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平 熊 茜
(南昌大學社會學系,江西 南昌 330031)
社會動員視角下的農村社區能力建設
袁小平 熊 茜
(南昌大學社會學系,江西 南昌 330031)
現階段農村社區能力偏弱的根源在于農村社區的結構特質與當前社會經濟環境的不相適應,資源不足僅僅是其表征。通過引入社會動員視角,一方面能提升社區內部各要素的能力,另一方面也能改變社區內部自身特質。在農村社區能力建設的實踐中,應把社會動員當成一種社區的發展策略和具體的工作方法,用來解決如何提升社區構成主體的能力;如何優化社區內部的結構,使之能有效適應當前社會經濟環境和獲取發展所需資源;如何提升社區外顯功能的效能三個問題。
農村社區;能力建設;資源供給;社會動員
自社會學被引入中國以來,有關農村社區發展的思考與探索從未間斷。近年來,隨著和諧社會建設的深入開展,社區和諧開始被中央決策層所重視。2006年10月,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首次完整地提出了“農村社區建設”概念,并要求把城鄉社區建設成為“管理有序、服務完善、文明祥和的社會生活共同體”。在這一精神指引下,為探索并逐步完善農村社區建設思路,形成適應我國國情的農村社區建設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民政部于2007年確定了304個“全國農村社區建設實驗縣(市、區)”,各地也相繼確定了不同層次的實驗單位。之后的兩年中,全國各地因地制宜,積極探索農村社區設置形式與社區建設的共建機制,推進農村社區公共服務設施建設,培育農村社區服務功能,創新農村社區管理體制,取得了可喜的成績。2009年,為擴大農村社區建設的覆蓋面和受益面,民政部在全國啟動了“農村社區建設實驗全覆蓋”創建活動,確立了江蘇省海門市、江蘇省張家港市等7個縣(市、區)為首批“全國農村社區建設實驗全覆蓋示范單位”。號召全國各地參與創建活動,讓越來越多的農村居民從農村社區建設中受益。從中央的要求看,提升農村社區的能力是這次農村社區建設的核心。
雖然能力建設已成為當前學界關注的熱點,但是對于什么是“能力建設”,不同的領域有著不同的界定,至今仍缺乏權威性定義。按照現代漢語大字典的解釋,“能”指“才干和本事”,“力”指“一般事物的效能”,“能力”合起來則是指“掌握和運用知識技能所需的個性心理特征”。這一解釋可以延伸為人的綜合素質在現實行動中表現出來的實際本領和能量,或者說是“具有一定素質的主體的人”在“客觀的現實中展開”的行動本領或能效①謝國東:《城市化進程中農村社區教育的發展與能力建設》,《浦東成人教育》2004年第1期。。因此,能力建設可以有兩個著眼點,一是提高能力建設“主體”的才干與本事,另一個是提高主體在客觀現實中展開的能效。
具體到什么是“社區能力建設”,目前學界也存在著兩種理解:一種是在社區內進行的能力建設,另一種是以社區為對象進行能力建設。前者把社區當成一個地域性概念,按照這一理解,社區僅僅為范圍,能力建設才是主題。因此該思路建設的重點在于能效的提高,而不管能效的主體,這些能效既可以屬于個人,也可以屬于政府機構或其它社會單位。社區只是主體能效發揮的范圍、載體或介質。后一種視角將社區當成能力建設的主體,其工作對象為社區,這一觀點雖然也關心能效的提升,但它認為社區能力的提升有很多原因,社區建設的真正重點在于通過對社區的改變來達到能效的提升。它包含兩層含義,一是能力的提升必須來源于社區的改變,另一個在于能力的主體屬于社區而不能是其它單位。比較兩種觀點可以發現,第一種觀點強調的是效果評價,第二種觀點強調的是結構分析。我們認為,第二種視角由于強調對社區內部結構的改造,其構建出的社區能力較第一種方法更為持久。這才是社區能力建設的真正內涵。因此,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將能力建設界定為“建立適合國情的政策和法律框架的環境、機構的發展,包括社區的參與者(特別是婦女的參與)和人力資源發展和管理系統的完善”。這一定位包括了組織生存環境的不斷優化、組織自身的管理與完善、人力資源的開發與社會的廣泛動員等方面的內涵。其基本指向就在于通過結構的改變與完善來提升發展能力。
