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舒新城是中國近代著名的教育學家、出版家、辭書編纂家。他學術興趣廣泛,涉獵領域眾多。抗日戰爭后,他的興趣轉向電化教育,以一位“非專治電化教育”者的身份對發展電化教育的重要性和必要性、電化教育的定位及與教育關系、電化教育與社會及個體需求關系、電化教育人才培養等問題進行了探討,為電化教育的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
[關鍵詞]舒新城;電化教育思想;貢獻
[中圖分類號]G40-057 [文獻標識碼]A [論文編號]1009-8097(2011)06-0005-05
在中國近代電化教育發展史上,舒新城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重要學者,他不僅積極倡導電化教育之發展,而且提出不少卓有見識的電化教育思想。雖然他并非“專治電化教育”的研究者,但其電化教育思想不僅在當時對電化教育的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而且在現在看來依然有著重要的參考意義。
一舒新城生平及主要教育活動
舒新城(1893-1960),初名玉山,學名維周,字心怡,號遁庵,又號暢吾廬,湖南省溆浦縣人。中國近代著名教育學家、出版家和辭書編纂家。
舒新城的求學生涯時斷時續,出入中西、新舊學校。早年舒新城在私塾讀書,接受中國傳統教育。后一度失學,在商店做學徒。此后,時學時輟。1908年舒新城考入溆浦縣立高等小學,開始接受新式學校教育,1911年6月因宣傳革命,被開除。之后一度在友人開辦的學館教體操和算學。武昌起義前后,舒新城曾在縣城“自治研究所”短暫學習。第二年初到一所小學任教。1912年舒新城考入常德湖南省立第二師范學校單級教員養成所。次年春,又到長沙的游學預備學校學英文,并于1913年8月,考入湖南高等師范英語部。求學期間,舒新城曾投書陳獨秀,計劃在《新青年》雜志開辦專欄,以提倡社會服務和改良社會,并與同學陶菊隱等創辦雜志《湖南民族》。1917年舒新城從湖南高師畢業,正式到兌澤中學任音樂和英文教員。從舒新城的求學經歷來看,既曾在私塾接受中國傳統文化教育,又曾在新式學校接受西方科學文明教育;其求學經歷波折不斷,卻又始終堅持不輟。從其求學經歷我們可以看出舒新城對知識孜孜以求的精神。而或許正是這種精神,成就了舒新城以后在多個領域的豐碩成就。
1917年湖南高師與畢業后,舒新城先后執教兌澤中學、長沙福湘女學、長沙省立一中、湖南第一師范學校、上海吳淞中國公學中學部、東南大學附中、成都高等師范學校等學校,擔任英語、音樂、教育學、心理學、中學教學法、現代教育方法等課程教學。在此期間,舒新城受大學讀書期間倫理學教師楊昌濟和教學法教師徐特立影響,1918年開始教育研究活動。大量購買中文教育書籍,借閱英文原版書籍,并由此萌生從事教育著述之志。1921年任職上海吳淞中國公學中學部主任時,舒新城借鑒西方“道爾頓制”,在學校實行選科制和能力分組制實驗,并于1922年發表《中國學制問題》等論文,之后編輯出版有關“道爾頓制”的圖書多部,在全國名噪一時。同年,舒新城被全國教育聯合會指定為新學制課程標準起草委員會中學課程委員會七名委員之一,并于此后在上海、浙江、江蘇、湖南等地做關于道爾頓制和教學法的演講。1925年6月,任教于成都高等師范學校的舒新城,因學生風潮被迫離開成都,結束專職教師生涯,開始了專門的研究著述生活。舒新城的教書生涯雖是短暫,卻非常絢麗多姿。關于這點從其任教地域之廣、任教科目之多,被選為新學制課程標準起草委員會中學課程委員會之一就可以反映出來。而正是這早期的教書經歷,使舒新城和教育結下了不解情緣。
