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危機的替罪羊

吳那

“占領華爾街”，聽上去氣勢洶洶，其實多是文戲。該運動的大本營設在華爾街附近的祖科蒂公園，而非華爾街兩邊的高樓大廈，活動分子只能三三兩兩“和平”進入又短又窄的華爾街，一旦阻礙交通，就會被警察帶離。示威分子所做的，就是拿著標語牌或做出各種怪異的裝扮吸引游客和記者的注意。有志愿者、工會和慈善組織給他們送水送糧送睡袋，等到這個公園住不下了就向市政廳附近的福利廣場或稍遠的紐約“華盛頓廣場公園”疏散人馬，活脫脫在慷公園之慨辦私人派對。

就算真的堵塞了華爾街也沒啥，那就是一個敗落的商業區，一個外國游客慕名的景點。當年響當當的“華爾街巨人”不是搬到條件更好的曼哈頓中城區辦公去了，就是在3年前的金融海嘯中關門大吉了；劫后余生的高盛和美林，總部在附近，但同樣沒有了生氣。華爾街如今的地標—粉飾著整墻國旗的紐約證交所，不出意外的話，最快明年就要被德國證交所吞并；紐交所門外那座經常被小孩爬上爬下的銅牛，示威者現在該對它滿肚子氣吧？不過恐怖分子要炸也是去炸曼哈頓中城區的紐約時報廣場，那里有捧紅蘋果谷歌微軟百度的納斯達克交易中心，誰還對古董般的“墻街”感興趣？

但就有人在拿華爾街之名做文章。華爾街是壟斷資本的發跡地，大導演奧利弗·斯通24年前的名作《華爾街》還在宣揚“貪婪是好東西”，但去年的續集《金錢永不眠》就倒戈一擊，給華爾街潑臟水。民意如流水，如今，華爾街就是美國失業率高企、債務膨脹、國會扯皮、主權信用遭降級等罪愆的代罪羔羊。

如果沒有權貴支持，這場草根表演能熬過漫天飛雪的冬季嗎？懸。堅持露宿，那就只能候鳥般南遷，向佛羅里達等州進軍。倒是明年開春，共和黨“逐州”初選總統提名人，如果走“茶黨”路線的巴克曼或佩里占上風，保不齊“占領華爾街”還會卷土重來；但若溫和的羅姆尼取得優勢，那么這場被視為“茶黨的反面”的運動，也將因失去激烈對抗性而偃旗息鼓。

回到眼前，這場電視上看起來有點煽動性的運動，居然令一些中國人相信“資本主義國家的人民開始覺醒”，呼吁“打倒資本主義”。當然，法國青年在1968年“五月風暴”中聲援中國“文革”的美麗誤會，并非歷史上最后一次。眼下這場角色紛繁的大戲中，生旦凈末丑將陸續登場。即便沒有武戲，文戲也已夠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