根據以上分析可知,在社區能力建設的過程中,首先需要將社區當成一個客觀整體進行分析,分析社區的結構特質,而后根據社區與外部環境的關系改變該社區的內部構成,增強社區的適應力,并改善社區的動力系統,提高社區的自我發展能力。
目前,全國的農村社區建設取得了很大成績。在具體實踐中,由于城市社區建設遠遠早于農村,且已積累了大量經驗與做法,其中公共服務的提供在城市社區建設中(尤其是沿海發達城市)被廣泛重視,加上民政部頒布的《全國農村社區建設實驗縣(市、區)工作實施方案》規定的農村社區建設主要任務中就有一條是“推進公共服務向農村延伸”。因此,各地紛紛將社區的服務能力(公共物品的供給能力、社區教育能力等)提升作為農村社區建設的首要目標,在實際工作中紛紛增強對農村社區公共物品的投入,注重對農村社區服務的供給。從民政部發布的公告看,全國不少省市都是堅持此種做法。例如湖北省政府在農村社區能力中投入巨額資金建成農村社區服務中心438個、村衛生室454個、警務室202個,使農村社區服務中心可提供勞動就業、社會保障、社會福利、社會治安、衛生、體育、科技等10余項公共服務功能;江蘇省計劃在全省50%以上鄉鎮建有社區服務中心,60%左右的村建有衛生計生、農資供銷等社區服務站(點)。①李學舉:《認真學習貫徹黨的十七大精神把農村社區建設實驗工作引向深入》,中國選舉與治理網http://www.chinaelections.org/newsinfo.asp?newsid=126317.從以上措施可以看出,大部分地區實際上都是通過政府有意識地增加對農村社區的投入來推動農村社區建設,這種以“資源供給”為特征的建設手法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增強社區的外顯能效,但單純的資源供給并不必然帶來農村社區能力的提升。
首先,通過歷史分析與總結各地的實際做法可知,自改革開放之后,國家對于農村社區的公共物品與公共服務的投入非常稀少,造成農村的公共服務能力一直偏弱。這種現象在農村的“七站八所”改革后表現的更為明顯。農村社區的功能基本處于癱瘓狀況,其能力的提升也一直是自發進行。在此背景下,通過增加政府對農村社區的公共資源投入,必然會帶來農村社區功能的提升與改變。但是,這種改變更多的是由于資源的投入所致,這種“資源效應”并不必然帶來社區內在特質的變化與能力的提升。當外部資源供給被切斷時,農村社區功能又會回復到社區建設前的癱瘓狀態。
其次,資源與服務的外部供給雖然能增強農村社區的現有功能,增強農村社區與外部環境的聯系性與緊密性,但也會增加農村社區對外部環境的依存度。由于社區功能的強化與提升源于資源的獲得,因此很多社區在工作中都會將爭取外部資源放在農村社區能力建設的第一位,這會不經意使農村社區建設走入一種惡性循環狀態。要提高社區功能,必須爭取外部資源,而越是爭取外部資源,就越會忽視社區能力的提升。同時,現階段農村社區建設的資源投入主體是地方政府。很容易發現以資源供給為主要思路的農村社區建設容易加強農村社區對地方政府的依賴。因為農村社區本身擁有的資源非常少,而政府則變成了農村社區資源獲得的唯一來源。按照布勞的交換理論可知,二者之間很容易產生交換后的權力不平等問題。因此,它實質上是又一次國家權力對農村社區的下沉,會大大強化行政權力對村莊事物的干預,使農村社區的自由度與行動空間嚴重不足,與近年來所提倡的“小政府、大社會”的改革方向背道而馳。
第三,資源供給視角并沒有找到當前農村社區能力不足的根源。當前農村社區能力建設的直接原因在于農村社區的能力不足、獲取資源能力差,但導致農村社區獲取資源能力不足的原因有很多種,表面上看似是國家對農村社區的資源供給不足,其實更關鍵因素在于農村社區的結構特質與組織特質在步入市場經濟后沒有進行相應的調整與改善而出現適應性不足,使之不知如何在當前的市場經濟與外部社會環境中獲取資源,進而才影響了其能力的不足。從不少地區的社區發展實踐看,有些農村社區(如分散在全國境內的數以萬計的超級村莊)的能力相當發達。它們都是在既存的制度框架內根據市場環境整合自身資源并完成了“組織目標置換”以達到發展的,例如南街村就是通過將村莊內部的資源集體化與分配均等化實現社區的發展。因此,當前農村社區能力不足的根源不在于外部資源的供給不足,而在于農村社區的適應性不足,單純依靠資源供給的外部推動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農村社區發展的動力問題,也不能從根本上提升農村社區的社會適應性。
