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新青
(山東政法學院新聞傳播系,山東濟南 250014)
虛擬世界的儀式狂歡
——網絡突發事件中的個體自由與社會控制
毛新青
(山東政法學院新聞傳播系,山東濟南 250014)
網絡突發性事件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被看作是網絡空間的群體儀式,它是一場集體參與的儀式狂歡,在其中中心得到消解,權威逐漸喪失,但其承擔的道德精神和價值理念卻對現實生活產生著深刻而廣泛的影響。網絡突發性事件的產生表明網絡媒介的功能正由淺層面的娛樂交往轉向深層次的社會建構,其間交織著主流與草根兩種話語主體的溝通與互動。網絡突發性事件中平衡個體自由與社會控制二者之間的張力關系不僅會促進社會結構的內在整合,也對于現代中國政治文明的提升和網絡空間倫理的構建具有重要意義。
網絡群體性事件;儀式;狂歡;社會穩定
作為虛擬世界中的一種特殊的、顯著的事件,網絡突發事件在諸多方面都表現出與現實生活中的儀式相類似的特征,網絡突發性事件從某種程度上可以看作是網絡空間的群體儀式。運用儀式學的理論分析網絡突發事件,對于把握網絡突發事件發生的內在邏輯,探求網絡突發事件的現實功效以及構建網絡道德規范和秩序法則都具有重要的意義。
一
正如虛擬性是網絡的基本特征一樣,儀式本身也是一個虛擬的世界,“儀式行為方式的虛擬性、儀式表演方法的虛擬性、儀式場景布置的虛擬性以及儀式行為者心理心理時空的虛擬性。即由這四個方面共同構擬出一個儀式的虛擬世界。”①薛藝兵:《對儀式現象的人類學解釋(上)》,《廣西民族研究》2003年第2期。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中,儀式的舉行常常伴有狂歡的情景,即使是在注重社會等級和提倡理性精神的孔子時代,在年終舉行臘祭的儀式時,也會出現“一國之人皆若狂”②《禮記·雜記》下,清阮元《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影印版,第1567頁。的境況,而今在節日等傳統儀式中還保持著合聚狂歡的遺風。在儀式中,人們試圖通過大聲叫喊、身體的劇烈運動、歌唱和舞蹈等形式來沖破常規,超出平時的規則和限制,忘卻日常的工作和煩惱,無拘無束盡情狂歡。
這種集體狂歡在巴赫金看來構成了與實現生活相對的另外一個世界,他曾經這樣描述兩類不同的生活世界:“一種是常規的、十分嚴肅而緊蹙眉頭的生活,服從于嚴格的等級秩序的生活,充滿了恐懼、教條、崇敬、虔誠的生活;另一種是狂歡廣場式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充滿了兩重性的笑,……充滿了同一切人一切事的隨意不拘的交往。”③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詩學問題》,白春仁、顧亞鈴譯,三聯書店1988年版,第184頁。狂歡是無限包容的,超越國家和民族以及地域的界限,它制造了彌漫的氛圍,構建了一個沒有差異、沒有中心的烏托邦,“狂歡節是一種全民性的演出,它打破了等級森嚴的社會結構以及與之相關的恐懼、敬畏、虔誠和禮節。在狂歡節中,人們可以盡情地放縱自我、歡歌笑語、自由自在。狂歡是沒有舞臺、不分演員和觀眾的一種游藝。”①巴赫金:《巴赫金全集》,李兆林、夏忠憲譯,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85頁。在巴赫金看來,狂歡代表著文化的離心力量,與中心話語的向心力量互相抗衡。多元化、非中心、去權威和眾聲喧嘩是狂歡的本質特征,狂歡生活打破了等級森嚴的社會結構以及與之相關的恐懼、敬畏、虔誠和禮節。
