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初期葉劍英與習仲勛的廣東情結

2011-04-12 00:00:00陳憲宇

紅廣角 2011年2期

葉劍英和習仲勛都是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黨和國家的重要領導人之一。兩人盡管最早在延安相識，但接觸并不多。改革開放初期，是廣東把兩個人緊緊地聯在了一起。正是由于葉劍英的慧眼識英雄，力主讓習仲勛到廣東主政并給予大力支持，給習仲勛提供了一個施展抱負的大舞臺；正是由于習仲勛的堅強領導和不懈努力，才有了廣東改革開放的先行先試。可以說，改革開放初期葉劍英與習仲勛共同的廣東情結，進一步促成了廣東在改革開放中先行一步，成為全國改革開放的試驗田和先行省份。

一、葉劍英點將習仲勛到廣東主政，為廣東改革開放提供強力領導保障

廣東是葉劍英的家鄉和長期從事革命活動的地方。“文化大革命”結束后，葉劍英十分關心家鄉的發展，他在廣東視察和休息時，多次要求廣東的領導干部要解放思想，利用一切有利條件，把家鄉建設好。1977年11月11日至12月3日，葉劍英在廣東視察和參加中央軍委擴大會議期間，連續接見了廣東省委，梅縣地委、縣委和雁洋公社黨委負責人，作了重要指示，提出“要解決群眾生活問題，要向山區進軍。搞副業，要多種經營，按比例發展”。①

1977年，在葉劍英等的積極促成下，一大批在“文化大革命”中被錯誤打倒的老同志解放了出來。習仲勛便是其中之一。習仲勛在“文化大革命”中因小說《劉志丹》案被加上“反黨野心家”、“搞秘密反黨集團”等莫須有的罪名，被撤職審查、關押批斗長達16年之久，經受了非人的折磨。但習仲勛相信，歷史總有一天會還一個公道，自己也有出頭的那一天。于是，習仲勛在被關押的一間僅七八平方米的房子里，堅持“每天兩次散步，在這小屋里面轉圈子。轉圈開始從1數到萬而后再退著走，從1萬數到9990、9980到1”，正如習仲勛所說的：“我為了要為黨和人民再做工作，就要走，就要退，鍛煉毅力，也鍛煉身體，我對共產黨是有充分信心的，我認為黨中央對我總會有個正確結論的。”②1977年8月，黨的十一大召開不久，習仲勛就給黨中央寫信，一方面祝賀黨的十一大和十一屆一中全會勝利召開，一方面再次請求中央審查他的問題，“提出想在有生之年繼續為黨工作的請求”。③習仲勛的夫人齊心也先后找到王震、胡耀邦和葉劍英等，為習仲勛申訴。葉劍英“堅決支持仲勛出來工作”。④在葉劍英等人的支持下，1978年2月，習仲勛被中央特邀從洛陽回到北京，出席全國政協五屆會議。會議期間，葉劍英在百忙中接見了習仲勛，看到習仲勛的身體不禁愣住了：“仲勛同志，你備受磨難，身體竟還這么好！”⑤據習仲勛后來回憶說：“當時葉劍英同志年事已高，工作日夜繁忙，還抽空接見了我。他見我身體很好，非常高興，緊緊握住我的手，鼓勵我要向前看，以后多為黨做工作。”⑥看到習仲勛，葉劍英的腦海里馬上閃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主政廣東的人選有了。

當時，廣東省委第一書記、省革委會主任是韋國清，他當時還是中央政治局委員、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盡管兼著廣東黨政軍的一把手，但在北京政務、軍務繁忙，廣東的工作實在是無暇顧及。而廣東作為祖國的南大門，戰略地位相當重要。加上廣東歷史問題比較復雜，大量的冤假錯案沒有得到平反，必須找一位資格老、級別高、噸位重、從政經驗豐富，而且與廣東以前沒有任何關系的干部才能鎮得住，領導廣東解放思想，推動廣東工作更好發展，而習仲勛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葉劍英與華國鋒、鄧小平等人交換意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點名要習仲勛主政廣東，“把守南大門”。中共中央當即決定派習仲勛到廣東擔任黨政重要職務。習仲勛聽到中央分配他到廣東的消息，也深感責任重大。離京走馬上任之前，華國鋒、葉劍英、鄧小平、李先念等中央領導接見了他，“對廣東工作寄予很大希望，一再指出做好廣東工作，對國內國際都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⑦

