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曼
日偽的子彈
擊中那山林中抗爭的你時
陽光和風從綻放的血中
看見了信仰
日偽以為 疼痛
只要沿著子彈再深入一點
凌辱就可以凌駕你的人格
可這一切
對于優雅的哈爾濱來說
真的比雪羽還輕
你 被監禁醫院的日子
像怒放的丁香花一般
洶涌著 燃燒著 這火焰
天底下的門 哪一扇能關住
又有哪一扇不愿意為你洞開
暴風雨之夜只為你擂響
那時 載你的馬車
離那片自由的山林 已經不遠
可你 終究還是 回不去了
只淡然一笑 這一笑
足以讓日偽腫脹的野心
紛紛潰入深淵
1936年8月2日
趙一曼的一生
化為中國歷史的一顆淚珠 一盞燈
據說 她年幼的兒子還活著
怎能不活著呢
同志 同胞 同仇敵愾的人們
還活著 還活著
就像哈爾濱的鐘聲 依然鳴響
這鐘聲 曾經深入趙一曼的肺腑
直到今天 我們還能清晰聽見
她不絕的回音
黨員高發寬
層巒疊嶂的以古像一個漩渦
霧的鞭子幽靈般浸淫
高處 一半蓬萊 一半人間
人稱老高的高發寬
自從天明的日子 仰望那旗幟
漫卷靈魂的火焰和波浪? 他就深信
太陽 在天外 也在心中
水 只在奔流時才叫夢想
年青的村支書高發寬 有一晚
就夢見了治水英雄大禹
他決心 捅破村民心中的漩渦
讓黃河之水天上來
修路 養魚 高發寬明白
心里不堵了 鯉魚才會躍出龍門
這條改革開放的真理
后來 濃縮為這塊土地上
頗負盛名的板栗 核桃
而最初 這一切不過是
映亮高發寬一群人臉龐的燈光
建黨90年 高發寬60歲
在自家飄逸果香的梨園里
高發寬把一塊地幸福地畫成了
學校未來的水池 因了這個機緣
我才品嘗到了他的夢一般甜美的梨
七月去來 黨員高發寬
六月是紅領巾洋溢的笑
五月是火炬點燃的飛
他的心 無愧于黨旗的絢爛
無愧于國旗的鮮紅
或許 很多人并不知道高發寬
但認識他的人都親切地叫他老高
老是在高處 和太陽的河流一起
這塊土地有幸見證了
他默默耕耘的一生
中國鐮
讓我們從鐮字的結構開始
走進一個黨偉大的生存哲學
以金字為偏旁 便握緊了暗夜的火把
用廉字作部首 才能駛入民心的航向
中國鐮 以骨為柄
挺直一個民族的脊梁
用天空作腰身
打開一個民族的謙卑
鋒芒聚于內心
熱衷于金秋飽滿的低垂
中國鐮 以民間茁壯的根須為筆
用低處的籍貫和姓氏作墨
在大地般堅實的民心之紙上
抒寫汗珠一樣閃光的愛念
中國鐮 仰望時 你是不眠的太陽
夜幕下 村莊如此安詳
仿佛借你銀色的杯盞
啜飲幸福的瓊漿
不管向左 還是向右
沿著你的足跡 我們都能觸摸到
懷抱江山入夢的民心
從民間到旗幟其實很近
因為真正的旗幟原本就在民間
在中國 許多曾居高處的人和事
都跌進了時間黑色的深淵
只有最懂中國的中國鐮
皈依低處 金色的光芒
灑遍了神州
在烈士墓
沿著靈魂鏗鏘的鼓點
走進你們悶雷碾出的屐痕時
亂云翻閱的黃昏正好到
風蕭蕭兮的那一頁
你們醒著 我知道
緊握拳頭 集結 激蕩
像昨天 在一面大鼓的浪濤中
一遍遍洗滌蓬頭垢面的歷史
看吶 四野里 莊稼的方陣
恣意地高蹈 那是你們用血點燃的
火炬 旗幟 或者愛戀
如果我感受不到一粒土的重量
感受不到正被這些蓬勃的事物抱緊
那我的天空就不會有燈塔和回聲
我就無法載來你們揚塵而去時留下的月輪
無法取走你們抱憾異鄉的青春
無法讓自己成為棒槌擂響時光的大鼓
無法讓肅穆的青山作證
就連那伴你戎馬一生的草革
也用最后的燃燒追隨了忠魂
人字的兩畫在時光的大鼓上擂響
一撇是信念的鋼鐵 一捺是理想的花蕊
一撇不在了 太陽還在
只要血液不停止咆哮和奔騰
天空就不會坍塌淪陷
一捺不在了 翅膀還在
只要飛翔摯愛著雷霆和暴雨
大地就不會墜入深淵
烈士墓 生命的大鼓被你擂響
我看見 我的前生
在今生的胸膛寫下浪漫的詩篇
我的苦難 就要滲到大地深處
去擁抱那些還未活夠的青春了
我的幸福就要升到故鄉眼中
告訴他們 七月來了
耳鼓里響徹著生命的交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