1928年應中華書局總經理陸費逵之聘,主持續編大型工具書《辭海》,自此開始其在中華書局的工作生涯,并直到去世。這中間,除抗日戰爭期間生病、拒絕到偽政府任職而中斷數年,舒新城其余時間都和出版事業緊密聯系在一起。而在任職中華書局之前,舒新城就曾于1926年秋和余家菊等合編《中國教育辭典》,并于1927年完稿。舒新城在中華書局的任職主要有編輯所所長、圖書館館長兩個職務。作為編輯所所長,他主持編訂了中國大型工具書《辭海》以及《辭海》合訂本,并編輯出版了一大批教科書、學生課外讀物、百科叢書、世界文學名著、國防叢書等,還出版《新中華》等一批期刊。作為圖書館館長,從1930年至1949年的二十年問,舒新城為中華書局圖書館搜集大量珍貴資料,將圖書館藏書由五、六萬冊增至五寸‘五萬余冊,使其成為了“國內外出版社中最大的圖書館,其藏書資料之多,其所藏近現代報刊史料之豐,我國省級圖書館能超過者也沒幾家。”
值得注意的是,抗日戰爭勝利后,舒新城有感中國經濟、政治、文化之落后,民眾文盲人數之眾,在主持中華書局工作之外,開始致力于電化教育的推廣。1945年11月17日舒新城在之江大學作題為《以耳代目的速成建國法一利用無線電廣播推進民眾教育以增強國力》的演講報告,該文于1947年元旦確:大公報發表,引起當時廣播界的注意,有十余電臺聯合廣播全文三日。同自1945年11月起,舒新城主持購置了外國的科學教育影片200余部,并初步自行攝制了一些教學影片。1946年他又積極參與了上海市教育局、青樹基金團和中國建設服務社的電化教育T作。11月借到美國新聞處、英國新聞處、加拿大使館等之有聲及無聲影片萬尺,在吳興縣放映一周,觀眾達四萬余人。1947年1月,舒新城主持復刊《中華教育界》雜志,并在該刊多次開辟電化教育專刊,傳播電化教育精神。同年3月,舒新城參加由中國電影照相器材供應公司主辦的“第一次電化教育座談會”,進一步強調發展電化教育,并應邀主持制作有聲教育電影和幻燈片,在中華書局設立教育電影室。此外,舒新城還在國立社會教育學院電教系講授電教課程。1948年,舒新城將自己發表的電化教育系列文章,編集為《電化教育講話》一書正式出版,成為當時影響最大的電化教育專著。1948年之后,舒新城還在中國教育學會電影與播音教育研究委員會與孫明經一起擔任會議召集人。建國后,舒新城除在中華書局工作外,還曾擔任上海市業余廣播學校校長。舒新城雖然稱自己“并非專治電化教育”的,但其人生的后期卻和中國早期電化教育的發展緊密聯系在一起。
舒新城的一生是豐富多彩的一生,電是碩果累累的一生,在學制改革方面、在公民素質培養方面、教育史學發展方面、職業教育方面、電化教育方面,他都作出了重要貢獻。而也正是由于舒新城開闊的學術視野,始終洋溢著的對教育事業發展的熱情,對中華民族振興的激情,使其電化教育思想富有了更豐富的內涵。
二 舒新城電化教育思想概略
舒新城并非“專治電化教育”的學者,或許稱其為“電化教育研究業余愛好者”更合適。而正是這“業余愛好者”的身份使其電化教育思想有了更多的新意。舒新城電化教育思想集中反映在其《電化教育講話》一書中。該書內容主要包括:電化教育的實際問題、電影放映、電影教學、教育電影制片問題、教育電影的教育觀、教育電影的藝術觀、攝影常識、攝制技術、電化教育與中國建設等。解析舒新城的電化教育思想,可以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
1 從建國的高度認識電化教育之重要性和必要性
