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博雋
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關鍵是通過清除制度藩籬,賦予其市民待遇,這需要一個長期而艱巨的過程
近日,國家人口計生委發布《中國流動人口發展報告2011》,通過10個城市流動人口動態監測調查,對流動人口生存發展狀況與社會融合、人口遷移與城市化、人口就業與公共服務均等化、區域人口與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等問題進行系統而深入的分析。
報告預測,到2020年我國城鎮人口將超過8億,未來10年累計需轉移農村人口1億以上。這意味著,我國流動人口的規模,以每年1000萬的速度在增長。報告還顯示,新生代農民工規模不斷增加,已占農民工群體的4 7%,儼然成為流動大軍的主角。
眾所周知,新生代農民工是人們對出生在上個世紀80年代、90年代,然后進城務工農民的習慣稱謂。可以說,新生代農民工是我國城市化進程中的邊緣性群體,也是我國經濟社會轉型期的過渡性群體;但從未來發展走向看,這一群體又是新型城市化的潛在動力,更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新生代農民工自2010年中央一號文件首次提出以來,就一直是政府部門和社會各界關注的焦點。由于長期在城市生活,新生代農民工不僅適應了城市的環境及生活方式,而且在內心深處認可了城市文明,對城市產生了強烈的歸屬感。與“流而不遷”的第一代農民工不同,新生代農民工具有受教育程度高、職業期望值高、物質和精神享受期望值高、工作耐受力低、心理容忍力低、農村依戀度低的“三高三低”特征,進入城鎮的目的也已由“生存型”轉變為“發展型”、“生活型”。他們普遍沒有務農經驗,與農村生活漸行漸遠,對融入城市有著強烈的意愿和訴求,普遍認為自己有改變農民身份的能力與權利。不僅希望通過自己的辛勤勞動,能夠改變在城市的生活狀況,而且希望能夠得到平等對待,成為真正的城鎮居民。報告也顯示,新生代農民工76.3%不打算回戶籍所在地,愿意回去的人中6 3.4%希望在縣(市、區)就業。
從客觀條件來看,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也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和條件:其一,新生代農民工的年齡在16-30歲之間,正值精力旺盛期,能夠為城市發展注入新鮮血液;其二,新生代農民工絕大多數處于未婚狀態,沒有家庭羈絆,思想觀念更具城市化特色;其三,新生代農民工受教育水平較高,報告顯示平均受教育年限已達9.8年,大學生所占比例超過5%;其四,新生代農民工多數從事制造業、服務業等有一定技術含量的工作,已經成為事實上的產業工人,是城市發展的主力軍之一。
既然新生代農民工具有強烈的城市化主觀意愿,并且融入城市的客觀條件也已具備;既然城市化的過程也是減少農民和擴大市民的過程,那么,在推進城市化的過程中,就應該正視新生代農民工的城市化訴求,首先解決這些雖然還是農村戶口、卻已在城市工作和生活的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化問題。這有利于維護社會和諧穩定,促進社會順利轉型;有利于強化城市化、工業化的動力支撐,促進全面小康社會和現代化目標的實現。為此,政府應通過一系列的制度創新,為新生代農民工提供與城鎮居民同等的社會權利,幫助其盡快完成向新角色的轉變。新生代農民工自身則要從生活方式、價值觀念、社會角色等方面,自覺完成從農民到市民的再社會化。
毫無疑問,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關鍵是通過清除制度藩籬賦予其市民待遇,即新生代農民工獲得與城市居民相同的合法身份,并被納入城市資源配置體系,與城市居民一樣享有平等的居留權、選舉權、就業權、醫療及教育權、勞動與社會保障權,等等。這里的市民待遇是一個繁雜且瑣碎的體系,既涉及到政治、經濟、社會生活領域,又關系到用人單位、教育、醫療衛生等諸多部門;既需要在法律與規章層面賦予各項權利,又要在政策與制度的執行環節能夠有效督查。這顯然是一個系統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由此決定了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必將是一個長期而艱巨的過程。

(供稿:浙江省發展規劃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