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峰
(浙江工商大學經濟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
隨著經濟全球化步伐的日益加快和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世界產業結構和分工體系均已發生了深刻的變化。近幾年,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資本、技術和人才等生產要素跨國界、跨地區的流動日益頻繁,產業轉移的趨勢進一步加強。在我國,東部地區由于生產要素價格的上升、綜合成本的提高及環境治理壓力的增大,其部分產業也已經加快了向我國中西部地區的轉移。與此同時,中部地區具備區位、資源、環境和產業基礎等優勢,為其承接東部產業轉移提供了良好的基礎。隨著國家促進中部地區崛起戰略等政策的實質性推進,中部地區應抓住機遇,結合本地實際,制定行之有效的承接產業轉移措施,在促進產業結構調整中實現新發展。
2001—2010年我國中部和東部的產業結構始終保持“第二產業比重最大,第三產業次之,第一產業再次之”的局面,這表明其正處于工業化進程之中。同時,第一產業比例均呈現下降趨勢,中部由20%以上下降到15%左右,東部由10%以上出現下降;第二產業比例均為上升趨勢,中部上升較快,其比例由40%升至50%,東部基本保持在50%左右,這說明中部第二產業的發展更具有潛力;第三產業比例波動較小,中部處于40%以下,東部則維持在40%的水平。
中東部GDP在同時上升過程中差距也在逐漸拉大,而FDI投入量差距顯著,東部明顯優于中部,這和東部優越的區位優勢、良好的發展基礎及政策傾斜等因素密不可分。而在主要生產要素比較中,人力資源差距最小,科技投入差距最大,這是由于中部人口眾多,使其人力資源具有比較優勢。
近年來,隨著經濟和市場一體化加快及受國際金融危機影響,我國東部地區亟須加快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步伐以促進區域協調發展,以應對日益激烈的國際競爭。因此應下大力氣著重發展高端制造業、信息產業及高新技術產業,并將已逐漸失去比較優勢的傳統制造業和勞動密集型產業向中西部逐步進行產業轉移。同時中部地區由于生產要素成本較低,資源環境承載能力較強,產業基礎良好,承接全球和東部沿海地區產業轉移的空間較大。
筆者借鑒徐德云(2008)在《產業結構升級形態決定、測度的一個理論解釋及實證》一文中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一個測度指標設計。由于產業結構高度化的特征是第三產業的地位越來越突出,第一產業所占比重越來越小,所以指標設計中,給第三產業賦值最大,第一產業賦值最小,具體指標為 R=y1×1+y2×2+y3×3(1≤R≤3)其中,yi為第i產業的產值比重,為yi/y。R為測定產業結構升級的程度,其系數值范圍為1~3。如果R=1或越接近1,產業結構層次就越低,所以第一產業比重很大,第二、三產業所占比重較小;如果R=3或越接近于3,則產業結構層次就越高,即處于后工業化的信息經濟社會(或者是知識經濟社會),第三產業在國民經濟中占主體地位,其比重都大于第一、二產業所占的比重;如果R=2或越接近于2,產業結構高度就處在前二者之間,此時為工業化經濟,以工業為主,第二產業所占比重很大,大于一、三產業所占的比重。
通過整理計算中東部地區1999—2008年的數據,得到各年各省R值后,求其平均值得到結果如表1:

表1 中東部R值平均值
由表1可以看出,中東部各省R值均大于2,說明中國工業化經濟進程已經步入高度化階段,并開始向更加合理的產業結構即向后工業化的信息經濟社會轉變。中部地區產業結構高度化處于領先的省份分別為山西、吉林和湖北;東部地區分別為北京、上海和天津。
1.固定資產投資(P)。通過建造和購置固定資產,國民經濟可以不斷采用先進的技術和裝備,建立新興部門,進一步調整生產力的地區分布,從而從總量和投向上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模型中選取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額作為衡量固定資產投資的指標。
2.人力資源(L)。人口對一國的經濟增長和產業結構變動起著很強的制約作用。人力資源即勞動力資源,是人口總量的重要組成部分,人力資源的多寡和勞動力素質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方向。模型中選取年末從業人員數作為衡量人力資源的指標。
3.科技投入(T)。技術投入對產業結構的影響,不僅表現在它能夠調整產業結構,使之趨于合理,更重要的是它是推動產業結構升級的杠桿。模型中選取研究與試驗發展(R&D)經費投入額作為衡量科技投入的指標。
4.對外直接投資(FDI)。對外直接投資通過資本供給、技術溢出、轉移過剩產能、獲取海外豐富資源以及市場信息和管理經驗等方式促進國內產業結構升級。模型中選取對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額作為衡量對外直接投資的指標。
本文研究與試驗發展(R&D)經費投入額數據來源于1999—2008年《全國科技經費投入統計公報》,其他數據來源于1999—2008年中國統計年鑒、各省統計年鑒及統計公報。為防止各變量數據產生較大波動性,對變量取對數,構建總面板數據模型:
lnRit=αi+βlnPit+χlnLit+δlnTit+εlnFDIit+μit