經歷抗日戰爭,舒新城充分認識到了中國在政治、經濟、文化方面和世界的差距。要縮短這種差距,必須有賴教育。而在“產業落后以及文盲占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中國,要使教育能很快地普及全國,要使全國人民在短期內能接受現代生活知識與技術以建設中國,則絕對不能再采用古老的方法專用文字去作教育工具,必得另采用一種最快最方便方法,這就是現在的電影與播音教育。”舒新城認為,以往政府雖然注意到電化教育,“但由于只把它當作社會或民眾教育方法之
種,而不把它當作建國的主要方法,所以十年過去了,成績不多。我現在提出這個老辦法則是從建國的立場去考察,其比重遠在舊日觀點之上。”
將電化教育拔高到建國的高度,視為建國的“主要方法”,這是舒新城同當時人多數人認識不同之處。之所以將電化教育提高到建國的高度,原因還在于舒新城對中國“愚、病、貧、私”社會現實的深刻認識。在舒新城看來,中國“根本的大病更是在于貧。因為無知識而愚、不健康而弱,缺公德而私,都是無力受教育,無力講衛生,無法顧公德而然,都是貧困所致。”“要醫貧的毛病自然只有增加生產之一法。”而要增加生產就要學習西方走工業化道路,就需要有千千萬萬懂技術的生產者投入其中。依靠舊的教學方式,不知何時方有成就。正是基于這種原因,舒新城極力倡導發展電化教育。舒新城稱:“就我個人淺薄的經驗看來,廣播與電影之用為教育工具,其效力比任何教育工具為大是可以斷言的。”
當然,除上述原因外,還在于經過抗日戰爭,舒新城認識到中國和世界差距之大,而要奮起直追則要倡導“電氣化”。他談到:“在歐美,教育影片已有代替課本之勢,關于民眾教育利用影片者尤多;此次世界大戰,美國利用影片訓練新兵之成效較任何直接訓練方法為迅速而正確。去年夏以后有機會與鄉村接觸,更覺得要專用現在教育上傳統方法去教育鄉下民眾,簡直是乘騾車趕飛機,只有愈趕愈遠,而世界潮流絕不容我們躺在騾車上安閑自在,我們必得急起直追,而在教育上直追最快的工具是電影與廣播。所以我主張用教育電影及廣播推行民眾教育。”舒新城豐富的人生閱歷,開闊的學術視野,使得他能夠站在國際化的高度來把握時代發展的脈搏。而正是基于對國內外社會現狀的充分認識,促使舒新城從建國的高度認識電化教育之作用。
2 正確定位電化教育,明確電化教育與教育之關系
對于何為“電化教育”,舒新城曾對其進行界定:“我們稱為電化教育的,是利用各種‘感覺輔助教具’(SenseAids)以達成基本教育的設施。”對于各種“感覺輔助教具”,舒新城進一步解釋說:我們所要提出的內容在視覺方面包括電影、幻燈;……聽覺方面包括播音機與留聲機。同時我們更以為凡有助于視覺的工具如圖畫、書報,有助于聽覺的工具如樂器等等在基本教育中都不可忽視。雖然舒新城對電化教育的界定較為寬泛,但大多時候他還是以電影(包括幻燈)、廣播(包括電視)為電化教育主要內容。而其概念界定中的“利用各種‘感覺輔助教具’以達成基本教育”則詮釋了“感覺輔助教具”和“基本教育”之關系,即:“感覺輔助教具”是工具、手段,而“基本教育”則是目的、服務對象。
舒新城曾多次強調“電影與廣播不過是教育上的工具”。作為實現教育目的的工具,電化教育雖然是“現代教育上的一種必要的方法”,但它并不是唯一的,而是眾多教育方法中的一種,“它們有超過其他工具的效能,但在學校教育中絕不能完全代替書本、儀器、標本、圖表等等,在社會教育中絕不能完全代替圖書館、科學館、體育館等。”此外,舒新城還強調:“我們從事電化教育的人,固然要重視電影與廣播的效用,尤其要重視它們在中國教育上現階段的效用,但也決不可輕視其他工具的效用。”