由網絡這一電子媒介所構成的虛擬的交往世界在一定意義上正是巴赫金所說的第二種生活世界,其中無不激蕩著狂歡的精神和獨特的狂歡化世界感受。它打破了現實生活中的秩序規則,構建了一個沒有任何等級秩序、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帶有某種夢幻色彩的生活世界。它為大眾提供了一個公平、公開、共享的輿論傳播平臺,令權力逐漸從網絡社區里退出,令輿論的控制變得困難重重,進入網絡傳播空間也會深刻地體驗到這種與非現實或虛擬世界交往的狂歡快感。
狂歡的形成除了來自于觀點的自由表達、無差別的身份認同,還來自于強烈的情緒和情感。在集體參與的突發事件中,理性思考和自我控制減弱甚至消失。在感染的作用下,個體會被一時的沖動所主宰,卷入非理性的狂亂之中。法國心理學家塔爾德則認為非理性的情緒的產生與人們對于安全的渴望相關,當人們面臨突發事件時,會喪失理智和自我控制能力,并出于本能地相互模仿,去尋求大眾行為的一致性,以滿足人們的安全感和歸屬感。中國社科院2010年《社會藍皮書》中,人民網輿情監測室輿情分析師撰寫的《2009年中國互聯網輿情分析報告》指出:網絡非理性情緒有滋長之勢。②祝華新、單學剛、胡江春:《2009年中國互聯網輿情分析報告》,載汝信等編:《2010年中國社會形勢分析與預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9年版,第246頁。對于網絡突發事件而言,非理性情緒不僅僅會相互感染,而且常常引發群體極化的產生,“網絡虛擬空間的‘打砸搶’最終會引發現實世界的瘋狂行為”甚至“在點擊率的驅使下,打著維護民眾的正當權利,打著維護正義的口號,行使的是媒介暴力。”③陳龍:《Web20時代“草根傳播”的民粹主義傾向》,《國際新聞界》2009年第8期。
網絡世界雖然是虛擬的,但在其間產生的情感卻是真實的,網上社會與網下社會的互動使得網絡突發事件所承載的道德精神與價值理念對現實生活產生著廣泛而深刻的影響。以2008年的“姜巖自殺事件”為例,姜巖因丈夫有外遇而自殺,在生前的博客中,她將自殺原因歸咎為丈夫的不忠。網絡上掀起了對姜巖丈夫和“第三者”的人肉搜索,甚至有網友在其丈夫家的墻壁上刷寫“逼死賢妻”、“血債血償”的標語,網絡事件演化為現實中的暴力,不僅對當事人造成了實實在在的影響,而且由此引發的關于婚姻忠誠的討論在更廣泛的層面上展開,它對于現實中價值觀念的深刻反思和道德倫理的重構具有深遠的意義。
二
依照網絡突發性事件的性質,可以大致將網絡突發事件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以2003年和2005年的“網絡反日和反日大游行”、2008年的“家樂福反法事件”以及2010年對韓的“6·9圣戰”事件等為代表,集中于愛國主義與民族主義的認同與表達;另外一種則集中于國內事件,如“躲貓貓”、“杭州飆車案”、“鄧玉嬌刺死官員案”“釣魚執法”等,主要圍繞著社會分層及不平等和執政不公等社會問題而展開。這些事件裹挾著民族沖突、社會階層之間的對抗,內容涵蓋了民主、民族、倫理道德等各個方面,其發端帶有正義的性質,體現了人們對于公共利益的關懷和普遍價值的追求及對社會核心價值的認同。拉德克里夫—布朗說:“人類有序的社會生活依賴于社會成員頭腦中某些情感的存在,這些情感制約著社會成員相互發生關系時產生的行為。”④拉德克力夫·布朗:《宗教與社會》,載氏著《原始社會的結構與功能》,潘蛟等譯,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175頁。通過網絡性突發事件,主體接受了精神性的洗禮,從而獲得了充盈性的真實,群體也借此鞏固了內在的秩序,實現了凝聚和整合。
