帥，他的骨子中始終保持貧民本色，堅如磐石，毫無動搖。平民的善良，平民的奉獻精神，平民的樸素，使他善良無私而高貴。當他解甲歸田之時，他并不覺得失落，而是感到順理成章，華盛頓51歲歸隱莊園，他以一名普通勞動者的身份，積極參與農業生產，他廣種牧草，改善羊種、馬種，他提倡作物輪種，率先生產使用了化肥，他還熱衷于賽馬打獵和園藝。他向外表示：“在一切行當中，我最感到快樂的就是務農。”這是他的心里話。當時他向大陸會議奉還司令的職權后，在返回老家時曾在日記中寫道：“我體會到一個肩挑重擔，精疲力竭的行人，在經過千里迢迢步履艱難后終于達到終點的輕松。”他還對友人吐露心曲：“我終于成了波托馬克河畔的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了。能夠在自己的葡萄架下和無花果樹下乘陰納涼，我盼望能獨自散步，心滿意足的走自己的生活道路。”應該說，華盛頓力盡千難萬險當上了全軍統帥，竟然沒有染上一絲官癮，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