在肯定電影教學,因其信息含量大,呈現方式直觀、形象、生動,可重復性強,因而有著傳統教學方式不具備的優勢的同時,舒新城也指出電影教學的弊端,即“電影是活動的,動時雖有若干放映機可以使其靜止以令學生明白觀察各種活動中之一點,但因遮光設備的關系,其在銀幕上所表現的影像光度較弱,給予學生的印象也較弱,而且手續上也不很便利”等。因而,他指出:“電影教學在教學上有其長處,也有其短處,只在教師如何善為利用,萬不可視為萬能,尤不可輕視其他教學工具。”“用電影作教學工具時,還需要其他教學上的工具如課本、圖表、儀器之類。……電影不能替代課本、圖表、儀器等,更不能替代教師。只是優良的教學工具,由教師善為利用,給學生以活的知識與技能。”
作為教育的工具和手段,電化教育應當以正確的教育觀為指導。舒新城強調:“倘若在教育上無一定的觀點為選擇設置影片材料的標準,很有流于反教育之可能。……所以我們以為攝制教育影片最重要的問題是教育觀點。教育觀點決定了,一切取材有標準、制作有目的,影片的制作的難題可算解決了大部分;再有適當的藝術排列與制作技巧以輔之,則制成的教育影片必為‘教育的’,至少亦不是‘反教育’的。”反過來,媒體技術的發展也要求教育觀要做適當的調整。舒新城稱:“工業革命而后,班級制盛行,教育家的思想對于教育的內容和方法為之大變;電化教育盛行后,教育家的思想能不變嗎?”結合電化教育“最經濟、最廣泛、最便利”的特點,舒新城推知了教育觀轉變的三個方向,即:(1)教育必須成為全體人類尤其一般民眾改善生活的工具,受教育是任何人的權利,也是實際上能辦得到的事。(2)教師與學生的分野必得打破,教與學的界限也必得消滅。(3)教與學的時間,同時在縮短與延長。電化教育的便利使得兒童和青年不必用整個悠長的時間在學校里過日子:同時也使終身教育成為可能。(4)電化教育的效力無孔不入,人類的意識,可以相互溝通;人類的隔膜,可以逐漸消除;大同世界,可以因電化教育之發展而完成。試觀當今世界教育發展,我們不難發現,舒新城在半個多世紀前的預言已經充分體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3 電化教育要和社會需求、教育對象的需求緊密聯系
舒新城將電化教育視為建國的主要方法,其原因就在于他認識到了電化教育滿足社會發展需求的功能。因而,強調電化教育密切聯系社會發展需要是舒新城電化教育思想中的本有之意。除此之外,作為曾經的教育學、心理學、教育方法課程的教師,舒新城非常重視教育對象的需求。在舒新城看來,電化教育施教內容、表達方式、施教時間唯有符合教育對象需求方能取得最大效果。以廣播教育為例,舒新城指出:“要廣播有人歡喜聽,至少要能滿足收聽的人的需要。也就是和大眾生活及思想感情行為要有最直接關系的材料方能吸得住他們的耳朵。”以當時的社會背景為例,“此時人民最需要者是生活安定和收入增加。倘若教育當局能抓住這個中心,搜集材料,而用一般民眾所能聽得懂的話廣播出去,大家沒有不愿意聽的。”得到民眾的信仰了,方可再進一步利用廣播從事娛樂的改良、家庭的改革、識字教育的推進、時事的報告與解說、政令的推行等教育活動。在具體談到廣播材料的選取時,舒新城強調,廣播的材料極多,必得經過一番整理,更要衡量此時此地的環境是否適合,是否有用。并提醒此方面專家,“在研究時注意中國此時此地的需要,一切大眾化,更一切生活化,無論在國民健康方面或農業的種植和防災方面,工業的制造與減輕成本方面,商業的運輸交換方面,都能供給我們以與此時此地所急需而極易實行的中國的材料。”