網絡突發性事件的發生表明伴隨著網絡對政治、文化、生活的滲透和深入影響,網絡媒介的功能正由淺層面的娛樂交往轉向深層次的社會建構。網絡輿論主體借助于互聯網這一虛擬的空間,在網絡上針貶時弊,對社會問題發表評論,以自己強大的輿論來形成民意,推動事件向社會公平與正義的方面發展,成為促進社會建構的重要力量。
除了技術上的虛擬空間為網絡突發事件的發生提供了必要的支持外,當下中國轉型期的社會語境也是網絡突發事件頻發的重要因素。自20世紀末,中國社會分化呈現定型化的趨勢,階層之間流動開始減少,強勢群體對社會生活產生重要影響,而弱勢群體在追逐自己的利益上處于無力狀態。當現實社會表達機制被阻塞,網絡就成為草根階層進行利益訴求和自我表達的選擇平臺,草根階層通過網絡獲得了在社會現實中無法取得的話語權,“在城市化進程中,失去合法權益保障的草根階層基于維護自身合法利益,甚至爭取基本的生存權利以及對社會出現巨大利益分化而表達自己不滿與焦慮之情的知識分子,成為網絡突發性事件的主要參與者和推動者。”①羅鋒、王權:《虛擬空間中的信息博弈:關于“網絡群體性事件”的審思》,《浙江傳媒學院學報》2010年第2期。其中包含著對精英話語壟斷權的抗衡、對主流文化的叫板,以及對弱勢力量的支援。透過網絡突發事件,我們看到了主流與草根兩種話語主體的交鋒,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意識形態關系的內在拉鋸。網絡行為主體借助對事件的自主參與來表達和詮釋著現實世界中應該具有的社會秩序和政治結構,這對于世界秩序和主流文化來說是一種外在的監督和推動力量。因此,有學者指出,網絡突發事件標志著“新意見群體”的崛起,這些“新意見群體”充分利用網絡創造的直接民主的可能性,去彌補、框制現行代議制中的疏漏,為自身爭取合法權益的同時也為中國政治文明的提升創造了良好的契機,“隨著‘新意見群體’的崛起以及逐漸地走出網絡、介入現實,所謂的‘草根傳播’實則為中國政治文明的提升創造了良好的契機。”②雒有謀:《也談Web2.0時代“草根傳播”的民粹主義傾向——兼與陳龍教授商榷》,《新聞愛好者》2010年第6期。
網絡突發事件如同日常生活中的儀式,發揮著微調的作用,“不使任何一個生靈、物品或特征遺漏掉,要使他們在某個類別系統中都占有各自的位置。”③列維·斯特勞斯:《野性的思維》,商務印書館1997年版,第14-15頁。社會弱勢群體在社會生活中面臨的社會排斥有可能造成其追求社會主導價值目標及實現手段受挫,從而引發社會沖突,影響社會穩定。互聯網的互動性應用使民眾政治參與需求得到釋放,為公眾釋放社會壓力提供了平臺和空間,保持了社會良性發展的動態穩定。
社會群體之間的異質性和相互需要產生了相互依賴的關系,主流文化的凝聚性和網絡文化的彌散性構成了特性差異,主流文化依賴它的主導作用把核心價值滲透到網民的行為中,起到引導和同化的作用,而網絡在平衡社會生態和體現多樣性方面,可以發揮獨特效能。近些年,網絡突發事件聚焦于貪污腐敗、貧富差距、行業壟斷、社會保障、城鄉差距等話題上,網上行為使得現實中政府權力監督得以加強,行政效能提高和民主化再造成為可能,公民社會也因為互聯網的使用而變得強大。主流群體對于網絡群體的引導和網絡群體對主流群體的協調與補闕形成了差異性的互補,這種依賴關系促使社會成員、社會群體凝聚為社會整體。
三
