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創新背景下的我國國防知識產權政策分析

郭永輝，馮 媛

（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 管理科學與工程學院，河南 鄭州 450015）

合作創新背景下的我國國防知識產權政策分析

郭永輝，馮 媛

（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 管理科學與工程學院，河南 鄭州 450015）

在“軍民結合、寓軍于民”的新形勢下，原有的國防工業合作創新發生變化，軍民之間、國際間的合作創新越來越頻繁。合作創新中的國防知識產權問題日益凸現。本文首先分析了國防知識產權所獨有的保密性等特點。在此基礎上，深入剖析國防知識產權與合作創新的矛盾沖突，指出我國目前的國防知識產權政策對合作創新更多表現為一種約束機制。作為重要的借鑒參考，本文分析了西方主要經濟發達國家在國防知識產權方面的政策經驗。最后，針對現有國防知識產權制度的改革、完善，給出了幾點建議。

合作創新；國防知識產權；作用機制

冷戰結束后，世界各國都在試圖改變原來的封閉性、專用性、保密性強的消耗型國防，建立一個開放性、軍民兩用、平戰結合的增殖型國防。從20世紀90年代起，我國的國防工業也一改原有的計劃模式和封閉體制，實行軍事訂貨制度,從而使供需分離、政企分開。同時，我國提出了“軍民結合、寓軍于民”，構建國防科技工業新體系的發展戰略，國防工業市場逐漸面向包括非公有制經濟在內的民營企業開放。在此前景下，國防工業合作創新的形式變得豐富多樣，合作范圍和合作對象都發生了變化，合作創新不再僅局限于國防工業內部范圍，軍民之間、國際之間的合作創新也越來越頻繁。創新投資以及參與合作創新的主體變得多元化。此時，作為資源配置的重要標桿，國防知識產權成為無法回避的重要問題。它決定著合作創新主體在知識資產方面的權力關系,直接影響著各創新主體的行為關系和實施手段。現有的國防知識產權政策能否適應新形勢下國防工業合作創新的發展要求？國防知識產權的利益調節機制,能否有效激發各創新主體的積極性？由于國防知識產權的特殊性,國防知識產權的改革與完善不能照搬、照套民用領域和國外的做法。如何針對我國國情完善現有國防知識產權？這些都值得深入研究與思考。

1 我國國防知識產權的特點

國防知識產權是國防工業系統產生和使用的知識產權，包括國防專利、技術秘密、著作權和商標權等等。與一般知識產權的性質一樣，國防知識產權作為智力勞動成果，它具有專有性、時間性和地域性等特點。然而，由于國防知識產權的國防服務性、軍事上的壟斷性、產權主體的團體性等特點，使其又有別于一般知識產權，具體表現為：

（1）國防特性。國防知識產權以國防服務為主要目的，相當多的國防知識產權經過產業化后形成的產品多為武器裝備性軍品。國家對國防知識產權在國防領域擁有絕對壟斷權和免費使用權。

（2）不完全市場性。由于在國家安全方面的特殊地位，國防知識產權不能完全按照市場規律進行交易，其交易行為和交易市場具有很強的行政性。國家對國防知識產權的國內和國際交易實行嚴格管制。涉及國家戰略武器裝備生產的國防知識產權，將被禁止參與各類市場上的經濟行為。

（3）產權主體的唯一性、團體性。與一般知識產權的投資主體多元化不同，我國的國防知識產權投資來源單一。多數國防知識產權都是在國家巨額投資下產生的,國家是知識產權的唯一所有權主體［1］。這一點以立法形式在《國防法》中有明確規定。國家代表全體人民進行投資，并依法擁有對國防知識產權進行支配、使用、二次開發的權利。國防知識產權主體的這一團體性質充分說明了國防知識產權具有公權特性。

