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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不堪續 隱隱萬方笳
——夏承燾《水調歌頭·自題詞卷》賞析
⊙王紅英[溫州大學人文學院, 浙江 溫州 325000]
“一代詞宗”夏承燾先生不僅在詞論方面令人敬仰,而且在詩詞創作方面也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他治學嚴謹,對自己的詞風有著嚴格的要求,面對日軍侵華、國土淪陷的現實,他以古代愛國志士為榜樣,保持著清貧自守的高潔品質,用詞這種藝術形式對賣辱求榮及不思抵抗者進行諷刺,表現出了濃郁的憂國憂民的情懷,體現了時代精神。
夏承燾 詞風 憂國憂民 時代精神
笑輕盈,歌婉轉,舞夭斜。華胥國里人物,夢醒各天涯。我有七哀九辯,喚起八叉三變,短筑和紅牙。此曲不堪續,隱隱萬方笳。
這是夏承燾(1900—1986)1934年為自己的詞卷所題的詞。1930年代初,日本侵華氣焰甚囂塵上,自1931年發動“九一八”事變侵占東北后,1932年又挑起了“一·二八”事變,接著于1933年上半年又集中優勢兵力侵占熱河,向長城一線發起大規模進攻,把侵略矛頭指向整個華北,中國人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1934年,是日軍預謀獨占中國的一年。夏承燾此前已經歷了軍閥混戰,深知戰爭給人民帶來的沉重苦難,此時列強入侵,內心更是備受煎熬。他參加了之江大學教職員組織的“抗日會”,積極參與愛國師生的抗日救國活動,并將此種心境反映在詩詞創作中,吟詩填詞都表現出了一種憂國憂民的情懷。
“喝馱子”是宋詞詞牌名的一種,在這里指作者作詞吟詩。“箏琶”是演奏的樂器,作者在詞的首句自嘆以作詞自娛勝過聽任何樂器演奏的音樂,借以表明自己對詩詞的偏愛。緊接著作者寫道“傷鱗嘆鳳何意,亦不解催花”。據《春秋·哀公十四年》載:“春,西狩獲麟。”“麟者仁獸也,有王者則至,無王者則不至。有以告者,曰:‘有而角者。’孔子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獲麟,孔子曰:‘吾道窮矣!’”后以“傷麟”感嘆不得其時,不能施行正道。又唐玄宗《經鄒魯祭孔子而嘆之》詩:“嘆鳳嗟身否,傷麟怨道窮。”“催花”一詞語出唐代《羯鼓錄》,此書提到李隆基善擊鼓,一次他擊鼓一曲后,起初未發芽的柳枝吐出了綠色來。此典故初為“擊鼓催花”,后用作酒令,改作“擊鼓傳花”。夏承燾自幼修習古文,對古典文學很感興趣,在其求學期間,充分利用圖書館資源,把學校圖書館所有的古典文學書讀了個遍,積累了深厚的古典文學素養。說不知“傷鱗嘆鳳”“催花”其意,只是自謙罷了。山郁郁蔥蔥的景致映入眼簾,群仙也向我招手,但我卻無緣加入他們的行列。“餐霞”指餐食日霞,寓修仙學道,這里借來比喻吳文英的詞風。夏承燾并不是書呆子,他在努力讀書的同時關心國家時局,他看到吳文英的念舊游、懷愛妾、感逝之作,雖然無貶義,但也無意走他艷綿密的道路,而是以“吾駕指幽冀,打面颯風沙”來表明自己追求與之不同的作詞風格,“幽冀”是指河北、山西一帶,古代經常發生戰亂,夏承燾將關注的眼光放在這一帶,以充分的準備迎戰撲面而來的風沙,可見他對現實的關注程度以及對詞風的追求。
下闋筆鋒一轉,作者開始對現實進行描寫。“華胥國”語出《列子》,講了黃帝夢游華胥國,華胥國里沒有君主,一切都是自然狀態,人們不以生為樂,不以死為惡,人與人之間沒有愛憎,無利無害,因而也沒有爭斗,這樣的一個國家簡直比天堂還美好。后人就用“華胥國”來指美得不能再美的夢境,作者在此用來暗示國民政府的消極抵抗。他以華胥國的人物表現對國民政府的不滿,面對日軍的侵略,國民政府推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寄希望于和平談判,日軍步步緊逼,但國民政府的高官要員卻看不到國家將面臨的災難,依然似華胥國里的人物“笑輕盈,歌婉轉,舞夭斜”。