網絡自由的本性決定了其對于“控制”有著天然的拒斥,但網絡真的是一個自由的真空天地,能夠徹底擺脫社會的控制,不受任何的束縛和羈絆嗎?表面上看來,在網絡的虛擬世界中,現實社會中的習俗、宗教、道德等社會文化因素不足以規范人們的行為秩序,外在的政權、法律、紀律在網絡空間中也失去了效用,對網絡突發事件進行規約和控制的設計似乎與網絡空間中崇尚自由的天性形成了悖論,“網絡社會控制,就會犧牲個人的利益,減少個人的自由,這與網絡的開放‘天性’是相悖的。”④童星、嚴新明:《網絡社會控制的悖論》,《社會科學研究》2003年第2期。網絡空間的特殊性確實給外在的社會控制帶來了困難,但內在的社會控制卻在網絡突發事件中悄然發生著作用,“傳統意義上的政府幾乎對它束手無策,它確實需要一種內在的控制機制——盡管崇尚自由的網民對此大喊大叫。”⑤埃瑟·戴森:《2.0版數字化時代的生活設計》,海南出版社1998年版,前言第18頁。對于任何社會的主體而言,存在著兩種類型的社會控制,也即福柯所言的受制于他人和維系于自我,“因控制和依靠而受制于他人,因良知和自我認識而維系于自己的身份。”⑥Michael Foucault,Afterword:The Subject and Power.Foucault,Michael,Beyond Structuralism and Hermeneutics.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3.p212.前者是外在于主體的社會規范,后者則是內化于主體的道德良知和道德規則。現實生活中的社會控制主要針對人身與肉體的約束,而網絡空間中的社會控制則主要通過人們對某種正確意識形態的認同和遵從而內化為自我控制。
在網絡空間建立主體內在的自我控制和自我約束如何可能?儀式學的理論研究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可以借鑒的思路。儀式研究的功能主義者認為,儀式的終極功能就在于為生活建立意義,儀式通過群體性的參與活動喚起個體的意義感和價值感,從而將道德規則和價值理念深植于主體的內心深處,“這種意義感,恰恰正是儀式所能賦予的最大利益所在,這是所有儀式的終極功能,即賦予人生以不同于動物生存的更深刻的意義。這種意義將生活提升,使生活擺脫了厭煩、無思想和絕望。儀式制造了充滿價值但卻是最令人難受的經歷,同時賦予一個人的所有行為某種榮耀,無論這些事務多么繁瑣,他們也毫不在乎。……個人和社會借助這種創造的行為,在一個世界里發現了意義,而這個世界與那些已經停止如此作為的世界是不同的。就此而論,儀式實現了他們的要求,通過人們充滿信仰的表演,世界變得更加豐富了。”①菲奧納·鮑伊:《宗教人類學導論》,金澤、何其敏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00-201頁。儀式之所以發揮作用,就在于它以符號營造了一個虛擬的場景,造成了一種效果,對個體進行了精神的洗禮和心靈的觸動,把價值和意義賦予儀式主體的全部生活。因為人類的行為方式受其所屬的文化制約,但社會文化的因素并不能直接地發揮作用,它僅僅是規范行為的“動因”。社會文化的需求只有在成為個體的需要與動機時,才能達到社會控制的目的。社會控制的重要途徑之一就是借助于文化氛圍將外在的規范內化為個體自我實現的動力:“事實上,社會控制的真正動力……在于將外在的思想、規范、法律、規章條文等內化為自己人格的核心,成為制約個人行為的真正力量,……所謂社會控制,事實上包含著兩個含義:一是將外來的禁忌內化為良心的鞭撻力量;二是將外來的禁忌以法律條文規定,起一種心理制約的力量。”②李亦園:《文化人類學與人口研究》,載李亦園編:《文化人類學選讀》,食貨出版社1980年版,第427-428頁。在虛擬、互動的網絡群體性事件中,社會結構和秩序安排被插入主體的內心深處,外在的規范被置換成主體內在的真實需求。