（4）保密性。國內外大量實踐證明，只有對相當多的國防知識產權采取保密措施才能有效防止侵犯知識產權行為的發生。與一般技術或商業秘密的“保密”有所不同，企業的技術或商業秘密僅關注企業自身利益，而國防知識產權著眼于國家安全利益，必須嚴格遵守《國家保密法》的要求。國防知識產權的形成、發展和使用都只能局限在特定的時域和空域，具有很強的保密性。因此，國防知識產權在申請、審查、轉讓、實施和查詢中都被設置于保密狀態，存在諸多限制。此外，保密的客體不僅局限于技術秘密，還包括國防專利以及具有國防性質的著作權 （例如計算機軟件）等等。

因此，與一般知識產權明顯不同，國防知識產權具有強烈的政治色彩、公益性色彩。對其管理和保護過程中所依據的法律眾多［2］，不僅要遵循具有普遍適用性的《專利法》、《商標法》、《著作權法》等國家知識產權法，以及 《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TRIPS）等國際公約，而且還必須遵循《國防法》、《國家保密法》和《國防專利條例》等專門的法律法規。

2 我國國防知識產權政策對合作創新的作用機制分析

合作創新的本質是形成一個知識流動的創新網絡。在國防企業合作創新中，各利益主體參與創新網絡的主要目的是整合外部資源和知識，提升自身創新能力，以便獲得更多知識產權，保持企業的長久競爭優勢。要想真正促成、促進國防系統的合作創新，形成高效的知識流動至關重要。然而，與在自主創新中表現的激勵作用機制不同，我國國防知識產權在國防企業合作創新中更多地表現為一種約束機制。

（1）國防知識產權的“公權”性質與《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TRIPS）等國際公約中知識產權是私有權利的觀念相抵觸。私權性是知識產權的本質屬性。TRIPS協議在其序言部分要求“全體成員承認知識產權為私權”，這一規定為有效保護知識產權確定了基調。而從我國傳統來看，“公有”思想非常濃厚，認為知識產權這些創新成果的獲得離不開社會的知識寶庫，這些智力成果是一種社會性質的產品，應由每一個社會成員共同享有、無償使用。這一“公有”思想在國防知識產權方面有充分體現。《國防法》明確規定，國家直接投資形成的用于國防目的的技術成果屬于國防資產，歸國家所有。然而，國家作為國防知識產權的所有者，并不直接參與知識產權的創造和運作，這就產生了兩方面問題。其一，國防知識產權的唯一性和公權性，形成了不對稱的產權權利和義務。國防知識產權一旦被研發組織創造出來，就會被國家（軍方）無償使用，而且可以是非合同范圍內的多次無償使用。知識產權的研發組織雖然創造了知識產權卻無權交易，它只承擔知識產權的創造義務，沒有獲取收益的權利，致使知識產權的研發組織在創新實踐中缺乏足夠的積極性。創新活動更多地依靠權威指令來推動，低效率、高浪費等情況大量存在。其二，國防知識產權的唯一性和公權性，實際上造成了產權界定的不明晰,即國防知識產權的權利歸屬在法律上不明晰,在事實上不確定。例如，軍品研制合同中規定，研發的技術成果屬國家所有,研發組織保留專利申請權和持有權,而軍方擁有無償調用的權利。此時的專利持有權并不具有排他性,這導致了嚴重的“外部性”,研發組織的智力成果被無償轉移，而無法從中獲得足夠收益或補償，使得研發組織在創新過程經常有意隱瞞技術。上述問題直接造成了合作創新過程中的利益失衡問題。這種失衡的利益調節機制，易使合作創新總體效益呈現“總和為零”甚至“總和為負”的結果，使得合作創新組織缺乏有效的激勵機制，無法激發企業合作創新的積極性。