除教育內容的選擇要符合民眾需要外,舒新城特意強調教育內容的表達能讓民眾聽懂同樣重要。他以自己家的女工為例,稱家人常在一起談論“物價高漲”,而這詞語卻讓女工很困惑,女工不知其何意。因為女工只知道“啥啥事都漲價”,而不知“物價高漲”。針對教育對象的接受水平、接受能力,使用最適合教育對象的語言,是舒新城在自己的論著中經常強調的內容。他總結說:“總括一句話,廣播人所說的話必定是大眾聽得懂而且愛聽的,廣播的材料必定是大眾生活上所必需,聽了能照著實行,實行后能增加大眾收入,增進大眾的健康,也就是能增加國家的富力和國家的地位。”
舒新城還強調教學的時間要和教學對象的活動相配合。以民眾為例,通常民眾時間足冬季較閑,其他季較忙:白天較忙,晚上較空;不同季節需要知識不同。因而,“廣播的時間與材料要依地方及季節之需要而隨時規定,隨時更動。”
4 結合中國社會實際,培養電化教育的“專才”和“通才”
在談到“電化教育的實際問題”時,舒新城強調,電化教育的推行,先決問題在經費和人才。就人才問題而言,舒新城提出,理想的電化教育人才應當懂得教育以外,還要懂得電;懂得電以外還要懂得教育。具體而言,電化教育人才分為三類:一是技術人才,即電影幻燈放映員、放映機修理員、收音機裝修人員和攝制影片燈片之攝影、沖印人員以及電臺裝置及修理之工程師等。二是藝術人才,如繪畫卡通畫之畫家,編制導演劇本的戲劇家以及音樂歌唱家等。三是計劃及事物管理人才,他們對于教育必須有精深的研究,正確的認識,同時對電影與播音之藝術與技術亦有相當的了解。前兩者是專才,而后者則是通才。
作為設計的“通才”,除對電化教育各方面的事物要有事物管理人的一般知識外,同時更要對于教育和藝術及技術三項有深切的理解和理想,方能把理想付諸實施。作為事物管理“通才”,應當具備企業管理所應有的知識和才能,如科學管理方法、人事應付能力等;同時他還得明白電化教育中各個問題與問題問之聯系性和獨立性,而且要有明徹的教育意識。倘若他的知識太偏于企業方面,便將成為純粹的企業家而以營利為日的,同然失去教育的本義;倘若太偏于教育,則工作的效率又將無形減去。
而理想的技術人才和藝術人才并非僅有專項技能技能即可,同樣是需要具備“技術、藝術、教育”三項能力。就技術人才而言,在中國鄉村設施與經濟情況之下,不能養活許多專門技術人員,因而一般對技術人員之需求都是“萬能主義”,也即:在電影方面要能兼做放映、修理、制片的工作,在廣播方面要能兼做裝置、修理、播音的工作。放映、裝置、修理通過技能的訓練即可習好,而要做好制片、播音工作則在技術外,還需要藝術、教育的才能。以制片為例,在電影上除去故事或紀事的戲劇性、連續性、暗示性以外,一張畫面的構圖大有好壞,倘若攝影者沒有構圖上的起碼知識,而隨便亂攝,放映出來,必使觀眾感覺不愉快;就教育而言,教育電影的內容是以教育為主體,每一個動作都含有教育的意義或效果,攝影者對于教育,需要適當的理解自不待言,在制字幕與接片時更須應用。作為藝術人才,除了制作上要要求美感外,表達內容要符合教育目的,表達形式要適合傳播對象,而要做好這些則需要技術、教育知識的配合。舒新城強調,“要用廣播去傳播國民的生活上基本知識和生產技能,絕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也不是專家所能干得了的,必定要先了解百姓的生活實情,通常對于各科-食物所用的語言,而且要向他們學習他們的語言。”因此,廣播的人,“第一要懂得大眾的思想和語言,說得出他們的話;第二要能從他們的思想和語言中,歸納出體系;三要向他們說話要親切而有趣。”
在人才培養方式上,舒新城提出了“用工作訓練人才”的口號。他認為人才的養成必有賴于實際的工作。要推行電化教育于基本教育中,必須使從事此項教育的人有使用感覺輔助教具的機會,而從實際工作中獲得經驗,以發展其才能。
三 舒新城電化教育思想的歷史與現實意義
