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暉
喜愛雜文的讀者肯定不會否認如下事實:相對于往昔雜文形式的傳統、單一,今日雜文形式正以前所未有的多樣化呈現在我們面前。
作為報紙副刊編輯,我對此更有切身體會。去年夏天,有著半個多世紀報齡的《合肥晚報》進行新一輪改版,創刊伊始即作為支柱版塊的副刊版面,發生巨大變化。每周除繼續推出《杏花村》系列版塊,鎖定都市高端讀者,主打“陽春白雪牌”,刊載犀利雜文、精妙散文、睿智隨筆等等。副刊版面還新推出《逍遙津》系列版塊,面向普通大眾,偏重“市井口味”,倡導幽默、搞笑、輕松、健康的閱讀理念。
按照定位,副刊改版后,僅《杏花村》版塊每周一至周五各推出一篇傳統雜文。比起改版前的每周七版《杏花村》,每版推出一篇雜文來看,雜文園地似乎萎縮了,雜文推介力度似乎減弱了。
可很快,我們就發現預想錯了,因為著重刊載小幽默、小故事、小段子等形式的《逍遙津》版面,吸引了天南地北的寫手,其中不乏蜚聲國內雜壇的名家,他們以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和文采飛揚的妙筆,給這個新創辦版塊奉獻了一批批內容不拘一格、文字短小精悍、形式輕松活潑的雜文稿。
比如,《百家講壇》這首小詩:“另類學者上講壇,顛覆歷史找看點;犄角旮旯覽話題,學術講究妙又玄。唾沫橫飛論古今,搖頭晃腦點江山;口若懸河驚四座,之乎者也不堪言。汝說秦檜是功臣,他言紂王為圣賢;儂講武侯大奸相,俺罵唐王出夷蠻。你方唱罷我登場,翻了這案有那案;學海無邊任遨游,標新立異求發展。嘩眾取寵有玄機,吸人眼球為哪般;待到缽滿腰包鼓,再談君子不愛錢。”——您能說它不是一篇語言生動,針對性強的剖析社會不良現象的雜文嗎?
當年魯迅不也寫過《南京民謠》、《好東西歌》這些極富雜文意味的政治諷刺詩嗎?盡管有韻的詩歌與無韻的散文,在文學分類上始終存在明晰界限,可“荒誕雜文”一說不是在雜壇不脛而走嗎?
……
正是這些極富雜文意味的作品刊出,使《逍遙津》版面既充滿可讀性、愉悅性,又兼具評論性、思辨性,贏得了讀者好評。而這一切,都是我們在給版面定位時始料未及的。我們于無意中為眾多雜文作者開辟了一個暢所欲言的新場地,于不經意間為多種樣式的雜文搭建了一個展示的新平臺。因此,寫這篇“編輯手記”時,我特地擬了一個高度寫實的標題,以示不敢掠美。
夜翻1999年版《辭海》,“雜文”定義是:“散文的一種。是隨感式的雜體文章。一般以短小、活潑、犀利為其特點。內容無所不包,形式豐富多樣,有雜感、雜談、短評、隨筆、札記等……”顯然,對雜文形式依舊維持的是傳統解釋。我不知道2009年版《辭海》對雜文形式是否有更加全面的補充定義,但我相信,對雜文形式予以更加精準的解釋,對于推進雜文創作健康發展無疑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作者系《合肥晚報》副刊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