（2）開放式創新體系與國防知識產權的封閉式管理之間存在沖突。我國國防工業十分看重自主創新，以激勵自主創新為原則，將增強企業的自主創新能力作為發展規劃的戰略基點。然而，受分工專業化、經濟全球化趨勢與科技快速進步的沖擊，國防企業已經不再有足夠的資源完全掌握全部研發設計活動，取而代之的是專注自身核心能力并以協同的方式來獲得外部伙伴的資源與核心能力。因此，自主創新不是封閉的創新,而是建立在合作基礎上的開放式創新。此外，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軍用技術和民用技術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黨中央從國家創新體系戰略高度為國防科技工業發展確定的 “軍民結合、寓軍于民”重大方針，也要求軍民技術實現雙向共享和轉移，實現軍民在基礎研究、應用研究開發、產品設計制造等方面的有機合作。開放式創新的核心內容之一是知識產權［3］。它要求企業的知識產權創造、保護和管理理念從閉關自守獨享走向開放合作共贏。在開放式創新體系下，參與國防合作研發的創新主體呈現多元化,科研投資也呈現多元化趨勢,國防知識產權制度結構也將面臨由單一主體向多元結構演變的趨勢，知識產權可能被國家、軍工企事業單位、民用企業或科研單位甚至科研個人所共有。然而，目前我國國防知識產權的不完全市場性、國防專用性、保密性強的封閉式管理體制與開放式創新體系存在沖突，導致無法建立有效的、開放式的合作研發平臺，直接影響著“軍民結合、寓軍于民”的國防工業體系的建設與發展。

（3）國防知識產權所獨有的特點進一步加劇了知識產權與合作創新之間的矛盾沖突。合作創新是跨學科、跨組織、跨國家甚至跨地域的知識共享合作組織。由于知識的無形性、外溢性、合作成員的合作競爭性等特征,在合作創新中容易產生知識產權專有性和知識共享性的沖突［4］。而知識的外溢性、無地域性特征，使得知識產權的地域性與合作創新的無地域性存在沖突［5］。相較于一般知識產權，國防知識產權的國防專用性和保密性等特征，進一步加劇了知識產權與合作創新間的矛盾沖突。一方面，國防知識產權的國防專用性，使得國防知識產權的運作和轉移只能局限在一個相對獨立的封閉系統內進行，研發合作的對象與范圍都大大縮減；另一方面，國防知識產權的保密性與知識外溢性存在矛盾。由于知識的外部性，在知識交流和組織學習過程中企業的知識容易向合作伙伴流動，形成知識溢出。溢出的知識包括企業提供給合作伙伴共享的知識和不在共享范圍的企業其他知識。知識溢出是合作創新組織中必然發生的現象，也是各個組織成員所最為關注的問題。通過成員間的合作關系，組織成員能夠共享知識溢出所帶來的利益。借助知識流入，合作成員的創新能力得以提升。然而，國防知識產權嚴格的保密措施大大限制了知識外溢和流動，這種限制充分體現在合作創新的構建、運行等全過程，給國防企業的合作創新造成巨大困難。

上述分析表明，國防知識產權與合作創新存在較嚴重的矛盾沖突，這將在較大程度上束縛著企業自愿拿出核心知識進行交流和共享，影響知識在創新網絡內的高效流動。國防知識產權的約束作用將嚴重影響國防企業合作創新行為的產生與實施，并直接影響到合作創新效率和效果的發揮。若不對現有的國防知識產權制度、政策或觀念進行變革，在自主創新系統中知識產權所表現的激勵作用機制將無法在合作創新系統中有效體現。

