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詞”譯還是不譯

廖 紅 高朝陽

字母詞是漢語詞匯中的新成員，是中國漢語文字學習和引進西方語言文字的產物，是中西文化交流和融合的產物。自從字母詞首次在漢語中出現以來，已有上百年的歷史。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大量引進和學習西方科技文化，字母詞開始大量涌入漢語，曾一度引起語言學界的熱議。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字母詞更是大量進入普通民眾的日常生活中，如AA制，VIP，Google，i-phone，i-pad 等。又一次引起了語言學界關于字母詞的熱議。

一、字母詞的來源與發展

（一）字母詞的來源與定義

所謂字母詞就是和字母有關的詞語。人類使用語言的一個重要原則就是經濟原則，關于字母詞的定義，不少學者已給出自己的定義：劉涌泉（1994）在《談談字母詞》一文中將字母詞定義為：“漢語中帶外文字母或完全由外文字母表達的詞，如B超、卡 拉 OK、MP3、MP4、DVD、CD、NBA、WTO、LED、TCL、CPI、GDP、PPI、CEO、VIP、KFC、I-Pad、I-Phone…”字母詞中除了大部分外來詞（主要以英文縮略詞為主）外，還有一部分中文字母詞：GB（國標），HSK（漢語水平考試），RBM（人民幣）。劉涌泉先生認為字母詞就是“由拉丁字母（包括漢語拼音字母）或希臘字母構成的或由它們分別與符號、數字或漢字混合構成的詞”。關于外文字母詞和漢語拼音字母詞，不同學者有不同的看法。有的學者，如胡明揚（2002）認為漢語字母詞應該稱為外文字母詞語或帶外文字母的詞語，因為這些字母都是外文字母，不是漢語拼音字母。于根元等（2003）認為，外文原型或縮略形式如IT、MTV、WTO是外語字母詞。而漢語拼音的縮略形式如RMB、GB、HSK是漢語詞，有外文字母同時又有漢字的詞如AA制、B超也是漢語詞。周曉林（2003）指出：“有人認為有了漢語拼音才使得漢語能以譯音的方式借用外來語，是對漢語拼音作用的曲解，漢語拼音是通用語言文字（普通話和規范漢字）拼寫和注音的工具，而非借用外來語的工具。外文詞字母詞主要還是英文字母的縮寫，如VCD的英文全稱是Video CompactDisc和漢語拼音幾乎沒有任何關系。但筆者認為，正是因為有了漢語拼音，才使得中國人對于（拉丁）字母有了親切感，對于由字母構成的詞排斥感減少，雖然有時候不知道其意思。

綜合以上對字母詞的定義，筆者建議就以字母詞命名為妥，這樣既避免了叫做漢語字母詞時外文字母詞地位不清楚問題，也避免了叫做外文/西文字母詞時的漢語字母詞的角色問題。

（二）字母詞的發展

以各種形式出現的詞語縮短已逐漸成為新詞產生的模式，它能使我們以最節約的方式來獲取詞所表現出來的顯著信息。字母詞同其他外來詞一樣，是語言接觸與交流的產物，因此，字母詞的發展是與新時期語言接觸與交流的日益頻繁分不開的。

英語字母詞的大量進入主要表現在以改革開放為標志的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在大量涌入漢語的英語外來語中，字母詞伴隨著科技、經濟及教育等的交流也大量出現在漢語的文章、報刊、雜志上，尤其是隨著網絡的普及而迅速傳播。1996年《現代漢語詞典》第185次印刷時，就增加了字母詞的內容。自此字母詞開始在漢語字典中正式出現。此外，還出現了專門的字母詞詞典，如劉涌泉先生編寫的《漢語字母詞詞典》（2001），沈孟瓔先生編寫的《實用字母詞詞典》（2002）等。由此可見，字母詞已成為漢語詞匯的一部分，成為人們交際語言的一部分，是不能被忽視的。

二、譯還是不譯

關于字母詞的譯還是不譯，長期以來就存在著爭論。其實，關于（外文）字母詞的規范使用問題，我國語言文字法中有專門的規定：“漢語文出版物中需要使用外國語言文字的，應當用國家通用語言文字作必要的注釋”。有人（文匯報 傅振國）甚至認為有必要在修改語言文字法時將這一條改為：“禁止在漢語文出版物中使用字母詞。一切外語詞必須經過翻譯漢化，才能在漢語出版物中使用”。筆者認為，把字母詞翻譯成中文是一個不需要爭論的問題，譯是肯定的。尤其是對于像電視、廣播、報刊等文化信息傳播部門和行業來說，直接使用外文字母詞勢必會導致字母詞的過分泛濫，對于不懂得相關字母詞含義的普通大眾來說是一種歧視。筆者認為字母詞是一定要翻譯的，至于哪里需要中文注釋，哪里可以不需要中文注釋，則應視具體情況而定。

三、幾點意見

（一）字母詞應簡譯

字母詞本身就是英語/西文單詞的縮寫形式，其出現和廣泛運用就是遵循了語言的經濟原則，由于其簡單、易于交流和傳播，受到人們的喜愛和運用。如果用繁瑣的漢語將其翻譯出來，必然導致中文譯文的接受度降低，受到人們的排斥。在這方面有不少失敗的例子：如DVD（Digital Versatile Disc）其譯文為“數字多功能光盤”，MP3（Moving Picture Experts Group Audio Layer III）其譯文為“動態影像專家壓縮標準音頻層面3”，像這樣的譯文是不可能在普通大眾中流行起來的。成功的例子如：WTO（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WTO）簡譯為世貿或世貿組織（世界貿易組織），NBA（NationalBasketball Association）簡譯為美職籃（美國職業籃球聯賽）。由此可見，字母詞的簡譯是其譯文能否為大眾接受的關鍵。所以字母詞應該簡譯，有些字母詞即使一時沒有合適的譯文，也應在以后的使用中逐步規范。

（二）成立權威高效率的翻譯規范委員會

現代社會國際交流日益頻繁和深入，國外出現一個新名詞、新事物、科技新產品，國內很快就會引進，其名稱也自然會進入大眾視野。如i-pad,i-phone，facebook等等，這些新詞或名稱的翻譯靠幾個民間專業人士是難以完成的。建議國務院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組織一個權威高效的字母詞翻譯規范委員會及建立相關的官方網站，專門負責外國人名、地名、外國專有名詞、科技術語的翻譯規范工作。一有新詞出現，立即組織翻譯審定，并在官方網站公布。還可以在官網上號召全國人發帖翻譯，集中全國人民的智慧，最后由翻譯規范委員會審定公布。這也正好調動和發揮了全國人民學習英語的積極性。

[1]劉涌泉.關于漢語字母詞的問題[J].語言文字應用，2002，(2)：85-90.

[2]薛笑叢.字母詞研究述評[J].語言與翻譯，2006，（1）：14-18.

[3]胡明揚.關于外文字母詞和原裝外文縮略語問題[J].語言文字應用，2002，（2）：98-101.

[4]周曉林.外文字母詞應用規范[J].語言文字應用，2003，（3）：126-129.

[5]傅振國.300年后漢語會消亡嗎？[N].文匯報，2010-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