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慈 《夜鶯頌》的翻譯顯化——基于語料庫的多譯本對比研究

羅美玲

（桂林電子科技大學，廣西 桂林 541004）

濟慈 《夜鶯頌》的翻譯顯化
——基于語料庫的多譯本對比研究

羅美玲

（桂林電子科技大學，廣西 桂林 541004）

運用語料庫方法，對濟慈的頌詩 《夜鶯頌》的查良錚、朱維基、屠岸三個譯本中的顯化進行定性和定量研究，從概念功能信息顯化、人際功能信息顯化和語篇功能信息顯化三個方面展開分析。研究表明，由于譯者的風格及其所關注的讀者層次以及所采用的翻譯策略和方法的不同，各個譯本的顯化處理各有側重。整體而言，屠譯本的顯化程度最高。

語料庫； 《夜鶯頌》；漢譯文本；顯化；效果

翻譯始于與文化背景不可分割的特定場合中的文本（text-in-situation）[1]。在源語文本生成過程中，作者常常隱去與讀者共享的或讀者已知的語言信息和、文化信息和邏輯關系，或采用替代、省略等手段，避免重復上下文中不言自明的信息。然而，由于源語和目的語語言文化間的差異，這些信息對于目的語文本讀者不再具有自明性[2]。為了方便目的語讀者的理解、提高譯文可讀性，譯者常常需要將這些信息根據具體語境條件推導并加以明示，即顯化（ explicitness/explicitation）。

一、顯化的表現形式以及動因

Vinay&Darbelnet首倡顯化是一種翻譯技巧，并將顯化分為詞匯顯化和信息，引發了關于顯化的本質、表現形式以及動因的研究[3]。Blum-Kulka提出顯化具體表現為銜接形式的顯化[4]。Kenny和Bernardi指出顯化研究應考慮到原語和目標語的異同[5-6]。Klaudy將顯化分成強制性顯化、非強制性顯化、語用顯化和翻譯固有顯化。強制性顯化包括句法顯化和語義顯化，非強制性顯化是由于不同語言篇章構建策略和文體偏好的差異所致[7]。國內，賀顯斌證實了英譯漢有較高程度的顯化，并指出英譯漢中的顯化主要通過使用增詞、改用具體詞、轉換人稱、轉換辭格等手段實現[8]。柯飛主張顯化還應包括意義上的顯化轉換，并從語言、譯者、社會文化、文本等角度探討顯化的動因[9]。胡開寶、朱一凡依據Halliday對語言功能的劃分，按照源語文本隱含信息所實施的語言功能，把顯化分成概念功能信息顯化、人際功能信息顯化、語篇功能信息顯化[2]。

本文參照上述觀點，結合《夜鶯頌》的原文和譯文的特點，采用自主開發的濟慈英漢平行語料庫和Concapp等軟件，對查良錚、朱維基、屠岸譯本中對概念功能信息、人際功能信息和語篇功能信息的翻譯處理進行定量和定性分析，并考查各類信息的顯化程度及其效果。為方便起見，三個譯本分別簡稱為查譯、朱譯和屠譯。

二、《夜鶯頌》三個譯本中的顯化

（一）《夜鶯頌》三個譯本的主要文體特征比較

《夜鶯頌》寫于1819年。全詩分8個詩節，每詩節10詩行，共計80行，593個詞。查譯本、朱譯本和屠譯本分別于1959年、1983年和1997年問世。3個譯本的詩節和詩行數均與原文完全一致，但各個譯本之間也表現出一定的文體特征差異。本文分別以語句總數、詩歌行數為檢索項，運用Concapp軟件計算，并進行分析，所得數據如表1所示。

表1 原詩與三個譯本主要文體特征比較

遵循學界慣例，英語以詞為單位，漢語以字為單位，統計出原文與各個譯文的形符數和類符數。形符為文本的總字數，類符是指文本一共有多少不同的詞形。算出各個文本的類符形符比。類符形符比通常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文本作者使用的詞匯量大小和遣詞的變化性。比率越高，作者用詞的變化性越大。分析發現，各個譯本的字符數都大于原文。換言之，各個譯文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顯化。原文與查譯本、朱譯本和屠譯本的形符比分別為1:1.45、1:1.47、1:1.58，3個譯本的類符形符比均略低于原文，差值分別為1.03%、0.39%、0.07%。顯見，屠譯本最富于變化且變化程度最接近原文。