習仲勛回憶說：“當時中央幾位領導，特別是小平、劍英同志都找我談話，要我大膽工作，來了要放手干。”⑧習仲勛深為感動，也大受鼓舞，他謙遜地向中央表態，“提出繼續保留韋國清同志的第一書記職務，自請擔任第二書記”。⑨

帶著葉劍英等中央領導的重托，1978年4月5日，習仲勛乘飛機抵達廣州，第二天就投入到緊張而又嶄新的工作，出席在廣州友誼劇院舉行的中國共產黨廣東省第四次代表大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在大會上講話，“決心和同志們在一起，同心協力把廣東工作做好”。⑩在省委四屆一次會議上，韋國清當選為省委第一書記，習仲勛當選為第二書記、省革委會副主任。會議結束后，韋國清返回北京，習仲勛實際主持廣東的工作。1978年12月11日，習仲勛被中央正式任命為廣東省委第一書記、省革委會主任。他帶領全省人民，平反冤假錯案，落實各項政策，基本完成了撥亂反正的任務；代表省委向中央提出賦予廣東特殊政策，允許試辦經濟特區，在改革開放中先走一步，取得了顯著成績。從改革開放初期廣東的實際工作情況看，葉劍英選擇習仲勛主政廣東，為廣東改革開放提供了強力的領導保障。

二、葉劍英大力支持習仲勛的工作，而習仲勛領導廣東人民解放思想，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在他們的共同關心和支持下，廣東的改革開放進入了新的發展階段

葉劍英對廣東的改革開放極為關心，也十分牽掛著習仲勛。習仲勛到廣東后的第六天，葉劍英就來到廣東視察工作和休息。在視察廣東期間，習仲勛向他匯報了到廣東工作的初步設想。葉劍英聽后，以六言相贈：“深入調查研究，穩妥制定計劃；及時報告中央，按步執行實施；分清輕重緩急，注意保密安全。”習仲勛在廣東以至以后一直把葉劍英的這六句話作為座右銘。

到廣東后，特別是從6月開始，習仲勛領導省委常委開展了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主持召開為期將近一個月的省委四屆一次常委擴大會議，進行整風。各地按照“敢批、敢揭、堅持實事求是”的原則，對“文革”時期的問題進行了總結，分清了路線是非，肅清了流毒，統一了思想。但在整風過程中，有些人思想一時還轉不過來，對習仲勛的做法不滿，意見很大，有的甚至寫信到中央告狀。一時間，流言蜚語鋪天蓋地。在這個關鍵時刻，8月18日，葉劍英委托胡耀邦寫信給習仲勛和省委，轉達他的話：“仲勛同志去廣東后，大刀闊斧，打破了死氣沉沉的局面，工作是有成績的。我們完全支持仲勛同志的工作。如果有同志感到有什么問題，希望直接找仲勛同志談。”這些話表達了葉劍英和黨中央對習仲勛在廣東工作的充分肯定和巨大支持。

葉劍英對廣東的改革開放寄予高度關注。除支持習仲勛的工作外，還多次到廣東視察，指導工作。1979年葉劍英兩次到廣東視察和休息，期間，會見了廣東省領導，要求他們想辦法改變廣東貧窮面貌。在廣州接見了正在廣州參加廣東省委召開的三級干部會議的地、市、縣委書記，并與省、地委書記進行座談，對廣東工作作了重要指示，要求大家“要努力工作，要帶好頭，爭取一年一年取得新的成績”。