3 西方主要經濟發達國家的國防知識產權政策分析

冷戰結束后，西方主要經濟發達國家根據各自國情對其知識產權歸屬、保密等相關國防知識產權政策做了大量修改，以適應國際和平主旋律下的“軍民一體化”的國防建設要求。

（1）知識產權歸屬方面。

對于國防工業最為發達的美國，其國防知識產權也曾長期奉行“誰投資,誰擁有”的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民營企業的知識產權權益，使擁有大量高新技術的民營企業不愿與國防部合作。隨著國防工業改革的不斷深入，美國知識產權制度建設與改革也深入展開，l980年通過的《拜-杜法案》，明確允許政府投資所獲得的專利歸完成單位，要求必須申請專利，并加速專利的實施。進入20世紀90年代,美國改變了國防研發經費絕大多數由政府買單的現象，改為以民營投資為主體。2000年美國研發總經費為2450億美元，其中聯邦政府投資只有650億美元，所占比例26%，其余為民營投資［6］。政府通過《專利法》、《聯邦采辦條例》（FAR）和《聯邦采辦條例國防部補充條例》（DFARS）等法規來約定國防合同中的知識產權歸屬與分享。進一步，美國政府采取有條件放權措施,制定了靈活的國防知識產權歸屬和利益分配的政策。2001年,國防部公布一份指南性文件 《知識產權通向商業之水——與商業公司談判知識產權時的問題和解決辦法》［7］，規定專利所有權大多數由承包商保留。在特殊情況下根據國防安全需要,國防部才能擁有所有權。在承包商保留所有權時,國防部享有為國防目的的不可撤銷的免費使用權。這一規定同樣適用于技術秘密。版權方面,也歸合同承包商所有，國防部享有為國防目的免費使用權和向公眾傳播的權利。這樣，在保證國家國防利益的前提下,多數知識產權歸承包商保留,政府只擁有為國防目的的免費使用權和轉讓的審批權，即使國防部支付了100%的研發費用也只要求取得許可使用權。此外，《聯邦技術轉移法》、《技術轉讓商業化法》、《美國發明人保護法》等法律法規也進一步激勵和保護了技術創新組織和個人，調動了社會力量參與國防建設。知識產權歸屬與分享問題在法律層面的明晰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美國國防工業合作創新過程的巨大知識產權障礙。美國軍民合作、軍轉民、民轉軍的渠道都很暢通，軍品科研生產的創新能力很強。

英國政府最初也將由政府資助的研究項目所產生的知識產權歸國家所有。經過長期實踐后，英國政府認為研發組織作為知識產權的創造者，對創新成果最為了解，能夠進行后續的二次開發，知道如何管理、保護、轉化和應用，應當作為相關責任的承擔者和利益的獲得者。因此，英國政府已經將知識產權的國家所有改為歸項目研發組織所有，這有利于充分保護研發組織的利益，激發其技術創新的積極性。

（2）保密方面。

國外國防專利的保密管理通常采用對普通專利申請進行保密扣押的方式，由隸屬國防部的專門機構對國家專利主管部門受理的專利申請進行保密篩選和保密審查,以防止涉及國防安全的發明創造通過申請普通專利被公開。進行專門扣押專利申請后的做法大致有兩種［8］：一種是解密以前授予專利權,如德國、比利時、丹麥等;二是解密以前不授予專利權,如美國、法國、英國等。一旦確定為國防專利（或保密專利），從專利申請開始的整個保密期間均受到本國保密法和其他相關法規的約束,違者將受到懲罰。針對國防專利的保密問題，許多國家在專利法中有明確規定。例如俄羅斯在2003年3月頒布的新專利法中,新增一章“保密發明的保護”。丹麥也專門制定了《保密專利條例》。由于限制了國防專利在民用領域的推廣應用，各國均給予專利者合理的保密補償。此外，為激勵創新，一些國家對國防專利保密時間有所限制，以便及時解密推廣應用。例如美國專利保密的時間為一年,一年后大多轉為普通專利。

國外在國防知識產權方面的經驗和相關制度,值得我國借鑒。然而，各國的國防知識產權政策都是根據各自國情制訂的，由于政治制度、經濟水平以及法律傳統等方面的差異，應該辯證地看待和采納。

4 新形勢下我國國防知識產權的政策思考

隨著軍民合作、國際間合作創新的不斷深入，現行的《國防法》規定的“所有國家投資產生的國防技術成果歸國家所有”已不能適應新形勢下的國防工業發展需求。筆者認為有必要改革現有的國防知識產權政策，完善其立法體系，并加強國防知識產權管理，以滿足航空企業合作創新的需要。

