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佛

■肖蕓

很長一段時間，很多事在我心里掙扎，我放不下。塵世的重，壓的我喘不過氣來，一直想找一個清淡的早晨帶著一顆靜謐的佛心去開福寺走走，繞一繞那里的佛像，走一走那里的古道，看一看那里撲騰的鴿群，然后心事安寧，那些浮云往事不再喧嘩著我脆弱的流年。本想一個人靜靜地去，可是小寢的幾個妞知道了，吵吵鬧鬧著硬要跟來，于是，便一同前往。和她們在一起的感覺永遠是那樣的好，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青春，都是陽光，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燦爛和美好。

繞佛數圈，我告訴自己，這是贖罪。繞佛的時候，回頭，檻外是滾滾紅塵，檻內是青燈冷燭。宿舍的親們在我眼前靜靜地走，我忽然想起詩經里那首好美的詩，蒹葭蒼蒼，白露為霜，這樣一個清冷的早晨，我的伊人，一直在我心事的正中央。我是俗人，在這樣六根清凈無欲無求的地界，仍然惦念塵世的種種，每遇到一尊佛，我會虔誠的合十跪倒在佛祖威嚴的塑像下，乞求佛祖庇佑我的家人，庇佑我身邊的這些可愛的丫頭。

快要返程的時候，我們有幸看到一群虔誠的老人在觀音佛像門口，一心念佛跪拜。那樣寒冷的天氣，那樣冰冷的地面，沒有任何鋪墊，沒有絲毫猶豫，他們顫顫巍巍地在我們面前認真地跪倒，然后，心無旁騖地念經。那一刻，那種撲面而來的滄桑一瞬間把我包圍了，無論我們年輕的時候有怎樣的輝煌和燦爛，老去時，都要有這樣的滄桑和傷感。我想老人一定知道菩薩給不了他們那么多福蔭，他們只是在找一種努力活著的勇氣。我心疼他們，也敬畏他們。

我記得程然曾在一本書里寫過這樣一段話，我們都是心中怒放著紅玫瑰的女子，出去買包鹽都渴望遭遇愛情，我們都是在這個塵世中尋找良藥的病者，如今，藥已經找到，只需我們老老實實地吃。剛知道了一件事，依舊地想不開放不開，佛陀告訴我們，我們不僅需要無條件的幫助我們力所能及的人，而且要知道自己往前走。我不能要求她和我一樣，即使我看著她在同一個坎上不停地摔跤，也不能替代她行路。所以，親們，我唯有祝福你們。你們問我的很多事情我大都不愿意說明，不是我遮掩什么，而是因為那是我的苦諦，我需要自己去慢慢地清理和忘記他們，然后才能頓悟成長。

就那樣，在喃喃的佛教音樂里青春又有了一次別樣的回憶。親佛是需要遭遇需要放下的。我們這群未曾涉世的丫頭，沒有遭遇又何來的放下，只好一遍一遍地繞佛，傻傻地笑……我們只是喜歡那種香煙繚繞，耳邊是木魚和誦經的寂寂長音的感覺，畢竟我們不懂僧尼們放下一切的決絕，我們也做不到那樣的決絕，那就好好在這浮生的煙云里翻轉沉淪吧。至少還可以仰望，至少還可以相互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