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政策性搖號產生原因及影響

■楊名洋

政府政策性搖號產生原因及影響

■楊名洋

政府政策性搖號是指政府為實現一定社會管理目標，通過政策規定，以搖號的方式從申請人或政策對象中確定政策資源分配方向的政府行為。其產生的原因為政府對公共資源的供給與公民需求之間產生了差距。政府政策性搖號雖是保證過程公平的資源配置方式，但其存在的結果不公、暗箱操作等不良影響也不容忽視。因此，政府必須通過合理引導公民需求及保證自己對資源的合理供給等方式，解決供需差距，盡量避免政府政策性搖號這一政府行為的產生。

在人們多方面需求都超過了市場或政府配給能力時，搖號現象也就隨之產生了。搖號在當今社會隨處可見，其中涉及面最廣的也是人們最熟的非體育彩票或福利彩票莫屬，但實際上“搖號”現象已經逐漸滲入人們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數量的上升趨勢非常明顯。經濟適用房、拆遷、升學、招標、購車，甚至連孕婦產檢都需要搖號，足見這一現象在人們日常生活中產生了越來越大的影響。在所有的搖號現象中，政府通過出臺政策強制規定的搖號行為無疑是可以影響到整個地區的所有相關群眾的，因此它們對人們生活影響最重大最直接。在所有政府規定的搖號行為中，對經濟適用房的分配和北京市搖號購車這兩個政策是人們最為熟知的。本文主要以北京市搖號購車規定為例分析政府政策性搖號產生的原因及其影響。

一、背景

（一）概念界定

“搖號”是一個人們非常熟悉的詞語，也是一個人們很熟悉的社會現象，它一般是指通過一定的方式隨機選取出規定數量的號碼，并通過這些號碼確定被選中的人或其他個體。“政府政策性搖號”是搖號的一種，目前各地方政府都出臺了許多搖號政策，以期達到某些社會管理目標，其中最為百姓熟知的就是經濟適用房的搖號分配和北京市搖號購車兩個政策。基于人們對搖號的理解，筆者對“政府政策性搖號”定義如下：政府政策性搖號是指政府為實現一定社會管理目標，通過政策規定，以搖號的方式從申請人或政策對象中確定政策資源分配方向的政府行為。

通過以上定義可以發現，與一般的搖號相比政府政策性搖號擁有幾個非常明顯的特點。首先，它是政府以相關政策文件的形式予以規定的，具有一定法律效力，因此有強制性。其次，因為它是政府為了實現一定社會管理目標而做出的規定，因此它在一定地區具有普適性，即任何與該政策相關的主體都必須受到這一政策的約束，無論其是否自愿。這一特點是指任何人若想得到政策規定的資源，必須都需要通過要好這一過程。再次，政府政策性搖號雖然有普適性，但由于它一般規定著對被搖中者提供無償的或優惠的資源，因此人們若想進入搖號系統通常需要復雜和嚴格的申請過程。最后，他既是涉及到政策資源的分配，那么它所規定的領域通常有關社會生活中的重要問題。正如上文所說的經濟適用房以及購車，這些都涉及到政策對象社會生活的基本方面。總之，由于政府政策性搖號具有強制性、普適性、需審核性以及重要性等特點，它作為近年來興起并愈發重要的政府行為與政策，值得嚴肅的思考與研究。

（二）政府政策性搖號的表現形式

下面以北京市搖號購車規定為例了解政府政策性搖號具體表現形式。這一規定是以《北京市小客車數量調控暫行規定》（下稱《規定》）及其實施細則兩個政策為基礎的，其目的是“實現小客車數量合理、有序增長，有效緩解交通擁堵狀況”。為實現這一目標，該政策規定“小客車配置指標按照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以搖號方式無償分配”。它的特點以下述形式表現出來。

小客車日益成為北京市民的生活必需品，成為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規定》就這一領域進行規定，表現出政府政策性搖號涉及領域的重要性這一特點。同時，該政策在整個北京地區適用，其政策對象是這一地區的所有組織和個人，這表現出政策的普適性。任何北京市內組織和個人在政策生效后，必須通過搖號取得小客車配置指標才可以購車，這表現出政策的強制性。同時，政策要求組織和個人必須符合一定的要求并通過指標調控管理機構辦理搖號登記后方和參與搖號，這表現出政策的需審核性。可見這是一個典型的政府政策性搖號。下面就主要通過對這一政策的分析，解釋政府政策性搖號產生的原因。

二、政府政策性搖號產生的原因

北京市內轎車數量過于龐大，導致道路交通擁堵是《規定》產生的原因。這實際反映出市民對“道路”這一基礎設施需求遠大于政府供給，以及市民對汽車的購買需求遠大于政府在城市規劃中規定的汽車可增長量整兩個對比。這兩個對比直接導致了政府出臺政策限制城市汽車數量過快增長，而《規定》正式多個政策中的一個。搖號購車控制汽車數量過快增長的機制是不限制市民對汽車的需求，而限制市民可以得到的汽車的總數量。這就形成了一個“漏斗狀”的狀態，即多數人希望取得購車資格而參與搖號，然而只有少數人最終可以得到這一資格。

