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小與日落（外一首）

隴南師專 何培牧

還像往常一樣

坐在村小的操場

低垂著血淋淋的頭顱

抵抗夕陽的光線

夜晚，像一朵花

攜帶著色彩

在村小的院落

綠色如茵

日落，讓夕陽失去語言

不能說話的村小

聽不見孩子們讀書的聲音

此刻，風是樹的聲音

樹是村小的聲音

想 你

我紅著臉，有點疲憊

像桃花最初的妖艷

純情而又芳香

甚至醉意朦朧

分不清夜晚的聲音

燈光在夜色里搖曳

風，還猜測不出我的秘密

坐在村小的墻腳

一個人背靠著風

你不知道，他有多么孤單

草長鶯飛

時光淹沒歲月的胸膛

而我只是紅著臉

無法說出

那些最簡單的詞語

我把它藏在身體里

內心的羞澀

像夜晚的星星

一閃一閃

晚風吹來，細碎的發絲

落滿童年。那些流逝的時光

貧瘠而溫暖

我常常不想理發

不想剪掉一些成長的羞澀

剪刀在頭頂飛舞

仿佛燕子掠過天空

帶來初春的清涼

我時常困倦，瞌睡和自卑

漫長的季節，燕子在夢中舞動翅膀

一覺醒來，燕子消失

我循著夜路回家

打一瓢涼水，洗去年少的塵埃

天黑下來以后

天黑下來以后

時光是靜止的

牛羊歸圏，雞鴨入窩

星星點亮大地的燈盞

我在城市的夜空下

遠眺我的鄉村

需要穿越多少座山

才能望見我的童年

在城市的出口

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還是習慣失眠

干燥和憂傷

夜深人靜時

總覺得有一個人

守在故鄉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