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細雨中的飛燕（外一首）

◆柏葉（彝族）

致細雨中的飛燕（外一首）

◆柏葉（彝族）

我渴望飛翔，但我沒有翅膀

我知道沒有翅膀的人也能上天

我知道真正的自由在廣闊的天空

但我不能像你們一樣，在細雨中

用翅膀擴展天空的高度和廣度

然后再用幾聲清脆的啼叫

打開那些關閉著的窗欞

你們的飛翔，使我想起了

那些關在竹籠里的你們的同類

為什么同樣擁有翅膀

它們卻失去了飛翔的自由

不是天空容不下它們

它們同樣屬于天空

我不知道它們看見你們的飛翔

會想起什么，或者只會抱怨命運

而我渴望飛翔，是因為

我沒有翅膀，我渴望飛翔

用翅膀織出一幅絕世畫圖

細雨中的飛燕啊，看著你們

自由飛翔的身影，我終于明白了

沒有翅膀而渴望飛翔的痛苦

并不是真正的痛苦

真正的痛苦，屬于那些

擁有翅膀卻失去自由的生命

因此，細雨中的飛燕呵

珍惜你們的自由吧

行走在大雨中

一個人行走在大雨中

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行走在

一場久旱后突如其來的大雨中

雨聲很大，雨聲在我的四周

編織成一張無形的網

而我就在這張網里孤獨地行走

雨水已經漫過了腳踝

我聽見了雨水滴穿肌膚的響聲

而且我已經知道雨水正在滲透

那些被烈日桎梏后開始復蘇的

大片大片禾苗的根須

雨水清洗著一切灰塵與骯臟

雨水在天上的時候很純凈

雨水一旦降落到地上

就變成了渾濁不堪

這是因為，大地上還有

許多永遠洗不干凈的腳

雨聲很大，雨水傾盆

而我一直孤獨地行走在大雨中

大雨淋透了整個小城

卻沒有淋透我的孤獨

所以我還要繼續行走

直到雨聲喚醒我孤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