政府對資源的供給能力通常無法完全滿足社會需求。從經濟學角度看，有兩個基本方式可以實現供需平衡，即縮小需求和擴大供給。政府以其特殊的地位為了實現“供需平衡”，可以采取非市場的方式對供需雙方進行強制性調節。因此，政府政策性搖號就成為政府強制縮小可得到政策資源人員的數量，從而通過“資格”這一門檻限制需求量，并使之與政府供給量相適應的方式。然而，通過市場作用形成的供需平衡，其結果是實際需求量等于實際供給量，形成一個“筒狀”模式；而通過政府政策性搖號實現的卻是一種非常態的“供需平衡”，對資源的實際需求量仍然大于政府的實際供給量，因而形成“漏斗狀”模式。

“漏斗狀”模式既是政府政策性搖號產生的原因，尤其造成的結果。前者因為百姓需求大與政府資源供給，從而形成需求多、供給少的狀態；后者因為政府通過搖號的規定限制了可得資源人數，并形成需求者多、實際得到者少的狀態。因此，“漏斗狀”就成為了政府政策性搖號產生的基本模型，也是其產生的直接原因。

三、政府政策性搖號的影響

（一）實現過程公平

政府工作的原則之一就是追求公平。通過對政府政策性搖號這一現象的分析可以發現，它不失為一個公平的措施，它所能實現的是過程公平。因為搖號的過程就是一個隨機從樣本中抽取對象的過程，每一個參與搖號者都有相同的機會被抽中，因此每個人得到公共資源的可能性是相同的。

（二）無法實現結果公平

所有具備規定資格的人參與搖號，而最終只有一部分人可以通過搖號獲得相關資源。所以在對資源的需求大于供給的條件下，政府政策性搖號是必然無法實現結果公平的。這就會造成相關群眾心里產生不公正感，認為在搖號過程中出現暗箱操作等問題。如果這一問題不斷擴大升級，將成為公共安全的隱患。

（三）在資格審查中可能出現暗箱操作

資格審查只要是人為操作的，而且許多政策對資格審查的過程并沒有嚴格的規定，因此搖號前的資格審查成為一個極有可能出現暗箱操作的過程。大量的新聞報道展示出在各個地區，包括政府政策性搖號在內的各種搖號的前期準備中，暗箱操作問題非常嚴重。如2007年武漢市經濟適用房申購搖號中，6個經濟適用房資格證號碼相連的申購戶全部搖中，因此爆出一起經濟適用房房申購中嚴重弄虛作假的黑幕。

（四）在搖號過程中可能出現暗箱操作

當需要對大量參與者進行搖號時，電腦這一工具就必不可少了，他可以快速解決大量問題。然而電腦搖號也有問題，一方面電腦是用程序來工作的，它的每一步計算，都是在電腦內部運行，老百姓都看不到，或者說形式不直觀，這就給暗箱操作創造了良好的機會；另一方面，人為因素對計算機程序和對程序的運用有非常大的影響，人們很容易通過對程序或操作方式的簡單變動而影響搖號結果。

四、對策建議

政府政策性搖號是政府通過非市場手段強制調解某些公共資源供需不平衡的方式。雖然這一方式有助于實現政策目標，但從經濟學角度分析，它是無效率的。以北京市搖號購車為例，若要政府在短時間內提高市內道路承載能力是不可能的，因此政府需要調解公民對道路這一公共資源的需求。不可否認，北京市政府近年來出臺了許多政策、規定治理交通問題，如尾號限行、提高停車費等，但并未達到預期目標。究其原因，一方面因為北京市機動車數量過于龐大，另一方面因為這些政策本身存在不合理之處。尾號限行這一政策可以被看作是變相的政府政策性搖號，他并沒有改變公共資源供需不平衡這一基本狀態；提高停車費雖為市場調節方式，但“在停車場停車”這一服務的替代品很多，無法只通過這一個措施達到治堵的目標。

綜上所述，政府應當在依靠自己強制力的同時，更多地借助市場的方式對公共資源供需不平衡進行調節，一方面可以增加公共資源供給，另一方面可以減少公民對公共資源的需求。并且政府需要權衡采用不同方式時的成本與收益，找出最有效率的政策選擇，當難以在短時間內擴大公共資源供給時就要考慮通過一定方式縮小需求，反之，當難以縮小需求時就要考慮通過一定方式擴大公共資源供給。而且在選擇政策組合時應充分考慮其市場調解作用以及公眾的反應，從而使之大都最佳效果。當然，上述方法只解決了直接原因，即只能治標。要想從根本上解決某些領域本不應產生的公共資源供需不平衡問題，還需政府在日常工作中注重遠期利益以及公共利益。

[1]北京市人民政府.北京市小客車數量調控暫行規定[Z].2010.

[2]阮長安.18000人分房子不可能按老傳統進行抓鬮[N].華西都市報.2010-06-28.

楊名洋（1988.10-），男，河北 石家莊人，中央民族大學管理學院行政管理專業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