第四,靠提高公共服務以增強社區能力的做法需要政府的大量投入,在農村地區不可行。這一措施在城市社區建設中能推行成功在于城市政府所擁有的資源非常豐富。對農村社區來說,農村地方基層政府所擁有的資源本來就少,無力投入更多資源進行大規模的農村社區建設。另外,即使能增加外部資源投入,資源供給路徑也成問題。如果借助既有行政體制會使資源分配無效率,新開辟供給渠道又會增加成本。所以,資源供給模式對外部環境的需求更多,可復制性與可推廣性差。其最大問題在于對外界環境依賴高,推廣范圍也有限。
總之,學者們早已發現,靠增加社區的供給對農村社區來說是一種外源型增長,這種增長由于沒有涉及到農村社區自身的改變,因此增長的持久性不足。從目前各地所進行的農村社區建設的措施看,雖然有些地區也在有意識改造村莊內部的結構,鼓勵農村成立各種協會與自組織,但這些自組織的成立更多只是為了分配資源與外部機會,不能發揮啟發民智、優化鄉村社會結構的作用。可以預見,這些組織的存在也是短期的,當資源分配完畢后,它就名存實亡。農村社區能力弱小的原因不在于外部環境的不足,而在于自身內部結構(如社區內部各元素的素質與能力、社區內部的資源分配與動員等)與外部環境不相適應,農村社區建設應將更多的精力放在社區內部各要素的能力提升上。
社會動員一詞源于戰爭學,20世紀三四十年代起西方政治社會學基于對集體行動及現代化研究的需要對此曾有過深入分析。目前對社會動員的界定主要有以下幾種。一是從過程論視角將社會動員視為一種行為過程,例如吳忠民就認為“社會動員是有目的地引導社會成員積極參與重大社會活動的過程”①吳忠民:《重新發現社會動員》,《理論前沿》2003年第21期。。二是從資源獲取層面將社會動員是一種對資源的動員(戴維·波普諾甚至稱之為“資源動員”),目的在于獲得先前所不具有的相對較快地控制資源的能力的過程。三是從社會現代化的角度將社會動員看作現代化過程中個人思想方式和行為方式的轉變,即指社會從一種狀態向另一種狀態過渡期間社會成員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的變化,例如卡爾·多伊奇認為,社會動員是指在現代化過程中,社會成員發生全面變化的過程,“包括一些特定的變化過程,如居住、職業、社會環境、人與人交往、制度、作用和行為方式、感受和期望等方面的變化,最后還有個人的記憶、習慣和需求的變化,其中有對群體結盟新方式的需求和關于個人身份的新觀念。這些變化單獨的或幾個共同的作用影響,甚至改變政治行為的傾向。”②卡爾·多伊奇:《社會動員與經濟發展》,《國外政治學》1987年第6期。
總結三種觀點可知,前兩種觀點側重的是對社會進行動員,第三種觀點側重于自發的社會動員③潘澤泉:《發展的可能性與條件:從適度社會動員到社區發展》,《貴州社會科學》2010年第4期。。因此,社會動員即包括“對社會進行動員”,也包括“由社會進行動員”。社會動員的過程,既是社會成員的價值觀念、態度與期望發生改變并獲得新的社會化模式和行為模式的過程,也是進行資源整合以使資源效用最大化的過程,它能帶來了主體、資源與效能的變化。
以社會動員來考量社區能力建設,它就會注重對社區成員價值觀、心理義務、態度與期望等方面刺激與改變,而產生持續性的參與行為或其他預期行為;也會對社區的內部結構進行改造,建立社區內部各群體、各部門間的信息傳遞與合作機制,動員和整合社區內外的資源;還會注意社區外顯功能的提升。它的實施原則與方法可概括為:賦權、公平、可持續、資源整合與尊重文化差異。因此,社會動員視角下的社區能力建設,不僅把社會動員看成一種宣傳、發動群眾參與社區活動工作的方法與流程,更把社會動員看成能力建設的奮斗目標。它通過賦權方式能有效提升社區各構成要素的能力與意識;主張平等與個體效能的最大化可以提升社區的寬容度,強調整合資源達成社區內部的平衡與合作,會使社區內部的特質得到質的提升,最終達到“由社區進行自我動員”,給社區的自我發展增添動力。當達到社區自我動員時,社區的對外功能與效能自然也就得以了提升。而這些效能一定是社區自身而非其它主體的效能。這種效能的增長也就是“內源發展”①錢寧:《以內源發展的觀點看待農村社區能力建設——新農村建設中少數民族社區發展思考》,《河北學刊》2009年第1期。。與資源供給視角相比,它更側重于社區內部的自我完善與發展。因此,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就把社會動員看成“是一項人民群眾廣泛參與、依靠自己的力量、實現特定的社會發展目標的群眾性運動,是一尋求社會改革與發展的過程。它以人民群眾的需求為基礎,以社區參與為原則,以自我完善為手段。”