將原詩中的標點符號按出現次數降序排列，依次為逗號、分號、句號、冒號、破折號。3個譯文和原文的標點符號類型完全一致，總數也極為接近。從文本中各標點符號所占該文本標點符號總數的百分比來看，查譯本最接近原文，朱譯本次之，但差別均在2%以內；屠譯本異動最為明顯，句號的比例超過原文5%，冒號則低于原文5%。可見，各個譯本的顯化主要體現在句長上。

原文、查譯本、朱譯本和屠譯本的平均詩行長詞/字數分別為 7.45、10.80、10.99和 11.76，即各個譯本的詩行形式均有拉伸，屠譯本最為明顯。原文、查譯本、朱譯本和屠譯本中最長詩行和最短詩行字數的比例依次為1:3.33、1:2.17、1:3.40、1:2.29。將句號、問號和感嘆號視為語句的標記，得出原文和查譯本、朱譯本、屠譯本的句子總數分別為 21、23、22、28， 平均句長分別為 28.38、37.57、39.95、33.61。顯見，就文本形式變化程度而言，朱譯本的顯化程度最高且與原文最為接近。

原詩由五步抑揚格寫成，各節的韻腳極為工整。除了第六節，各節的尾韻均為abab cde cde。查良錚先生的譯本可謂以詩譯詩，各詩節的尾韻安排與原詩極為相似[10]，朱譯本次之，屠譯本較為自由。

就文字總量和類符形符比而言，各個譯文都存在程度不等的顯化，屠譯本最明顯且最富于變化且變化程度最接近原文。就文本形式變化程度而言，朱譯本的顯化程度最高且與原文最為接近。就韻律而言，查譯本與原詩極為相似，朱譯本次之，屠譯本較為自由。

（二）《夜鶯頌》3個譯本與概念功能信息顯化

概念功能信息顯化是指譯者使源語文本中隱含的概念功能信息明朗化。本文從文化信息顯化和概念信息顯化兩個方面進行分析。

1.文化信息顯化

由于源語和目的語語言文化規范的差異，譯者必須是雙語和雙文化的，他不僅需要精通兩種語言，亦需要熟悉兩種文化[1]。唯此，才能根據目的語語言文化規范，重新確定具體語言文化信息是明示還是隱含，必要時明示原文隱含的一些信息，以保證翻譯這一特殊語言交際活動的成功[3]。《夜鶯頌》中最典型的源語文化現象是隱含了大量神話、宗教和文化意象。

本文分析3個譯本對《夜鶯頌》中Lethe，Dryad， Flora， Provencal song， Hippocrene， Bacchus， Poesy， Queen-Moon， starry Fays， Ruth，Charm'd magic casements等意象的處理。各意象對應的譯文為：（1）查譯本：列斯忘川、仙靈、花神、戀歌、靈感之泉、酒神、詩歌、月后、星星、露絲、窗扉（美女）；（2）朱譯本：迷魂河、樹精、花香、歌唱、靈泉、酒神、詩神、月后、星星的妖精、露絲、魔法似的窗格； （3）屠譯本：忘川河水、林中天仙、花神、歌人的吟唱、詩神的泉水、酒神、詩神、月亮皇后、群星仙子、路得、窗里人。這些詞在3個譯本的顯化翻譯各為4、2、7次。此外，屠譯本運用解釋性翻譯方法，以腳注的方式給出了關于Provencal song， Hippocrene，Lethe，Ruth，Charm'd magic casements等5條注釋，查譯給出了后3條，朱譯未給出注解。查譯本和屠譯本對后3條注釋的處理如下：

例1， One minute past,and Lethe-wards had sunk

查譯本：于是向著列斯忘川下沉（注釋：冥府中的河，鬼魂飲了它便忘記前生的一切，亦譯“忘川”。22字）

屠譯本：一會兒，我就沉入了忘川河水（注釋：希臘神話中的冥府之河，名烈溪，鬼魂飲了此河之水，便忘卻人間的一切。29字）

例2， Perhaps the self-same song that found a path/Through the sad heart of Ruth,when,sick for home/She stood in tears amid the alien corn;