舒新城在《我和教育》一書中曾經談到:“我以為人的思想之所以如此如彼,除了他的思想能力是根據他的天稟而外,其余都是為時代的輪子所轉移;所以~個人的思想,精密講來,都是反映時代的鏡子。舒新城的電化教育思想無例外地也是“反映時代的鏡子”。“經過抗日戰爭國民政府教育部對電化教育的大力宣傳和推廣,戰后電化教育活動有所增多,進入深入發展階段。”在這“深入發展階段”,舒新城的加入無疑豐富了這一階段電化教育研究的成果,并推動了這一時期的電化教育的發展。
舒新城對電化教育地位之強調,是建立在對中國社會“愚、病、貧、私”、“文盲占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現實狀況的深入了解基礎上、建立在對世界正乘“飛機”飛速發展的國際形勢的清晰洞察基礎上。對國內、國際發展形勢的深刻認識,促使他從建國的高度積極倡導電化教育,以期利用電化教育這種“效力比任何教育工具為大”的工具快速提高民生質量,促進國家政治、經濟之發展。姑且不論其將電化教育拔高到建國高度是否合適,但是從對社會的發展趨勢的認識出發規劃教育發展卻是教育者當始終秉持的。
教育技術學是以“技術”為核心,還是以“教育”為核心,猶如不停擺動的鐘擺,讓教育技術學從業者不時迷惑。舒新城稱自己“不是專治電化教育”的,這種“業余”身份使他可以跳出擺動的軌道從另一個視角來看“技術”和“教育”之關系。他對兩者關系的闡述,在當時確實起到了“遏制技術萬能傾向,努力維持早期電化教育的教育定位和走向”的作用,即便在今天,他的閘述依然值得借鑒。
“中國電化教育發生于社會形態變更、民族危機四起的20世紀初。……這種動蕩的社會環境使得電化教育天生就帶有救國救民的時代使命”。雖然舒新城極力反對“教育救國”論,認為其有些主觀夸大教育功能,但是他卻強調:“教育是離不開人生的,教育是社會生活的一種;真正的教育,須與現實的人生相呼應,與當前的社會相吻合:不如此,便是假教育、無用的教育。”“與人生相呼應”、“與當前的社會相吻合”正是舒新城電化教育思想的核心思想。無論是其對電化教育地位的認識、對電化教育與“教育”關系的詮釋、對電化教育要適應社會和個體發展需求的強調、對電化教育人才培養的建議,都貫穿了“與人生相呼應”、“與當前的社會相吻合”的思想。兩者看似簡單,然而人們在實際丁作中卻往往將其忽視、將其遺忘,導致教育偏離正途。舒新城的“不如此,便是假教育、無用的教育”當作為我們每位教育者懸掛于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時時警醒自己。
參考文獻
[1]王震,王荔芳.舒新城對我國圖書館事業的貢獻[J].圖書館,1996,(6):28-31.
[2][3][5][7][8]f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舒新城電化教育講話[M]上海:中華書局,1948:148,168-169,2,156,序3-4,42-43,42,69-70,1-14,174,174,183,182,181,183,16-165,16,8-12,180,164.
[4][6][27]呂達,劉立德舒新城教育論著選[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4:897,910,751.
[24]舒新城,我和教育——三十五年來教育生活史[M].上海:中華書局,1945:3-4.
[25][26]朱敬影音教育中國之路探源——關于中國早期電化教育史的理解與解釋[M].天津大學出版社,2010:55,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