這種模式與社會工作的“優勢視角”有異曲同工之效。它們都主張尊重社區的每個人成員,認為每一成員都是平等的且具有自身的獨特價值與優勢,強調社區各構成要素之間的對話、交流、相互信任與共同參與,認同社區的發展希望等。但是,優勢視角堅持發展目標的多元化與多樣性,重視社區及其成員自身優勢的發揮。而社會動員模式在發展目標上堅持社會的評比性目標,主張社區自身特質的改變以適應所處環境,在能力的提高上它不過于重視原因而重視效能。因此,它比優勢視角的目的性與手段性更強。
中外歷史已告知,不論是作為一種發展策略還是作為具體工作方法,社會動員所創造出來的效能都非常明顯。因此,在當前的農村社區能力建設中,應將二者完整結合進行考量。根據社會動員的構成要素可知,在農村社區能力建設中,要堅持社會動員模式,需要解決三個問題,分別為如何提升社區構成主體的能力;如何優化社區內部的結構,使之能有效適應當前社會經濟環境,不斷獲取發展所需資源;如何提升社區外顯功能的效能。
農村社區的構成主體是社會動員的對象,它既包括農村社區的全部居民,也包括社區內部的各類正式與非正式單位。因此,社會動員的對象不僅包括農村社區內的成年人,也包括社區內的弱勢群體(小孩、婦女、老年人等)。抗戰時期的社會動員經驗告知我們,后者的運動能力和參與熱情一旦被激發,其作用是不容忽視的。除此之外,不能忽視對農村社區內各類組織的動員。目前,村民委員會是農村社區的最大組織,掌控著農村社區絕大部分經濟資源;村黨支部和其它各類組織(如青年團、婦女組織)擁有豐富的政治資源。當然,各類非正式組織(如家族、紅白理事會等)與經濟型組織(專業合作社)也在農村社區內廣泛存在。以上組織都是動員的對象。
明了社會動員的對象,接下來需要澄清的是“要提高動員對象的何種能力”以及“誰來進行提高”。因為在社會動員理論看來,個體所具備的能力可能不一定被集體層次的社區所需要。結合農村社區能力建設的要求,我們認為目前需迫切提高社區構成主體的三種能力,分別為動員對象對社會動員的心理承托能力、對具體動員事件的正確理解與正向價值評判能力、現代農村社區對個體所要求能力。社會學認為,任何一項行動的實施都需要一定的社會基礎。要在農村社區內進行動員,首先要求農村社區的構成主體具備進行社會動員所需要的心理基礎,具體而言應使動員對象具備以下心理觀念:①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人與人之間應該相互尊重;②個體的差異不可避免,但每個人都有能力且這些能力是可以發揮出來的;③社區的發展離不開個體能力的發揮。至于社區成員對動員事物的正確理解力,需要社區成員的具有一定知識水平;而社區成員對社區事物的正向價值評判能力需要社區成員認同于既有的文化價值觀念,樹立與農村社區發展相一致的目標,具有正向思維的能力,并能按照理性人方式而非按個人情感進行思考。從國內外社區建設的經驗看,現代型社區需要社區成員具有以下能力:對規范的自覺遵從、能自我學習于協同合作等。
從當前農村社區居民的素質看,在以上能力方面還有很大欠缺,根源在于教育機會的稀缺。因此,在農村開展社區教育是提高農民素質的最好方法。同時,從很多NGO組織的實踐看,各類基金項目的開展與實施也能提升農村社區構成主體的能力。在項目實踐中,通過在項目中的重復參與學習,農民也能逐漸培育出能力。另外,加拿大的社區建設的經驗告訴我們,現代傳媒的力量不能忽視,它能迅速的提升社區成員的素質。因此,在農村社區能力建設中,除了政府增加對農村社區的教育投入外,充分利用社會資源與現代傳媒技術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一問題的解決需要回答以下幾個問題:當前農村社區所處的外部環境具有何種特征?