查譯本：或許這同樣的歌也曾激蕩/露絲憂郁的心，使她不禁落淚/站在異邦的谷田里想著家（注釋：據“舊約”，露絲是大衛王的祖先，原藉莫艾伯，以后在伯利恒為富人波茲種田，并且嫁給了他。36字）

屠譯本：恐怕這同樣的歌聲也曾經促使/路得流淚，她滿懷憂傷地站在/異地的麥田里，一心思念著家邦（注釋：據《圣經·舊約·路得記》，路得離開原籍摩押，定居在伯利恒，為波阿斯干活，與之結婚。《舊約》上未寫夜鶯的歌聲，也未寫路得流淚。此處為濟慈的想象。57字）

例 3，The same that oft-times hath/Charm’d magic casements,opening on the foam/Of perilous seas,in faerylands forlorn.

查譯本：就是這聲音常常/在失掉了的仙域里引動窗扉：/一個美女望著大海險惡的浪花。（注釋：中世紀的傳奇故事往往描寫一個奇異的古堡，孤立在大海中；勇敢的騎士如果能冒險來到這里，定會得到財寶和古堡中的公主為妻。這里講到，夜鶯的歌會引動美人打開窗戶，遙望并期待她的騎士來援救她脫離險境。88字）

屠譯本：這歌聲還曾多少次/迷醉了窗里人，她開窗面對大海/險惡的浪濤，在那失落的仙鄉。（注釋：中世紀的傳奇故事中，常常講美麗的公主被囚禁在海中古堡里，英勇的王子泅過驚濤駭浪，救出公主，并獲得她的愛情。此處，濟慈想象夜鶯的歌聲打動了美人的心，使她打開窗戶，盼望騎士到來。也可能是指希臘神話中希羅與勒安得的故事。97字）

據分析統計，上述三項的翻譯中，查譯給出的注釋的字數比與屠譯的比例為1：1.32，1：1.58和1：1.10。整體而言，屠譯的顯化程度最高，較注重源語文化信息的傳遞。

2.概念信息顯化

概念信息顯化指交代源語文本中隱含的蘊涵引伸、象征或抽象意義的詞匯在具體語境中的意義。大量使用意義籠統詞匯、抽象詞匯、修飾詞是濟慈頌詩鮮明的語言特色之一。

濟慈的六大頌詩中，如果以行數計算，形容詞出現的次數約占90.31%，幾乎每行出現一次[11]。《 夜鶯頌 》 中 ， palsy， youth， despairs， Beauty，Love，Death等名詞被賦予了特殊的含義。對應的譯文為： （1）查譯本：癱瘓、青春、絕望、“美”、愛情、死亡，各詞都保留了抽象含義，風格比較一致；（2）朱譯本：老人、年輕人、疲乏、“美”、“愛”、死神，含2例顯化，各個詞的風格照應較好； （3）屠譯本：癱瘓者、青春、絕望、美人、愛情、死神，含3例顯化，各個詞的風格各異，兼有指人、神和抽象概念的詞匯。整體而言，屠譯顯化程度最高，查譯和朱譯各詞的風格一致性較好。

此外，頻繁地使用精妙傳神的修飾詞以取得簡約、含蓄的文體效果也是《夜鶯頌》的語用特色之一。下文重點分析兩類： （1）普通形容詞，如easeful Death； （2）現在分詞，如 deceiving elf，tastingof， wakingdream。

例4， Adieu!the fancy cannot cheat so well/As she is fam’d todo,deceivingelf.

查譯本：別了！幻想，這騙人的妖童/不能老耍弄它盛傳的伎倆。

朱譯本：再會喲！幻想這欺人的妖精/不能那么順利地耍弄她那聞名的絕技。

屠譯本：再見！幻想這個騙人的小妖，/徒有虛名，再不能使人著迷。

例5，I have been halfin love with easeful Death.

