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畫者,無非心情二字,心為內照,情映外觀,首求神韻,次尋氣象,三備風格,四熟技法,是為“天人合一”。風格不求長時穩定,只求因時、因地、因心情,忘掉概念法則,多憑感覺尋找內心與外觀的異樣,建立自己的美學,畫出自己的畫。
每畫應求個性,所謂無風格亦為風格。通常個性風格為通告世人作者是誰,殊不知觀者知道了作者大名,卻在千篇一律的風格中迷失了對自然靈動鮮活個性的認知。鮮明的個性風格常意味著墮性的形成,要平衡穩定的風格和多變的對象之間的矛盾,只有不斷探尋自然界的活力生命以及主觀內在的靈性感悟,對二者有機結合的藝術程式進行不斷的否定,由此也許會失去成名的標簽,但卻可能得到藝術的真諦而漫步高峰。至于我的繪畫個性,出自我手就是我的個性,就如不論我的血從哪個傷口流出,均是我的血,不管污血還是鮮血。
我熱愛理論,但理論是有局限性的,怎么辦?回到感覺上來,讓感覺甚至直覺的力量指引你。要達到技法和理論上的高度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一種有生命的靈性感受在畫面被喚醒,它有無限的可能性并決定了形式的繪畫描繪的無限性,理論回到感覺才有了生命,生命之樹常青,而感覺的培養必須通過對自然對象的沉醉體驗,感悟才能達到鮮活靈動、朝氣逢勃的地步。讓直覺和對象有機統一,解構自然最終不是靠理論,而是靠直覺和熱情。多關注內心世界,警惕概念。
我的腦子常在抽象、意象、具象之間晃悠,而畫筆還僅轉悠在具象和意象之間。當然這只是借用當下概念來描述的狀態。“似與不似間”在當下還可作為繪畫的一種選擇狀態。“似”,可最直截導引大眾的審美情趣,從而為完成藝術的普世價值筑下基礎。“不似”,則是走向藝術本身價值的第一步,這是走向下一步甚或更遠的真正起點,這個起點包含了對以往大師的肯定和否定,同時也蘊含著藝術走向未來時我們必備的敬畏、思考和憧憬。藝術走向未來的狀態必定是各不相同的,在當下,我很向往一種類似抽象寫實的風格,用一些朦朧可識的形象,從中抽離出一些什么,如錯覺、幻覺、幻想什么的。
藝術的規矩更講究破,少立為妙。古說“不守規矩,不成方園”,到了繪畫,這話該打折扣了。我的口頭禪是“不守規矩,想成方園”。說說容易,這規矩守了多年了,破它并非太難,不破不立,但破后何立?立了新規矩更該破。咱畫畫少用“規矩”二字如何?如果硬要用規矩二字才能表達某些涵義,那藝術中的規矩是用來破的。聞趣事:說某畫家探索多年,突然自覺不會畫畫了,冥思數日,不得解,干脆操筆亂涂,噫,成了,至少周遭畫友如是說。還有一畫者,動筆多年,寫實功夫一流,自覺不知如何再進步,后得一智者點撥:“多閱讀思考”。后聽說有了些長進。你說這畫畫是找規矩還是找自我……進而找“大我”?小溪匯成了河,離大海就不遠了。
在藝術創作中,除大的社會人文關懷外,個體的追求只對自己負責。繪畫語言、藝術風格、內在的精神指向只忠實于自我的趣味、感覺和對客觀外在的認知,以發掘自我、延伸自我為樂,挑戰自我的創造力,多向自己學習。而山外山、詩外詩、畫外畫的東西均可為己所用,但只能有化學反應。常想弄出點新玩意,巴不得每幅畫都有點不同,相信在不同的繪畫語言背后隱藏著深一層的語義,它與自然真理及人性本質在藝術本質上會歸向統一,從而引領你走向一個新的境界,而不受具體風格語言的羈絆。
我喜歡一種大美術的境界,沒有太多規矩、太多偏執,沒有流派的約束,只沉浸在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狀態中,盡情發泄激情和油彩。沒有跟風、模仿,只有真實、熱情、實干和靈性的碰撞,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