為了研究整個地區FDI對其產業結構的影響,首先以FDI作為惟一解釋變量,構建固定效應的不變系數模型,則相應的模型形式為:
中部:lnRit= αi+ εlnFDIit+ μit(i=1,2,…,8;t=1999,…,2008)
東部:lnRit= αi+ εlnFDIit+ μit(i=1,2,…,11;t=1999,…,2008)
運用Eviews6.0軟件得到輸出結果,整理后如表2所示:

表2 固定效應不變系數模型估計結果
對比兩地區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出,在擬合度上,中部地區數據所得結果不是十分理想,為0.730684,而東部地區數據結果擬合度較高,為0.982246。對比參數結果,中部FDI的系數在10%顯著水平下,為0.005198,東部FDI的系數在1%顯著水平下,為0.010404,從顯著水平狀況及系數大小都說明了東部FDI對東部產業結構的影響遠大于中部FDI對中部產業結構的影響。
隨后,加入固定資產投資、人力資源、科技投入等生產要素作為新的解釋變量,研究綜合各種要素后對整個地區產業結構的影響,構建固定效應的不變系數模型,則相應的模型形式為:
中部:lnRit=αi+βlnPit+χlnLit+δlnTit+εlnFDIit+μit(i=1,2,…,8;t=1999,…,2008)
東部:lnRit=αi+βlnPit+χlnLit+δlnTit+εlnFDIit+μit(i=1,2,…,11;t=1999,…,2008)
對比表2中兩地區的估計結果可以看出,擬合度上,中部地區數據結果依然不夠理想,各個解釋變量中,P的系數值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為0.038389,說明綜合考慮各種要素的影響時,固定資產投資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最為顯著,L的系數值可以通過5%的顯著性檢驗,但值為負,對產業結構表現出較強的負效應,與預期不符,說明現實經濟活動,中部地區人力資源流失問題較嚴重。T和FDI的系數值不顯著且對產業結構均顯示為負效應,說明中部地區科技投入和FDI投入并沒有跟上產業結構升級的步伐;對于東部地區,T的系數值通過1%顯著性檢驗,FDI的系數值通過5%顯著性檢驗較顯著,分別為0.011089和0.005691,表明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最突出的為科技投入,其次為FDI。同時L的系數值很小,且未通過檢驗,P的系數值通過檢驗卻為負數,說明現階段人力資源對東部產業結構的貢獻十分乏力,固定資產投資的作用也不夠穩定。可見,東部應開始積極發展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產業,逐步實現勞動密集型產業向中部地區的轉移。
通過上述實證分析,得出以下結論:1.單從FDI方面考慮,東部地區的FDI對其產業結構的影響極其顯著,對產業結構升級起到了促進作用;而在中部地區,FDI的作用還不是十分明顯。2.綜合考慮各種要素,在中部地區,固定資產投資對其產業結構的促進作用最明顯,人力資源可能由于存在嚴重流失,對中部地區產業結構存在負效應,同時科技投入和FDI狀況相似,未能發揮應有的作用,未跟上產業結構升級的步伐。在東部地區,科技投入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最強烈,人力資源對東部產業結構的貢獻現階段下降很明顯,固定資產投資的作用也略顯乏力。因此,迫切需要積極發展資本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產業,并逐步實現勞動密集型產業向中部地區的轉移。3.無論是中部還是東部,科技投入對產業升級的貢獻都是巨大的,兩地區都應該積極發展與其經濟狀況和承載能力相符的技術密集型產業。
為促進兩地區產業結構升級健康發展及中東部地區產業轉移的順利實現,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
第一,合理引導FDI的區域流向和產業流向。應根據我國各地區的環境資源狀況、生產要素供給特點、經濟現狀和未來發展趨勢,進一步調整相關政策,通過稅收及信貸優惠,財政補貼等方式,引導FDI在我國中東西部地區合理分配,改善東多西少的現狀。東部地區要引導FDI更多地進入高端制造業、信息產業及高新技術產業等,而中部地區相應地引導FDI注入制造業等勞動密集型產業,以便于更好地承接東部產業轉移。
第二,加大研發投入,增強科技自主創新能力。中部承接東部產業轉移的過程中,雙方為實現自身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都離不開自主創新能力和大量的研發投入。特別是中部地區,不單單是承接勞動密集型產業,也要將產業轉移的鏈條延伸到研發和設計環節,積極承接高附加值的知識技術密集型產業轉移,通過引進、消化和吸收,從而實現再創新。
第三,提高勞動者素質,注重人才的培養。中部地區應通過發展職業教育,東西聯合辦學等方式,加大職業技能培訓來提高勞動者素質,解決勞動力的結構性矛盾。同時大力實施勞動力“回歸工程”,鼓勵勞動者在家門口就業,解決企業用工難題。同時高度重視高素質專業化人才的引進和培養工作,為更好地承接產業轉移和提升產業素質提供必要的人力資源和智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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