這些特征對農村社區造成何種影響?為什么當前農村社區的外部環境適應力偏低?好的農村社區其區內部結構上呈現何種特征?如何按照好的社區標準來優化農村社區結構。
當前我國農村社區面臨的外部環境可分為政治環境、經濟環境與社會環境。政治環境主要體現在管理體制的變革,鄉鎮基層政府與農村社區不在是領導與被領導關系,而是指導與被指導關系,一方不能強制另一方。但另一方面,農村社區對鄉鎮基層政府又存在著依賴,因為后者掌握著絕大部分農村福利資源的分配。經濟環境主要為市場經濟不斷深入農村社區,傳統社區網絡被不斷破壞,經濟理性越來越成為社區居民交往的法則。社會環境主要是區域發展的不均衡導致城市何沿海地區對農村青壯年吸引越來越大。這些環境會使農村社區內部的優質資源不斷流失,降低了農村社區與市場、基層政權進行博弈時的能力。因此,鄉鎮基層政府的“退位”與“脫責”、市場經濟對鄉村社區傳統結構的破壞以及城市對于農村的榨取共同導致了農村社區的資源獲取能力低下,環境適應力減低,甚至走向衰敗。
從折曉葉先生對于“超級村莊”的研究以及新農村建設后所涌現出的各種“典范農村社區”的特征看,一個現代型農村社區應該具有以下特征:具有得到社區居民廣泛認同的強有力的集體型社區組織、鮮明而一致的發展目標、與市場環境相適應的社區經濟組織、完善的利益表達與分配機制、社區公共利益和公共空間的實體性存在等。按照這些特征,在農村社區能力建設中,應充分運用社會動員的手法,發動社區居民組織起來,在社區內部鼓勵和推動經濟型組織的發展壯大,成立農村社區內部的強有力的社區管理組織,為農村社區居民樹立一致的奮斗目標與行動準則,以此來完成社區內部結構的優化。在此過程中,激發農村社區構成主體的參與至關重要。而政府則需要為農村社區提供參與的制度和其它條件保障。政府的角色是資源的提供者、社區的合作者,但不能成為社區行動的參與者。
組織效能的發揮需要通過一定的部門實施與管理。之前,農村社區能力的低下既由資源供給不足直接導致,也與農村社區無相關組織或部門區去承擔農村社區的發展功能有關,它導致農村社區的資源閑置、浪費或無效率。雖然目前大部分農村社區均已實施了村民自治,按照國家設計,村民自治組織只是村莊事物的管理者、決策者與監督者,不是農村福利的供給者與分配者。而農村社區的能力,除了環境適應力外,還包括服務提供能力。為提高農村社區外顯功能的能效,需要成立相關的部門或組織(如專業型服務組織)承擔農村社區的對外功能。這就涉及到一個悖論,各類專業型服務組織的成立會使農村社區表現的更加科層化,而與社區的“共同體”目標越來越遠。我們認為,共同體式的社區是一種機械團結而不是有機團結,其社區能力未必高,而社區服務部門的專門化才是社區能力增長的保證。
另外,效能的提高還與發揮效能過程的管理和監督有關。為此,在農村社區能力建設中,需要建立對農村社區服務部門的評估制度與體系。這類組織也應主動對全體社區構成主體負責,主動公開服務信息與運行信息,增強信息的透明度,自覺接受社區居民的檢查與監督。如此,在農村社區能力的建設中,才能找到最佳、最便捷、最有效的路徑。
C912.82
A
1003-4145[2011]11-0026-05
2011-09-01
袁小平,南昌大學社會學系講師,研究方向為社會發展與現代化。熊 茜,南昌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研究方向為農村社會學。
本文系2010年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農村社區建設的社會動員機制研究——以江西省為例”(項目編號10YJC840085)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陸影luyinga1203@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