自由是人類本性所渴求的生活狀態,網絡突發事件的虛擬狂歡無疑是個體自由的充分展現。但如果網上的言論表達脫離了理性思考,表現為一種不負責任的情緒宣泄并在網上散布時,自由發表就會成為一種人人感到的不自由。伴隨其間的流言、誹謗、誤解、錯誤的信息、假情報、謊言等也無疑是對自由權利的褻瀆,“找尋中心的文化傳統以及用戶較低的素質都會在網上造就一些名義上代表多數的精英,本來是尋求個人的自由的理想很可能異化為尋求新的主宰。”③陳力丹:《論網絡傳播的自由與控制》,《新聞與傳播研究》1999年第3期。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突發事件本身所承擔的社會意義和文化功能。當網絡群體事件參與者一味沉醉于宣泄不滿和憤恨而忽視了用理性的態度來發表評論時,其中所包含的建設性因素就可能被淹沒在話語狂歡中,虛無感也會代替有價值的意義建構。
平衡網絡突發事件中個體自由與社會控制二者之間的張力關系,尋求虛擬自我與現實社會的連接點,既要訴諸于建立外在規范性的網絡法規,更要將建設的目光投射于個體自律道德的建設上。網絡技術的發展為個體自由提供了一片馳騁的飛地,但個體的靈魂必須依托社會規則并扎根于社會紐帶之中才能保持鮮活,離開了社會文化的制約,自由就會折斷飛翔的翅膀。技術對人的異化隱藏著自我無限精神的狂妄自大,殊不知,自由與控制相伴而生同時運作于網絡突發事件的“場域”中。先哲們對“人”的理解總是從理性克制自我開始,柏拉圖認為健全的人格主要表現為理智節制欲望,激情服從于理智。中國的荀子則將理性作為人最高貴的品質,“水火有氣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④《荀子·王制》。而感性卻為道德的崇高感做著準備,西方馬克思主義者伊格爾頓認為,社會道德秩序只有借助于情感的結構才能夠被主體內化和接受,因為法則不可能在個體之間創立積極的情感紐帶,唯有通過感性的渠道,法則才可能被內化,“法則使個體的意志屈從于普遍的意志,因此維護了社會生活的可能性的普遍狀態;但法則不可能充任使社會達到和諧與愉快的交流的動力源。理性使人性中充滿了社會行為規范,但唯有美才能賦予這種行為以社會特征。”⑤特里·伊格爾頓:《審美意識形態》,王杰等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第102頁。借助于網絡突發事件中所具有的崇高感和意義感,建立起體現自我價值與意義的網絡道德體系,是進行網絡突發事件社會控制的必由之徑。網絡突發事件鑄就了許多為個體和群體認同的價值趨向,也激活了傳統價值觀念、倫理機制的內部因子,為未來網絡世界道德的建設提供了契機。
在虛擬的網絡背后,其實是現實生活中的“人”的種種訴求。探究網絡突發事件的本質,不過是民間話語主體表達訴求的平臺,參與事件的個體利用這些事件制造出屬于自己的意義和快感,演繹著不同的社會角色,“在某種意義上,人是在不斷地與自身打交道而不是在應付事物本身。……并不是根據他的直接需要和意愿而生活,而是生活在想象的激情之中,生活在希望與恐懼、幻覺和醒悟、空想和想境之中。”⑥恩斯特·卡西爾:《人論》,甘陽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5年版,第33-34頁。社會控制如一只無形的手,置于主體對于現實關系的想象之中,社會價值觀念和秩序在行為主體參與網絡突發事件的過程中被確立、生成、重申和再造,社會在提供自由表達的平臺的同時也完成了對于個體的調控。
G206.3
A
1003-4145[2011]08-0063-04
2011-06-15
毛新青,文學博士,山東政法學院新聞傳播系講師。
山東省社會科學規劃項目《社會穩定視域下的網絡突發事件處置研究》(項目編號10BXWJ01)的階段性成果。
(責任編輯:武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