在葉劍英的大力支持下，習仲勛一到廣東，立即投入到忘我的工作中，夜以繼日、廢寢忘食地工作著。1978年5月11日，《光明日報》發表《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文章，在全國拉開了真理標準的大討論。習仲勛旗幟鮮明地帶領廣東省廣大干部和群眾，積極支持關于真理標準的大討論。從6月開始，習仲勛領導省委常委開展了真理標準問題的討論，并進行整風。通過揭露矛盾，分清是非，進一步端正思想政治路線，改變工作作風。在省委整風思想的指導下，省直機關、廣州市委、各地委也陸續進行整風。6月30日，習仲勛在省委四屆一次常委擴大會議上，代表省委作了2萬多字的長篇總結講話，肯定了這次整風，認為“的確是恢復和發揚黨的的優良傳統的一次重要會議，是抓綱治粵、撥亂反正的一次重要會議”。他要求通過揭批林彪、“四人幫”，弄清廣東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重大問題，分清路線是非、落實政策、改進作風，把領導班子建設好，把群眾積極性調動起來，迅速扭轉廣東工作被動落后的局面。

7月上旬到8月初，習仲勛按照葉劍英六句贈言所講的“深入調查研究，穩妥制定計劃”方面，冒著酷暑，到寶安縣城深圳和沙頭角鎮考察，了解寶安偷渡外逃情況；到所謂“東三區”的梅縣地區、汕頭地區和惠陽地區考察，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座談，共考察粵東21個縣，得出“形勢很好，問題不少”的結論。通過這次粵東之行，找出了廣東部分地區存在的問題，加上工作半年來的反復思考，進而形成了《廣東的建設如何大干快上》的匯報材料，在12月北京召開的中央工作會議上作了匯報。

也正是由于葉劍英的大力支持，習仲勛放下包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由于他本人曾受到迫害，遭受到錯誤批判，深有體會，因此在解放思想、平反冤假錯案方面做得最徹底。在平反冤假錯案過程中，凡遇到受迫害的，不論是廣東本地干部還是南下干部，只要有證據證明是在“文革”中被錯判、冤判的，一律統統平反。據有關部門統計，“文化大革命”中全省被打成“反革命集團”、“叛徒集團”等集團性假案669宗，牽涉干部9432人；干部個人冤假錯案牽涉12427人。對這些冤假錯案平反糾正工作于1980年六七月間基本結束。這樣，廣東一大批冤假錯案得到平反，廣大干部群眾不再受“文革”錯誤思想的束縛，思想得到了充分解放。正是由于思想的大解放，才有了廣東改革開放初期的大膽探索和實踐，才有了廣東的先行一步。林若、吳南生、王全國、朱森林、方苞等一大批當時在省委、省政府工作的老領導、老同志，在對習仲勛評價時，一致認為習仲勛最大的貢獻，就是在解放思想、平反冤假錯案方面。正是習仲勛領導廣東大膽解放思想、撥亂反正、平反冤假錯案，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從而奠定了廣東改革開放的思想基礎。

習仲勛為廣東的發展可謂是嘔心瀝血，鞠躬盡瘁。1978年9月，他主持省委常委在廣州連續舉行關于真理標準問題的學習討論會，出席廣州市委常委擴大會議等，進一步解放思想，分清路線是非與政策是非，加強整風，解決思想上存在的問題。11月至12月，參加中央工作會議和十一屆三中全會，并在中央工作會議上向中央作了《關于廣東工作問題的匯報》，匯報廣東抓綱整風和如何大干快上的問題。1979年4月，代表廣東參加中央工作會議，在會上向中央要權，希望中央給點權，讓廣東能夠充分利用自己的有利條件，在四個現代化建設中先走一步，試辦“合作貿易區”。會議期間，在中南海直接向鄧小平匯報，建議將深圳、珠海、汕頭市辦成對外貿易合作區，得到鄧小平的贊同和支持。6月，組織省委向中共中央、國務院上報報告，提出實行新體制和試辦經濟特區的要求。7月15日，中央50號文批準了廣東、福建兩省的報告，決定對兩省的對外經濟活動實行特殊政策和靈活措施，從此廣東的改革開放進入了一個嶄新的發展階段。