查譯本：我幾乎愛上了靜謐的死亡。

朱譯本：我差點兒愛上了安閑的死神。

屠譯本：幾乎墮入了死神安謐的愛情。

以上兩例中，例4翻譯deceiving時，需要顧及另外三個關鍵詞：adieu，elf和fam’d。Adieu有“永別”的含義。句中elf與fancy是同指。濟慈的作品中頻繁地傳達幻想對詩歌靈感的重要性，往往暗含褒義。elf的意思是“小精靈、矮人、淘氣鬼、惡作劇的人、惡人”，兼有褒貶暗示。fam’d有“好名聲”、“久負盛名”的含義。翻譯deceiving和elf時，需要將這些含義傳遞給讀者。查譯本將這些信息譯為“騙人的妖童”、“盛傳的伎倆”。朱譯本譯為“欺人的妖精”、“聞名的絕技”。屠譯本則譯為“騙人的小妖”、“徒有虛名”，并根據前后文補充“使人著迷”，暗含曾經為之著迷、而今滿懷惆悵之意。因此，查譯最為明晰，屠譯相對含蓄但最為傳神，朱譯略悖原意。例5中，朱譯將half譯為“差點兒”，暗含僥幸逃脫之意，與原文的惆悵之情不符。查將Death譯為“死亡”，與前文中的花神、酒神等照應不周。屠譯文中“墮入”與“愛情”的搭配巧妙地保留了原文中easeful Death暗含的矛盾修飾法。就意義籠統詞匯、抽象詞匯、修飾詞的翻譯而言，屠譯的顯化程度最高且最為傳神。

3.《夜鶯頌》3個譯本與人際功能信息顯化

人際功能信息顯化是指譯者凸現原文隱含的人際功能信息。包括： （1）人物關系的顯化； （2）動作發出者和承受者的顯化； （3）情態意義的顯化，即交代源語文本中人物的語氣和態度； （4）評價意義的顯化，即交代語篇中人物的情感、對事物的判斷和評價[2]。下文重點考查（2）、 （3）兩項。

關于人物關系的顯化，重點分析各個譯本對作為修飾成分的過去分詞的翻譯，以考查譯者對動作發出者和承受者關系的處理。原文中出現了light-winged Dryad， deep-delved earth，beaded bubbles， leaden-eyed despairs， embalmed darkness，mused rhyme，buried deep等暗示動作的發出者和承受者關系的詞。這些詞在各個譯文中都存在一定程度的顯化。例如，原作中表示狀態的full-throated，在查、朱、屠三個譯本中分別譯為“放開歌喉”、“引吭高歌”、“放開嗓門”，都轉化為主動動作。又如，查譯本將Here，where men sit and hear，each other groan譯為“這使人對坐而悲嘆的世界”，轉換了動作發出者和承受者的關系。有被動含義的短語purple-stained mouth在查、朱、屠三個譯本中分別譯為“給嘴唇染上紫斑”、“使嘴上染著紫色”、 “把杯口也染成紫色”，隱含動作的發出者。有被動含義的短語Not charioted by Bacchus and his pards在查譯本、朱譯本、屠譯本3個譯本中分別譯為“不用和酒神坐文豹的車駕”、“不乘酒神和他群豹所駕的仙車”、“不用伴酒神乘虎豹的車出行車駕馳騁”，由原來的被動關系轉化為主動語態，表達并列關系。原文中表示性質的短語Tasting of Flora and the countrygreen在查譯本、朱譯本、屠譯本3個譯本中分別譯為“令人想起綠色之邦”、“使人領略到花香和綠野風光”、“嘗一口，就想到花神，田野綠油油”，前兩個譯文直白地顯化施動者，最后一例則補充出受動者并將其處理為動作的發出者。可見，由于英語和漢語的語言規范差異，各個譯本皆傾向于明示原文暗含的動作發出者和承受者的關系，且都常用主動句式表示原文中暗含的被動含義。

情態意義的顯化。首先，以感嘆詞和感嘆號為檢索項，提取原文和各個譯文中含這些信息的語句，分析譯文與原文的照應關系。然后，統計這兩個檢索項在原文和各個譯本中的數量，扣除各個文本中兩項同時出現的數量，得出各自的感嘆語氣數量。最后，將該數量與英語原文對應關系的語句相減，求得并非譯自原文感嘆語氣的漢語語句數量，亦即語句之間感嘆關系顯化例證的數量。原文和查譯本、朱譯本和屠譯本中的感嘆語氣數量依次為14、21、17和25次，三個譯本中感嘆語氣顯化數量依次為7、3、11。從各個譯本中感嘆語氣的種類來看，除了感嘆號以外，查譯本出現了“呵”、“哎”、“哦”、“吧”、“噫”5個感嘆詞，共計10次，其中“呵”的頻率最高，達5次；朱譯本出現了“呀”、“哦”、“喲”3個感嘆詞，共計7次，其中“呀”的頻率最高，達4次；屠譯本出現了“呀”、“吧”、“呵”3個感嘆詞，共計14次，其中“吧”的頻率最高，達4次，“呵”次之，3次。整體而言，屠譯本的顯化程度最高，查譯本的感嘆語氣最富于變化。