整日酒足飯飽,尋歡作樂,過著荒淫無恥的生活,不思抵抗。這讓夏承燾的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憂慮,夏承燾點明這只不過是黃粱一夢,這種承平之夢很快就要醒了,夢醒之后這些人又會出現在哪里呢,國與家還能得以保全嗎?他們恐怕會自顧不暇,各自流落天涯吧!王粲曾寫《七哀詩》來表達軍閥混戰所造成的離亂景象,以抒情為主旨抒發了作者的強烈的悲憤與深沉感慨。宋玉的《九辨》則是一首感情深摯的長篇抒情詩,表達了“貧士失職而志不平”的感慨。這兩首詩正與當時的社會現實切合,作者借以紓解胸中塊壘。中國傳統士大夫把文學創作自覺地與國家命運前途聯系起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夏承燾繼承了中國古代文人的優秀傳統,他心中的戰亂之苦、亡國之恥以及對國與家的關切自然地在詞作中反映出來。“七哀九辨”之風暗合了夏承燾所追求的作詞風格,這是他作為傳統知識分子的必然選擇。雖然他也想過暫且拋棄現實的煩惱與痛苦,學習溫庭筠和柳永婉約派手法,把自己的詞風與之相融合,短筑和著紅牙,譜奏一曲慷慨與柔麗的詩,但很快就被遠方的笳聲驚醒了,再也不能繼續,因為他的心無法與現實社會相分離。
夏承燾從小勤奮好學,博覽群書,對詞尤為喜愛。在總結讀書經驗時,“他謙虛地說自己很笨,認為‘笨’這個字很有意義,頭上頂著竹冊,就是教人要用功,用功是人的根本……”①也是這種“笨功夫”使夏承燾不僅在詞論方面成就突出,在詩詞創作和教學方面也取得了突出的成果,成為一代大家。
夏先生治學嚴謹,對自己的詞風有著嚴格的要求,無論是詞風還是內容都受到古代愛國志士的影響。他曾說自己“早年妄意合稼軒、白石、遺山、碧山為一家”②,他對這些人更多的是對其人格的欣賞,是對其愛國情懷的敬佩,尤其對辛棄疾,他更多了一份崇敬。他在讀辛棄疾的詞時說:“他(辛棄疾)一生就處在這種內憂外患、民族斗爭最嚴重的年代。……和當時主戰的愛國志士陳亮、陸游、朱熹等相交,砥礪抗敵,抒發愛國思想,期望恢復中原,這就使他的一生事業和文學處處交織著時代精神,充滿了熱烈的生命力……”③這樣的評價用于夏承燾自己同樣合適,他所追求的詩詞風格同樣與他自身的經歷有關。夏承燾一生經歷了辛亥革命、北伐戰爭、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見證了新中國的誕生,經歷了社會主義社會的探索階段,是坎坷的一生,是中國最為動亂的時期。夏承燾踏入社會正值軍閥連年混戰,他時刻感受到戰爭的威脅,在《清平樂·鴻門道中》中寫了初踏上社會的感受:“吟鞭西指,滿眼興亡事。一派商聲笳外起,陣陣關河兵氣。”戰亂給祖國和人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他的詞作《鷓鴣天·鄭州阻兵》對自己的所見所感進行了描述:“鼓角嚴城夜向闌,樓頭眉月自彎彎。夢魂險路轅曲,草木軍聲寒戰山。投死易,度生難,有誰忍淚問凋殘。紙灰未掃軍書到,陣陣哀鴻繞古關。”這首詞真實地反映了軍閥混戰的狀況,祖國的大好河山因為戰爭已變得滿目瘡痍、一片荒涼,人民流離失所,生不如死。“投死易,度生難”這是對戰爭的痛斥與控訴,也是對人民的同情與關切。日軍侵華,東北失守后,作者寫道:“一夜三江鵝鴨亂,堅壘如云虛設。這奇恥、定須人雪。”但又料想:“絕域孤軍何能久,恐國殤、歌里歸難得。”(《賀新涼·聞馬占山將軍嫩江捷報》)這種悲憤和無奈,如泣如訴。看到抗戰失利、國家淪陷,夏承燾悲痛欲絕,滿懷激烈,在《滿江紅·遼鶴歸來》中寫道:“莫徒恃,縱橫舌。待共灑,奔騰血。念韓亡猶奮,張椎是鐵。照我橫磨歌出塞,榆關今上誰家月。叱島夷浮海戴頭來,同一。”面對外來的侵略、國土的淪陷,夏承燾充滿了憤恨,他熱血沸騰,按捺不住心中的悲憤,要親上戰場殺敵報國,收復家山。這樣激烈的語言不像出自一個文人之口,更像是一個戰士的誓詞,和辛棄疾豪放的風格何等的相似!
