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 結

吉林/陳鳳華

糾 結

吉林/陳鳳華

她被公安局傳喚，協助調查一起123案。123案？他聽到后，滿腹疑問。123與妻子有關嗎？他還在疑惑中，街坊四鄰便傳出她被123的花邊新聞。他不信，真的不信。因為他們的寶貝才出生三個月。

他忐忑不安地等她回來，她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了家。他迫不及待地詢問傳言的真偽。她就是哭，不言語。他幾近瘋狂地搖著她的肩膀，痛苦不堪地喊著：123案是真的嗎？她怯怯地點點頭。

什么時候？

一年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年前，他們剛剛結婚，怎么可能呢？她低著頭，聲音哽噎：你聽我解釋。

她淚眼迷離，欲要開口解釋。他在算計著一年前正是她懷孕的時間，莫非孩子不是自己的？他要崩潰。

怎么辦？怎么辦？他一遍遍的問自己。最后，摔門而去，沒有聽她的解釋。

城市很小，這樣的事情不過夜便傳出幾十里。第二天，他無精打采地上班。同事異樣的眼神，讓他明白了一切。還有好事者，特來問候，語言晦澀讓他無地自容。

回到家，他不能像以前一樣與她有說有笑。看到她，似乎粗暴的畫面如一根刺在他的心理瘋長。他狠狠地打著自己頭，他是保守的男人，可以容易妻子懶惰容忍冷漠容忍刻薄，唯一讓他無法容忍的便是貞潔。她幾次想與他交談，想要解釋什么，都被他回絕，她淚眼婆娑，好生可憐。

他實在無法住在這個城市，留下“我走了！”三個字便離開她和孩子。

身邊沒有男人，還有被123的丑聞，她成了女人眼里的垃圾，男人眼中獵物。她在痛苦絕望中艱難地拉扯孩子，謹小慎微，工作的辛勞，生活的艱苦可想而知。

經過不懈的奮斗，他在異鄉考取建造師，因業務關系，他不得不回到讓他痛苦不堪的城市。當他踏入這個城市的第一步，便想起了她，想起了孩子。他不知這些年她過得如何？潛意識里，他特別的想看看孩子，盡管他一直不相信孩子是自己的。

傍晚，他來到曾經的家，遠遠望著那個讓他幸福而又痛苦的家。這時，他看到她領著一個小男孩往家走來。看到孩子的瞬間，他驚呆了，這個孩子就是自己的翻版，一個童年的自己。他看她的同時，她也看到了他。她驚訝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孩子瞧瞧她，又看看他，這不是照片中的爸爸嗎？盡管孩子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爸爸，但在孩子的腦海里，爸爸是那樣遙遠。

還是他打破了尷尬的局面：這些年過得好嗎？

這一問，她委屈地淚水如泉涌般流下來：你說呢？

我一直想你們？

那為何不回來。

我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可你為何不接受我的解釋？

有解釋的必要嗎？

她仰起頭，很堅強：有！可以進屋說嗎？

家還是老樣子，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溫馨，只是，總有稀奇古怪的影子站在他的眼前。

她把孩子打發樓下去玩。她不像從前那樣懦弱，眼神的冷讓他不寒而栗。她沉默了片刻，抬起頭，很沉靜地說：被123的不是我。

啊！他極其驚訝。公安局傳喚的可是你呀？你不是也都如實交代了嗎？

是的，那是為了我的孿生妹妹。她在下班的途中被惡魔禍害，沒有報案。本想這樣息事寧人，沒想到惡魔被抓，紙里包不住火。

為啥公安局傳喚你？

妹未婚，輿論對她很不利。我倆孿生，很難分辨，我就替妹妹擔下了這個角色。

……

糾結在他心中怨恨，其實就這么簡單。她是無辜的，而他卻痛苦這些年。他起身拉住她的手：我的傻媳婦，難為你了。

她倔強地把手從他的手中掙脫，搖搖頭：我用名譽挽救了妹，而妹依然想不開自殺了。

望著她眼中的淚水，他似乎覺得自己比那123犯還要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