4.《夜鶯頌》3個譯本與語篇功能信息顯化

語篇功能信息顯化是指譯者將源語文本隱含的語句之間的關系顯化，其表現形式主要為： （1）明確交代人稱代詞、指示代詞，“the+上義詞”或其他照應手段所指代的具體事物； （2）將源語文本省略的句子成分明示； （3）在譯文中添加連接詞，使得語句之間的邏輯關系明朗化。根據《夜鶯頌》中語篇功能信息的具體表現形式，本文重點分析關聯詞but和while在各個譯本中的翻譯處理情況。通常，關聯詞的翻譯處理主要表現為：顯化——即明示這些詞所蘊含的邏輯關系；隱化——將這些詞略去不譯；轉換——根據上下文，轉換為其他邏輯關系。首先以原文中but和while為檢索項，提取含有該詞匯的語句及其對應的漢譯文，分析它們在各個譯本中的翻譯處理情況。其次，統計but和while在原文和各個譯本中的邏輯關系類型及各種關系語句的數量，并將該數量與英語原文對應關系的語句相減，求得并非譯自原文邏輯關系語句的漢語語句數量，亦即語句之間邏輯關系顯化例證的數量。原文中，but出現了5次，while出現1次。

表3 原文與三個譯本中but和while翻譯處理所占比例

例6， But here there is nolight

查譯本：但這兒卻不甚明亮

朱譯本：但此地并無光芒

屠譯本：但這里是一片幽晦

例7， Tis not through envy of thy happy lot/But beingtoohappyin thine happiness

查譯本：我嫉妒你的好運/而是你的快樂使我太歡欣

朱譯本：這并非妒忌你的幸運/而是你的幸福使我太歡欣

屠譯本：并不是嫉妒你那幸福的命運/是你的歡樂使我過分地欣喜

例8， Not charioted by Bacchus and his pards/But on the viewless wings ofPoesy

查譯本：不用和酒神坐文豹的車駕/我要展開詩歌底無形羽翼

朱譯本：不乘酒神和他群豹所駕的仙車/卻靠詩神無形的翼翅

屠譯本：不用伴酒神乘虎豹的車出行車駕馳騁/…/我已憑詩神無形的羽翼登程

例 9， （ I cannot see…….） But,in embalmed darkness,guess each sweet

查譯本：（我看不出……。）在溫馨的幽暗里，我只能猜想

朱譯本： （我看不見……。）但在馨香的昏暗里卻猜得到

屠譯本： （我這里看不見……。）只是在暗香里猜想每一朵奇葩

例10，Where but tothink is tobe full ofsorrow

查譯本：在這里，稍一思索就充滿了憂傷

朱譯本：只要一想，心中憂傷滿懷

屠譯本：這里，只要想一想就發愁

例 11， While thou art pouring forth thy soul abroad

查譯本：當你正傾瀉著你的心懷

朱譯本：你卻如此狂喜地盡情

屠譯本：而你呵，正在把你的精魂傾吐

以上各例中，例6中原文為轉折關系，3個譯本都采用了直譯、顯化手法，邏輯關系均與原文一致。另，句中“here there is no light”在查譯本、朱譯本、屠譯本中分別譯為“這兒卻不甚明亮”、“此地并無光芒”、和“這里是一片幽晦”，可見，前兩個譯文偏直譯、屠偏意譯。例7中原文為選擇關系，3個譯本均采用直譯手法，查譯本和屠譯本分別采用顯化和隱化的策略，邏輯關系與原文一致。朱譯采用隱化的策略，轉化為轉折關系。另，envy一詞對應的譯文分別是“嫉妒”、“妒忌”和“嫉妒”，朱譯略悖文意。too happy對應的譯文分別是“太歡欣”、“太歡欣”、“過分地欣喜”，屠譯略悖文意。例8中原文為選擇關系，三個譯本都采用了意譯、隱化的手法，邏輯關系與原文一致。例9中原文為對照關系。查譯本和屠譯本都采用了直譯，前者保留對照關系，后者處理為順承關系。朱譯本采用了意譯，轉化為轉折關系。例10中3個譯文都采用意譯、顯化的翻譯策略，并保持了原文的對照關系。例11中原句為并列關系，3個譯文都采用的意譯、顯化的翻譯策略，查譯本和屠譯本的邏輯關系與原文一致，朱譯本則處理為轉折關系，略悖文意。此外，查譯本補充了2例轉折關系：Nowmore than ever seems it rich to die譯為“而現在，哦，死更是多么富麗”；Still wouldst thou sing,and I have ears in vain譯為“你仍將歌唱，但我卻不再聽見”。朱譯本補充了1例轉折關系：Still wouldst thou sing,and I have ears in vain譯為“你將唱下去，我的耳朵卻不管用”。經統計分析，整體而言，3個譯本都比較重視語句邏輯關系的顯化，查譯顯化程度相對較高，朱譯次之。查譯和朱譯則傾向于根據上下文轉換原文的邏輯關系，使之更加明晰易懂，其中朱譯的轉換與原文含義有所偏差；屠譯則更忠實于原文的邏輯關系。

三、結語