夏承燾說:“辛棄疾一生要為解救北方淪陷區同胞而及其他的事業心和正義感,也激起他對南方偏安小朝廷里投降派的不滿和鄙夷。”④辛棄疾是著名的愛國詩人,他不滿南宋小朝廷的茍且偷安,多次上書朝廷要求收復河山,滿腔熱情溢于詩文中。夏承燾也是如此。在他的詩文中,曾多次對南京政府不抵抗政策進行譴責,如《臨江仙·感事》:“消息蓬山無定準,多生誤信瑤琴。花間舊約夢中尋。兩鬟仍委,雙淚費沉吟。”在詞中,作者揭示了國民統治當局在國家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仍然不進行積極的抵抗,而是賣辱求榮,以妥協退讓換得一時的茍安。夏承燾指出這種做法是錯誤的,將會給國家和民族帶來更多的苦難。“寒暖商量未定,已一半、漂流潮汐。”(《暗香·段橋笛》)國家已陷落過半,國民黨仍然對聯俄、聯英美舉棋不定,錯失抗敵良機。“終古哀蟬凄調,伴啼烏、舊枝空繞。千重碎錦,爭妍換色,半亭殘照。明日槎風,蓬壺方丈,溯紅難到。”《水龍吟·故林一夜驚霜》寫了像蟬那樣詠嘆哀調,擔心國家滅亡,但又無所作為的人和使盡全心解數去充當漢奸的人,這兩種人都是作者所不齒的。而國民黨面對日軍的全面侵華,不僅不進行積極的抵抗,而一味地妥協退讓,抱希望于和談,此時的作者早就料到談判不會成功,進行積極的抵抗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在抗戰時期,許多人經不起考驗,去充當漢奸。夏承燾和很多師友在風雨龍吟樓里以苦為樂,保持著高風亮節,并對前去投敵賣國的舊友進行譴責。面對失節舊友,夏承燾質問:“青眼東皇能幾久?”(《蝶戀花·昔日青青今在否》),并以盆梅喻變節者,為其喪志變節嘆息,更不復與之為友。“待東窗、換了頹陽,才許袖羅重把”(《玲瓏四犯·過舊友寓廬感事》)表明只有夕陽出現于東窗才能“袖羅重把”,這是與舊友的決絕之詞,因為夕陽是不會從東窗落下的。他歌頌抗戰的英雄,他在上海時,寓所西鄰一漢奸伏誅,東鄰一抗戰志士殉難,夏承燾通過漢奸門前“鶴軒前夜”與“羅雀今夕”作對比來說明這種賣辱求榮的迅速敗亡,家人也是蒙羞受辱“過街頭蒙面愁無帕”。此時的東鄰卻是“羽聲慷慨,徵聲哀咤”受到人們的哀悼與尊敬。雖然同是一死,意義卻完全不同。有的死得輕于鴻毛有的卻死得重于泰山。夏先生意味深長地感嘆:“人間何物是真貧?”(《鷓鴣天·滬寓除夕贈婦》)也就是說喪失民族氣節,沒有了精神支柱才是最大的悲哀、真正的貧困!
如此的心憂天下、義憤填膺,要想與現實相分離是不可能的,面對祖國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狀況,夏承燾以慷慨激昂之筆表現出對國家安危、人民疾苦的關切,他的心始終與國家的命運,人民的疾苦相聯系。因此他選擇“吾駕指幽冀,打面颯風沙”這種詞風是必然的,是作者憂國憂民的愛國主義情懷的體現。他的心隨著現實社會跌宕起伏,想拋棄世事煩惱奏一曲“紅牙”是不可能的,遠方隱隱傳來的“笳”聲喚起了作者深深的憂思。
夏承燾把這首詞題在自己的詞卷上,表明了心志。為以后詩詞創作奠定了總的基調。其創作秉承了中國古代知識分子“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傳統,詩詞內容與人民的生活、民族的前途、祖國的命運緊密相連,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體現了時代精神。正如王翼奇所說:“夏先生詞集中按照編年體例次第為六卷的三百首詞作,正是通過個人讀書、生活、出處、交游、戀次、愛憎的抒寫,唱出了這個偉大的歷史時期中民族的危存、國家的廢興、人民的憂樂。”⑤
① 吳無聞.夏承燾教授紀念集[C].北京: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8:157.
② 夏承燾.夏承燾詞集·前言[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2.
③ 夏承燾著,陸蓓容編.大家國學·夏承燾卷[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294.
④ 夏承燾著,陸蓓容編.大家國學·夏承燾卷[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28.
⑤王翼奇.健筆新揮一代詞——讀《夏承煮詞集》[J].麗水師專學院,1982(5).
作 者:王紅英,溫州大學人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
編 輯:杜碧媛 E-mail:dubiyu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