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與《飛天》半個世紀五任主編的詩歌情緣——祝賀《李瑛詩文總集》出版

陳德宏

首先，我要向李瑛老送上我最熱烈最衷心的祝賀：祝《李瑛詩文總集》出版。

這祝賀不僅代表我個人，更代表來自祖國大西北的文學期刊《飛天》及其全體編輯同仁。

八十多年的歲月，李瑛老創造了許多傳奇——這等身的巨著《李瑛詩文總集》是他生命符碼的壘積，是他文學創作的傳奇；耄耋之年筆耕不輟，成為詩壇常青樹、歲月不老松，詩質詩藝臻于完美，進入“庾信文章老更成”的大化之境，是他生命力旺盛的傳奇。李瑛老還創造了一個鮮為人知的傳奇——與偏處西北一隅的文學期刊《飛天》的詩歌情緣，這一情緣歷經半個世紀的風雨五任主編，及眾多副主編、詩歌編輯，而且還是當下進行式——正向新世紀的第二個十年延伸……

《飛天》創刊于1950年8月，風雨兼程，至今已走過了一個甲子的歲月。1958年李季、聞捷到甘肅創建中國作協蘭州分會，任主席、副主席并兼任《飛天》的前身——《紅旗手》的主編、副主編。兩位大詩人辦刊，并且接下來的兩任主編楊文林、李云鵬也是詩人，這就奠定了《飛天》重視詩歌的優良傳統，編輯部陸續地集結了于辛田、段玫、何來、張書紳、師日新、李老鄉等一批有才華有敬業精神的詩人編輯，同時也約來了全國一些著名詩人的詩作，其中包括李瑛、公劉等人的詩作。從此一發而不可收，這一詩歌情緣，歷經李季、楊文林、李云鵬、陳德宏、馬青山五任主編，至今仍在發展中……

《飛天》與李瑛因詩歌而結緣，其深層的原因是文學刊物與詩人的惺惺相惜。李瑛老在2009年6月18日給我的信中說：

過去因贊賞《飛天》對詩支持，重視培養新人，發表了一些不錯的詩作，所以才愿聯系。甘肅是我國的詩歌大省、強省，是和你們大力支持分不開的。應該向《飛天》、向主持工作的李云鵬、你和編輯部工作的同志們致深深的謝忱。

2008年北京大學牽頭，國內十多家權威科研機構組織實施了四年一度的全國中文核心期刊評選，《飛天》與《人民文學》、《收獲》、《當代》等25家刊物，從國內448家刊物中脫穎而出，被評為文學作品類核心期刊。這在《飛天》屬首次，在西北五省區是唯一。評選的條件及過程我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與《飛天》長期一貫地注重詩歌的優良傳統有關。與同類期刊相比，《飛天》提供給詩歌的頁碼是最多的；舉辦全國性的詩歌散文大獎賽是最多的，舉辦省內及全國性的詩歌筆會、研討會是最多的，長達十五六年，每年年終辦一期詩歌散文專號，也是最多的，特別是“大學生詩苑”持續二十多年從未間斷，被學界稱做新時期校園文學的濫觴與淵藪。

為此，我寫信向李瑛老報告了這一喜迅。我說：

《飛天》注重詩歌傳統的源流，可追溯到李季、聞捷主政《飛天》編務時的思路與貢獻，更得益于像您這樣的有成就有影響的大詩人、老詩人的支持及后來中青年詩人的追隨與跟進。

謝謝您在近一個“甲子”的歲月中對《飛天》的垂青、支持與厚愛。

李瑛老與人交往中的高貴之處是他的友善、謙和與平等。李瑛老在軍中資歷很老，職務很多——主編、社長、將軍、部長……但他在與《飛天》的交往中始終只有一種身份：詩人；而《飛天》同仁也只有一種身份：編輯，或者是編輯兼詩人。因此，在長期的交往通信中，談論的只有詩與文學。如果把李瑛老與《飛天》編輯同仁的通信集結起來，毫不夸張地說可以出一本關于詩的通信集。其執著文學、平等待人，由此可見一斑。

1993年8月，《飛天》舉辦了兩項全國性的文學活動，一是以老主編楊文林為首組織了全國一百多名詩人、詩評家、編輯參加的“蘭州詩會”，李瑛出席，會議沿古絲綢之路上的武威（涼州）、張掖（甘州）、酒泉（肅州）、嘉峪關至敦煌采風。沿途凡留下了李瑛的足跡處，便同時也留下了詩——《李瑛詩文總集》第六卷中的《祁連山尋夢》所收31首詩，就是他此行用汗水與心血澆灌的詩的奇葩。另一項活動是李云鵬與我負責與以高洪波為代表的《中國作家》在金川公司支持下聯合舉辦的“敦煌筆會”，有唐達成、蔣子龍、陳丹晨、程樹榛、楊匡滿等參加。“蘭州詩會”的詩人們早我們數日造訪敦煌，所以當我們一行與段文杰院長會見之后，請唐達成在簽名留言簿上題詞時，首先赫然在目的是李瑛的題詞。唐達成邊笑邊對段院長說“：叨陪大詩人之后，我深感榮幸。”說著，揮筆題寫了“國之瑰寶，美輪美奐”八個字。談笑間流露出一個大評論家對一個大詩人的尊敬與友誼。

我與李瑛老還有一段小插曲，亦可稱為軼事，或許也可稱為佳話。2006年7月17日李瑛老給我寫了一封信，并隨信寄來了詩五首。斯時我已退居二線，擔任了《飛天》名譽主編，閑居北京，不再上班。當我2009年5月返蘭見到來信及詩作時，已被塵封近三年了。我感到很愧疚。于是我寫了一封長信向李瑛老謝罪，同時也報告了作為第一讀者讀他新作的心得體會、收獲與喜悅。然后我將信寄給了李瑛老，復印件與詩作轉交給了我的繼任者馬青山。馬青山也不敢稍有懈怠，將詩五首及我的信隨即簽發，于這一年的《飛天》第七期刊出。

仿佛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飛天》與李瑛老的詩歌情緣，不經意間完成了一次老、新主編之間的交接、傳承。

李瑛老，最后我要對您說的是：卸任的主編楊文林、李云鵬、陳德宏與您“友誼長存”，現任的主編馬青山及年輕的編輯們，會一如既往地與您老攜手并肩，續寫新的詩歌情緣，再創新的文學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