濟慈的頌詩具有鮮明的文體特征。在詞匯和語義方面，修飾詞語居多，關聯詞語較少，詞語的關聯、引伸或象征意義豐富。在句法方面，詞性變異使用、詞語超常搭配、句子句群超常組合銜接、偏離語法規則等現象普遍存在。語用方面，運用大量辭格。為了增強譯本的邏輯性和易解性，為了提高譯文的可理解性，《夜鶯頌》的3位譯者針對源語與目標語之間的語言和文化差異，在處理原文隱含的文體特征、概念功能信息、人際功能信息和語篇功能信息時，頻繁地運用了顯化手段。同時，由于譯者的風格差異及其針對不同譯文讀者而采用的翻譯策略的差異，各個譯文在顯化的表現形式和程度方面各有側重。屠岸先生始終信奉嚴復的 “信、達、雅”三原則，且明言 “信”是三者的中心、主導和關鍵[8]。查良錚先生特別強調以詩的形式譯詩，注重原詩的風格，講究煉字鑄句，其譯作往往較“雅馴、傳神”[13]。朱維基注重保持原作格律、韻律以及詩體的整齊，因而往往用比較凝練的詞句。因此，從主要文體特征、概念功能信息顯化、人際功能信息顯化來看，屠譯的顯化程度最高，大多采用意譯和解釋性翻譯方法。同時，由于英語和漢語的語言規范差異，各個譯本皆傾向于明示原文暗含的動作發出者和承受者的關系，且都傾向于用主動句式表示原文中暗含的動作發出者和承受者的關系。就語篇功能信息的翻譯處理而言，三個譯本都比較重視語句邏輯關系的顯化，查譯和朱譯傾向于根據上下文轉換原文的邏輯關系，使之更加明晰易懂，其中，查譯顯化程度相對較高，朱譯次之，屠譯更忠實于原文的邏輯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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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f Explicitation in the Chinese Versions of Keats’Ode to a Nightingale——A Comparative Study of Several Chinese Versions Based on Corpus

Luo Meiling
（Guilin University of Electronic Technology,Guilin 541004,China）

The present paper conducts a corpus-based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study of explicitness in three well-known Chinese versions of Keats'Ode to a Nightingale translated by Zha Liangzheng,Zhu Weiji and Tu'an respectively.In the light of typology of language functions proposed by M.A.K.Halliday,evidences of explicitness are classified into those of ideational function information,of interpersonal function information and of textual function information.Research shows that the three Chinese versions each possess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in terms of explicitness because they are targeted at different readerships and therefore resort to different translation strategies accordingly.Generally,the explicitness in Tu's version is the most striking.

corpus-based study;Ode to a Nightingale;Chinese versions;effectiveness

H315.9

A

1673-8535（2011）06-0077-08

2011-10-26

廣西教育廳科研課題（201106LX185）

羅美玲（1978-），女，彝族，云南楚雄人，桂林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英語語言文學碩士，主要研究方向：英語教學和英美文學。

高 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