三、共同大力支持經濟特區建設，推動了經濟特區的大發展

經濟特區是改革開放的產物。廣東的經濟特區主要指深圳、珠海、汕頭三地。葉劍英對經濟特區的創建十分關注，并給予大力支持。1977年11月，國務院財貿領導小組組長姚依林受中共中央、國務院委托，到深圳調研外貿加工生產基地的情況，然后到廣州向正在廣東視察的葉劍英作了匯報。葉劍英認真聽取了省委的匯報和姚依林等的調查匯報，給予確切的支持和指導。

葉劍英對于廣東改革開放先走一步，創辦經濟特區等深表贊成和支持。1979年6月1日下午，葉劍英在習仲勛等陪同下接見了正在廣州參加省委三級干部會議的地、市、縣委書記，并作了重要講話，他說：“中央決定廣東、福建先走一步，把廣東作為試點。廣東搞好了，可以推動全國，促進全國。如果搞不好，也會搞亂全國的。大家要認識到這個問題的重要，加倍努力搞好。”1979年，葉劍英在廣州聽取了廣東省委負責人關于廣東在對外開放中實行特殊政策和創辦經濟特區的匯報后，表示大力支持，并要求廣東盡快擬出經濟特區條例，呈報國務院和全國人大常委會。1980年4月11日至5月31日，葉劍英到廣東休息和視察。期間，在4月27日和28日，先后視察了深圳、珠海兩個經濟特區，對經濟特區的創辦，立即給予充分的肯定。在深圳，葉劍英視察了響起改革開放第一聲“開山炮”的蛇口工業區，聽取了蛇口工業區指揮部負責人關于工業區建設情況的匯報，對蛇口工業區的做法給予充分肯定，說：“你們的匯報很好，我回京后將這些問題向有關同志說一下，祝你們成功，很快把工業區建設好。”并為工業區題詞：“招商局蛇口工業區”。在珠海，視察了珠海市和拱北海關，聽取了珠海市委領導的工作匯報，對珠海的做法給予肯定。葉劍英對深圳、珠海經濟特區視察，對深圳、珠海的做法表示支持，說：“你們辦得很好，希望大家努力。”

這一時期，正是經濟特區剛剛起步時期，對這一新生事物，有各種不同的意見，反對的聲音也很多，特區建設面臨各種重重壓力，舉步維艱。葉劍英不顧年事已高，到經濟特區視察，對經濟特區的做法給予充分肯定，這是對經濟特區的極大支持。

1980年8月26日，葉劍英委員長親自主持第五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五次會議，時任國家進出口委員會副主任的江澤民代表國務院作了關于《廣東省經濟特區條例》的說明。會議批準國務院提出的在廣東的深圳、珠海、汕頭和福建的廈門設置經濟特區，并通過了《廣東省經濟特區條例》。條例作為地方法規，在全國人大常委會上通過，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至此，中國經濟特區正式誕生，并有了法律保障。

1981年3月，葉劍英到珠海市和中山縣視察，鼓勵兩地的同志要按照中央指示大膽改革，勇于創新，并強調要大膽利用外資。在中山賓館會見了港澳知名人士霍英東、何賢、柯正平、何鴻燊。3月26日，葉劍英到珠海市視察。葉劍英在珠海市委負責人的陪同下，考察了特區市容及拱北海關。他對珠海市的發展情況感到滿意，再次肯定珠海特區實行改革開放的做法。