（1）國防知識產權改革要堅持適當放權原則和利益平衡原則。一方面，國防知識產權事關國家安全，應該有別于一般的知識產權，國家應該在國防專用領域對國防知識產權擁有絕對壟斷權。盡管國家對國防知識產權擁有充分產權,但并不直接參與知識產權的創造和運作，無法保證知識產權的保值增值和后續開發。因此，有必要適當放權。將國防知識產權的所有權與使用權適當分離，在保證國防知識產權所有權屬于國家的前提下，允許研發組織獲得使用權，依法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和處分知識產權的權利。甚至在保證國防安全的前提下，允許參與國防知識產權的研發組織擁有部分所有權，國家只保留用于國防目的的免費使用權、必要的外貿介入權和適當比例的收益享受權。在此情況下，國家所有權自始至終是存在的，不會因為產權掌握在研發組織手中而改變國家所有權的性質，它只改變了國家行使權利的方式。當知識產權隨著形勢發展降密或解密后，政府通過審查后可以把這些知識產權完全授權給企業，以鼓勵知識產權的推廣、應用。另一方面，堅持利益平衡原則。在向研發組織讓渡部分權利的基礎上，應充分發揮國防知識產權的利益調節機制。知識產權制度的核心是在明確產權的基礎上，合理保護知識產權所有者和創造者的利益。利益是合作創新主體間的聯系紐帶，也是創新的動力源泉。利益的分配是決定合作成敗的關鍵因素之一。國防知識產權作為重要的利益調節機制，直接影響著創新主體的行為關系和實施手段。目前這一利益機制是失衡的。充分發揮國防知識產權的利益平衡機制需要在立法上遵循利益平衡原則,對產權創造者的收益權予以確認。在保證國家安全的前提下，兼顧國家、軍工企業和民營企業甚至個人的利益。健全國防知識產權的評估制度和交易機制，允許國防知識產權在適當范圍進行交易，這樣可以在滿足國家特殊需求的同時，彌補產權創造者的利益損失。對于軍民合作、國際間合作以及軍工合同范圍外的國防知識產權使用，堅持按照市場價格有償使用和付費使用。

（2）完善我國的國防知識產權立法體系，并加強國防知識產權方面的國際合作。一方面，探索建立與國民經濟知識產權制度相一致的國防知識產權立法體系，突破軍民合作創新的知識產權障礙。由于國防知識產權自身的特殊性以及我國國防知識產權制度建設起步較晚，國防知識產權法律體系尚不完善，與國民經濟知識產權管理體制、法律制度無法接軌,嚴重影響了“軍民結合”建設的深入實施。此外，國防知識產權歸屬與分享方面一直缺乏指導性的政策。在已經頒布的國家有關知識產權的法律和法規中,都對國防知識產權歸屬作了除外規定,而專門的《國防法》、《武器裝備采購條例》、《武器裝備科研管理條例》等法律法規,均沒有對國防知識產權做出明晰的產權界定。2003年國防科工委發布的《國防科工委關于加強國防科技工業知識產權工作的若干意見》，針對國防專利等知識產權歸屬做出的規定也屬于行政規章,法律效力低。因此，應加快對國防知識產權方面的立法，明確產權歸屬和利益分配，以保障國防知識產權交易的有序進行，促進合作創新的開展。此外，現有的國防知識產權法律過于原則，不利于實際操作,應出臺相應的實施細則。另一方面，在完善國防知識產權國內立法體系的同時，針對國防工業的國際合作創新，應加強國防知識產權的國際合作。迄今為止，我國已同152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科技合作關系，其中涉及眾多軍事研發合作。為方便解決知識產權爭端，保護知識產權，我國已經加入了包括《巴黎公約》、《專利合作條約》在內的眾多國際條約，并同100多個國家簽訂了政府間科技合作協定，對國際合作中的知識產權問題達成了協議。2006年，我國科學技術部制定了 《關于國際科技合作項目知識產權管理的暫行規定》，規定了國際科技合作中知識產權歸屬問題的處理原則。針對國防領域的國際間合作創新，為避免知識產權爭議，應遵循相關國際公約和慣例。同時，針對各國在國防知識產權的保護和歸屬方面做出的強制性規定，在國際間合作創新過程中，必須遵循各國的強制性規定。此外，可參照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簽訂了雙邊或多邊協議,允許相互申請國防專利，以促進國防領域的國際合作創新。

