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力力
莫讓“貧窮二代”現象在職校蔓延
□葛力力
所謂的“二代”,是中國當代轉型期的富二代、窮二代和官二代等含“二代”詞的詞匯簡稱。具體是指2009年夏天開始的中國社會所面臨的這幾個都帶有“二代”字眼的新鮮詞開始在網絡上躥紅,加之二代話題在2010年全國“兩會”上也正式進入最高民意機構的視野,代表和委員發表了自己關于“二代”所帶來的現實問題和社會現象的看法,或者忙著澄清社會輿論的質疑,等等,于是,“二代”詞及其話題就熱起來了。這些概念主要始于網絡,然后再在社會中廣泛流傳使用,而現在已成了眾人皆談的公共話語。說來也巧,職?,F在就面臨著生源以“貧窮二代”為主體的尷尬。
近幾年,一些關于職校生源的調查報告就清晰地表明,“貧窮二代”已經是職校生源的主體。如朱孝平、張曉麗對浙江省金華市的一個調查顯示:“職業學校的學生多來自社會地位不高的家庭,經濟狀況較差。(注:‘父親從事的多是農民、務工人員等社會地位較低的職業’,約為普通學校的一倍;而普通學校來自社會地位較高,經濟狀況較好家庭,如父親是公務員、事業單位人員的,是職業學校的6-7倍)”“這一結論與國外的研究結果相仿,但是國內的差距更大。 ”(《職教論壇》2010(30):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生源狀況的比較)貧,是經濟狀況差;窮,是社會地位低。貧窮人家的子女成為職校生源的絕對主體,這種情況應當引起教育界乃至全國上下的重視。
當然,有識之士早已對此關注并呼吁。如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嚴雋琪2009年5月在山西調研時說:“我們應該設計一套職業教育體制,使設計者的子女也愿意在其中接受教育,而接受了職業教育之后能夠體面地在社會上發展。我們不能設計一套職業教育體系只是為了讓農民的孩子去接受教育,而設計者的子女不屑一顧……”。(《現代教育報》2009-9-9)嚴副委員長敏銳地看到有關現象及其原因,并尖銳地指出,我們的職業教育體制有缺陷,體制的設計者有問題。而體制和制度對一項事業來說,具有先決和關鍵的作用,也就是具有我們現在常說的“頂層設計”的重大意義。
眾所周知,在我們的教育制度設計中,中職學校是“學困生”的去處,高職院校是“低分生”的歸宿,而現在,職普、專本溝通的渠道又是狹窄而不通暢。在一個講究學歷與出身的社會,這就讓職校學生及其家長感到郁悶甚至恐懼——前途有多廣?這在工人日報2010年12月23日名為 《中職生就業率高幸福感低缺發展后勁難晉升》的調查中就表現得很清楚,而光文章中那幾個關鍵詞——“找工作是不難,可我們的起點低”、誰卡住中職生的“錢景”、何時能真正“吃香”——就刺痛著人們的心。因為職校學生出身低微,上升通道狹窄,所以國內富二代、官二代或有條件人家的“學困生”和“低分生”大都選擇留洋鍍金,于是,職校也就越來越成為“貧窮二代”的大本營了。
如何能改變上述現象,使職業教育體制設計者的子女也愿意在其中接受教育?看來,關鍵還在于是不是“接受了職業教育之后能夠體面地在社會上發展”。也就是說,職業教育要有強大的吸引力,要讓人感到上職校大有好處,大有前途,以至于包括職業教育體制設計者在內的有錢的、當官的,也愿意讓自己的子女在其中接受教育。而做好這件事,又絕不是教育部門一家力所能及的。
回想起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許多考上重點高中的學生首選入讀職校,主要就是因為職校畢業后國家管工作分配,生活有保障,上升有希望。當然,今天形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再與從前比不現實了。但是,如果我們在發展經濟的同時,把社會公平、民生福祉搞得盡可能的好些再好些,把“勞工神圣”的旗幟舉得高些再高些,把工農等勞動者的國家主人翁的地位落得實些再實些,把富、官代際傳輸的管道收得緊些再緊些,并且,讓公務人員真正回歸到“人民公仆”的角色,我想,那時,職業教育也就會告別二等教育的尷尬,會真正成了人人需要、面向人人的教育,而“貧窮二代”是職校生源主體的事也就會成為故事。顯然,這是個關系國家制度整體架構的“頂層設計”問題。
我們堅信,隨著國家不斷的改革發展,貧窮將消失,“貧窮二代”也會成為歷史。但是,我們現在要警惕,并要有得力的措施,不能讓“貧窮二代”現象在職校蔓延。
(作者單位:華東交通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