1981年11月26日，葉劍英主持召開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一次會議，審議了國務院關于建議授權廣東、福建兩省人民代表大會及其常務委員會制定所屬經濟特區的各項單行經濟法規的議案。會議決定授權廣東省、福建省人民代表大會及其常務委員會，根據有關的法律、法令、政策規定的原則，按照各省經濟特區的具體情況和實際需要，制定經濟特區的各項單行經濟法規，并報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國務院備案。正是有了這個尚方寶劍，廣東省人大常委會根據全國人大常委會的授權，根據經濟特區建設發展的需要，先后制定了一系列經濟特區的單行法規。這一切，有力地促進了經濟特區的對外開放和發展。

而主政廣東的習仲勛，對經濟特區的工作自始至終都極為關心。1978年6月20日，習仲勛主持召開常委會議，研究關于迅速開展對外加工裝配業務和寶安、珠海兩縣的建設問題。會議決定，為搞好對外加工裝配業務和寶安、珠海兩縣的建設，由省委常委、省革委會副主任李建安主持召集省有關單位開會研究，提出方案，經省革委會批準后落實；重大問題由省委討論決定。這次會議是廣東“文化大革命”結束后首次研究迅速開展對外加工裝配等問題。

1978年7月上旬，習仲勛到寶安調研，通過深入實際的調研，耳聞目睹了實行資本主義制度的香港新界的繁榮與實行社會主義制度的寶安邊境地區的荒涼，以及群眾生活的巨大反差。他對陪同的寶安縣委書記方苞說：“解放30年了，香港那邊很繁榮，我們這邊卻很荒涼，一定要下決心改變這個局面，要努力縮小差距。”“外貿基地規劃好了就要干，要講究實效。”“搞外貿基地建設，主要看香港市場需要什么，什么價高，賺錢多，你們就生產什么。”他還說：“只要能把生產搞上去，農民能增加收入，國家法律沒有規定不能搞的，就大膽地干，資本主義有些好的方法我們也要學習。”

從寶安回來后，習仲勛立即派工作組到寶安、珠海調查研究，并整理出一份關于把寶安、珠海三到五年建成出口商品基地、旅游區和新興邊防城市的報告。經省委、省政府反復討論后，10月向國務院上報了《關于寶安、珠海兩縣外貿基地和市政規劃設想》的報告。1979年2月，得到國務院的批復。

1979年1月，省委舉行常委擴大會議，貫徹落實中央工作會議和十一屆三中全會精神，會議明確提出要利用廣東毗鄰港澳的有利條件，利用外資，引進先進技術設備，搞補償貿易，搞加工裝配，搞合作經營。習仲勛和省委經過調查得出結論，就是一定要充分根據廣東的特點和發揮優勢，要求中央給廣東放權，在全國的改革開放中讓廣東先走一步，這樣廣東可以為國家多做貢獻。在習仲勛主持召開的省委常委會議上，圍繞搞特區試驗，習仲勛表態說：“要搞，全省都搞，先起草意見，4月召開中央工作會議時，我帶去北京。”4月初，習仲勛主持召開常委會議，提出在深圳、珠海、汕頭設立對外加工貿易區。會后，習仲勛與吳南生向正在廣州的葉劍英匯報廣東省委要求中央允許廣東先行一步，在深圳、珠海和汕頭各劃出一塊地方，用優惠政策吸引外資的設想。葉劍英聽了很高興，表示支持，并要求習仲勛和吳南生盡快向鄧小平匯報。

得到葉劍英的支持，習仲勛在中央工作會議中南組會議上提出：“廣東鄰近港澳，華僑眾多，應充分利用這個有利條件，積極開展對外經濟技術交流。這方面，希望中央給點權，讓廣東先走一步，放手干。”4月17日，在中央工作會議各組召集人匯報會議上，習仲勛直截了當地向參加會議的華國鋒等中央領導提出：“這次來開會，希望中央給點權，讓廣東能夠充分利用自己的有利條件先走一步。”會議期間，習仲勛將廣東的意見向鄧小平等作了匯報，鄧小平對廣東準備在深圳、珠海、汕頭辦“貿易合作區”的設想很滿意，當聽說“貿易合作區”的名字還沒有定下時，鄧小平說：“還是叫特區好，可以劃出一塊地方，叫做特區。陜甘寧開始就叫特區嘛！”當談到配套資金時，鄧小平說：“中央沒有錢，可以給些政策，你們自己去搞，殺出一條血路來。”