（3）應加強國防知識產權的管理，改革現有的保密措施。一方面，應尊重和重視國防知識產權，加強管理。美國非常重視國防知識產權的管理，幾乎所有的武器研發合同都有明確的知識產權條款。在明確知識產權歸屬（多數歸合同承包商所有）的同時，詳細規定了政府的介入權。在美國，當慣例交付和標準許可權不足以平衡承包商和國防部的利益時，還可進行專門的知識產權談判。雖然我國的武器研發或采辦合同也對國防知識產權有所規定,但可操作性較差,合同約定軍方擁有無償調用權利。我國應將知識產權充分納入武器研發和采辦合同中，并將知識產權納入合同成本，以鼓勵創新的積極性。同時，成立由國防部直接領導的國防知識產權保護與管理機構，建立國防知識產權管理的報告和檢查制度，定期檢查國防專利的使用權和決策權的執行，技術秘密的保護以及補償政策的執行等情況。建立國防知識產權的協作機制和信息共享平臺，有效利用國防知識產權信息，促進合作創新過程國防知識產權之間、國防知識產權與一般知識產權之間的交融和創新。另一方面,在加強國防知識產權管理的同時，應進一步改善現有的保密辦法與措施。國防知識產權保密制度存在嚴重失衡現象。我國國防知識產權更多的是強調保密問題，在國防知識產權的查詢、申請、轉讓、實施中存在諸多限制。目前,世界各國知識產權的工作重點已從“保護”轉向“應用”。過多地強調保密，不利于國防知識產權的信息交流，使得重復立項現象頻繁，也不利于合作創新的組織構建和成功運行；我國對國防知識產權降密、解密的意義認識不足,一些已經不需要保密的國防知識產權仍然沒能解密。迄今為止，我國解密的國防專利只有4件。因此，應當建立國防知識產權降密、解密機制,定期對國防專利進行審查,對無需保密的及時解密,并發布解密信息。同時，探索封閉之外的保密辦法，例如對于一般保密等級的國防知識產權利用合同條款進行法律約束。此外，應強化軍方的保密意識。在軍方與企業的合作過程中，經常遇到軍方對企業的技術或商業秘密保護不力的問題。在投標過程中，無論中標與否，軍方都會濫用投標方案中屬于企業的知識產權。

［1］袁俊.如何破解軍工產品知識產權管理難題［J］.國防科技工業,2008,（7）:50-52.

［2］王九云,繆蕾,白莽.我國國防知識產權的十大特點［J］.中國科技論壇,2007,（8）:84-87.

［3］Henry C.Open Innovation:The New Imperative for Creating and Profiting from Technology［M］.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 2003.

［4］蘇世彬,黃瑞華.合作聯盟知識產權專有性與知識共享性的沖突研究［J］.研究與發展管理,2005,17（5）:69-74.

［5］何瑞卿,黃瑞華,徐志強.合作研發中的知識產權風險及其階段表現［J］.研究與發展管理,2006,18（6）:77-82.

［6］管傳芳,劉平.美國國防部的知識產權管理［J］.中國發明與專利，2006,（7）:74-75.

［7］陳海秋,陳昌柏.國防科技工業中長期科技發展中知識產權問題研究［J］.科技與法律,2004,（2）:88-90.

［8］王林.對國防知識產權歸屬制度的思考［J］.國防,2007,（1）:61-63.

Military Intellectual Property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ooperative Innovation

Guo Yonghui，Feng Yuan
（School of Management,Zhengzhou Institute of Aeronautical Industry Management,Zhengzhou 450015,China）

With the new situation of civil-military integration and combining military with civilian support,traditional cooperative innovation is changing.Cooperative innovation between civil and military,or among international countries become more and more frequent.The problem of military intellectual property is increasingly apparent.Firstly,characteristics of military intellectual property are analyzed.Secondly,conflicts between military intellectual property and cooperative innovation are studied.The constraint mechanism of military intellectual property for cooperative innovation is pointed out.As important reference,the experience and policy of military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 major western developed countries are given.Finally,some suggestions for military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 our country are proposed.

cooperative innovation;military intellectual property;michanism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10YJC630066），航空科學基金（2010ZG55025），河南省教育廳自然科學研究計劃項目（2010A630046）。

2011-03-09

郭永輝（1976-），男，河北行唐人，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管理科學與工程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研發設計鏈管理、復雜制造系統管理。

F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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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譚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