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桃花紅起來,楊柳楊柳綠起來,風箏風箏飛起來,春天春天暖起來……在孩子心里,春天大抵是按照這一程序到來的。
兒歌真把春天唱暖和了,原野上一片綠,看天上果真就有一只兩只風箏在飛。五顏六色的風箏,像一只翱翔的大鳥,背負青天,鳥瞰大地,由于離得太遠,看不大清楚那根長長的風箏線,就更像大鳥了。再聽,還有聲音,有的像哨音,有的像蜂鳴,聽大人說那是哨口風箏。
一班孩子看得癡了,回到家,不敢向大人要風箏,因為放風箏的都不是一般人家,種田人一天忙到晚,誰有心思、有能力放風箏?風箏要扎,風箏線要打,放風箏還要人!于是,回家后就自己制作,六角的形狀那是不會錯的,用竹片扎成,用紙張糊起來,用紗線做風箏的尾須;悄悄地找出母親納鞋底的鞋繩兒,嫌不夠長,又找來父親做擔繩搓的麻“要兒”,接起來,就可以放飛了。
終于等來一個晴好有風的日子,孩子們相約來到一塊空地上,由一個孩子把風箏舉過頭頂,其他孩子去背風箏線,舉風箏的孩子一舉一送,背線的孩子們開始是慢慢地跑,接著是飛一樣地跑。記得第一次放風箏,風箏好像很固執,也好像是跟我們過不去,它不僅不上天,而且還不停地“著角”,不是這個角撞在地上,就是那個角頂住田埂,尾須也不聽話,不時纏住路邊的枯草賴著不肯走,三下兩下風箏就給掛破了。孩子們幾乎泄了氣,回頭再看人家的風箏,在天上搖頭擺尾,像得意揚揚地向我們示威。
最后,我不得不回去向父親討教,父親問了緣由,再看風箏,也覺得不可思議,應該能飛的,于是,父親親自為我們修好了破風箏,再跟到現場去看我們放風箏。直到這時,父親才看出了玄機,父親搖頭笑著說:“你們啊,真好笑,哪有順風放風箏的,要逆著風風箏才能上天呀!”于是,父親幫我們舉起風箏,幾個孩子背著風箏線一陣猛跑,風箏果然就晃晃悠悠上了天。
一晃,多少年沒有放風箏了,但每逢放風箏的季節,我就會重拾父親教我們放風箏的記憶。那次放風箏的經歷,給我們一個啟示,做事并不總是一味地需要順風順水,有些時候,恰是逆風才能飛翔。
(選自《揚子晚報》2008年3月27日)
探究練習
1.童年放風箏的經歷給了作者什么樣的人生啟示?
2.本文的寫作特色是什么?
【王建朝/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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