中央工作會議后，根據中央的指示，以國務院副總理谷牧為首的中央工作組前來廣東調查研究，“葉劍英對這件大事也很關心”。在葉劍英的關心支持下，習仲勛帶領省委領導班子經過討論，起草向黨中央、國務院上報的文件，在谷牧的幫助下，經過反復修改，幾易其稿，最終形成了《關于發揮廣東優越條件，擴大對外貿易，加快經濟發展的報告》，并于6月6日上報黨中央國務院。7月15日，中央批轉了此報告，對廣東實行特殊政策靈活措施，這就是廣東對之充滿感情的“中央50號文”。其內容之一是試辦深圳、珠海、汕頭三個出口特區，積極吸收僑資、外資，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和管理經驗。

中央50號文下達后，省委為加強對經濟工作的領導，成立了由省委書記劉田夫、王全國和吳南生組成的三人小組，負責落實50號文件精神，三人小組對深圳、珠海特區請求的問題，力爭三五天解決。9月13日至21日，省委召開地委書記會議，習仲勛在會上作總結發言，專門講了貫徹中央50號文件問題，強調指出“要全力以赴，一定要在如何把對外經濟活動搞活和辦好特區等方面闖出一條路子來，作為全國的參考”。為加強對經濟特區的領導工作，1980年5月，省委成立經濟特區管理委員會，由習仲勛點名，省委書記吳南生擔任管委會主任，負責廣東經濟特區的各項事宜。在省委的領導下，廣東經濟特區建設開始進入了新的發展時期。

改革開放初期，正是葉劍英和習仲勛這兩位無產階級革命家共同的廣東情結，使二人共同關注廣東的改革開放事業。在葉劍英的關心支持下，習仲勛在主政廣東的兩年多時間里，領導全省人民基本完成了撥亂反正，平反冤假錯案，落實各項政策的工作，并代表省委向中央提出賦予廣東利用毗鄰港澳、華僑眾多的人文地緣優勢的權力，敢想敢干、開拓創新，在改革開放中先走一步，取得了顯著成績。可以說，正是葉劍英與習仲勛的共同的廣東情結和共同努力，為廣東改革開放開了個好頭，推動了廣東改革開放的進一步發展和深入。

#8195;#8194;注釋：

①中共廣東省委黨史研究室編：《情系廣東——老一輩革命家南粵紀行》，廣東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版，第102頁。

②③④《習仲勛革命生涯》，中共黨史出版社、中國文史出版社2002年4月版，第529—530、662、663、545、550頁。

⑤⑨《懷念習仲勛》，中共黨史出版社、中國文史出版社2005年5月版，第31、168頁。

⑥廣東葉劍英研究會、廣東葉劍英基金會：《落紅集——葉劍英光輝的一生》，2001年2月版，第104、105頁。

⑦⑩習仲勛：《在中國共產黨廣東省第四次代表大會上的講話》，1978年4月6日。

⑧中共廣東省委辦公廳編印：《中央對廣東工作指示匯編（1986-1987）》（上），第263頁。

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科學院編：《葉劍英年譜》（1897-1986）（下），中央文獻出版社2007年4月版，第1170頁、1169-1170、1198頁。

習仲勛：《在省委四屆一次常委擴大會議上的總結講話》，1978年6月30日。

中共廣東省委紀委、省委組織部：《廣東省落實政策工作情況的報告》，1981年7月13日。

香港招商局編：《廣東省深圳特區招商局蛇口工業區文件資料匯編》，1981年1月，第106頁。

《人民日報》1980年5月3日，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