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教育中技術壟斷的原因及對策

[摘要]當前，技術越來越多地侵入了我們的生活，異化著我們的教育，改變了我們的思考方式、行為準則以及生活習慣，并占據人們大量的時間和空間。從教育領域中存在的技術壟斷現象出發，闡述了出現技術壟斷現象的原因，以及技術壟斷帶來的道德敏感性缺失、道德感悟力低下、道德信仰不足等倫理問題。從技術倫理學的視角，給出在教育領域如何抵制技術壟斷的建議，呼吁人們加強技術倫理教育，警惕技術對教育的壟斷。

[關鍵詞]教育；技術；壟斷；倫理

[中圖分類號]G40-057 [文獻標識碼]A [論文編號]1009-8097(2011)06-0027-05

一 引言

從教育技術的研究現狀來看，該領域研究的熱點之一是新技術、新方法在教育中的應用。一些專家正大力構建以各種技術為支撐的教學環境，表現出對將新技術、新方法應用于教育領域的偏愛。比如，基于Web2.0的教學系統開發、基于語義網的學習環境構建等開展的熱烈紅火的項目，其研究]=：作無不與當前最先進的信息技術相關聯，也加快了技術浸入教育的速度。這種對新技術熱情歡迎，并努力試圖將其應用到教育教學領域中的現象，其真正的目的是為了促進學習以彰顯教育技術的本真，還是僅僅為了在教育中使用新技術來體現最表層意義上的教育現代性?

美國著名評論家、教育家尼爾，波茲曼(Nail Postman)將“技術對我們今天的世界和生活所實行的獨特控制”定義為“技術壟斷”。那么，教育領域出現的這種對技術的信任和追捧，是否說明我們的教育已經瀕臨被技術壟斷?不論答案是或否，我們都應該對這種現象加以反思和防范。關注技術給教育帶來的雙向影響，對教育技術領域，乃至整個教育事業，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二 現代教育中的技術壟斷

1 技術壟斷

尼爾·波茲曼在《技術壟斷：文化向技術投降》一書中提出“技術壟斷”這個概念旨在說明技術對文化的影響。他把人類文化分成三種形態：工具使用文化、技術統治文化、技術壟斷文化。在工具使用文化形態中，技術或工具主要有兩個日的，一是解決物質生活里具體而緊迫的問題，比如飲水、耕作等；二是為精神世界服務，比如建造教堂、學校等。這種形態下，技術不會侵害它們即將要進入的文化的尊嚴和完整，技術的發明與使用完全受制于人。技術整合于人的文化中。到了技術統治文化階段，工具在思想世界里扮演著核心的角色，它向文化發出攻擊。一切都必須給工具的發展讓路，直到文化被技術統治。“一切形式的文化生活都臣服于技藝和技術的統治。”波茲曼將批判的矛頭直接指向現在生活中出現的信息混亂、計算機技術壟斷、唯科學主義等，認為在“技術壟斷文化”中，技術是贏家，文化是輸家。文化在唯科學主義的宣傳灌輸下，開始看不到技術作為敵人的一面，而是信任并歡迎技術，心甘情愿向技術投降。“在許多情況下，輸家出于無知為贏家歡呼雀躍，現在的情況依然如此，這實在是令人困惑，使人辛酸!”波茲曼于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就世界上唯一一個技術壟斷文化的國家——美國的技術壟斷現象給世人敲了警鐘。如今，二十年過去了，技術壟斷的預言在其他國家又如何?

毋庸置疑，近年來的中國在現代化進程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果，一些技術已經達到世界先進水平。隨著現代技術的快速發展，當我們掌握了多種高科技應用軟硬件卻常常提筆忘字時，當我們為適應高節奏的生活方式而忽略了內心感受時，當我們處于數字化環境、同時面臨被數字化的危險時，當我們的傳統習俗、社會信仰、集體價值等開始變得薄弱時，我們的文化就陷入了尷尬之中。

2 教育中的技術壟斷

(1)現代教育技術關注點的偏離

“當技術進入‘種文化時，我們就要瞪大眼睛看它的利弊。”技術進入了教育，它便重新界定了“教育”這個詞的意義。有學者將技術對教育的“重新界定”稱之為“異化”，并針對技術對教育的異化問題給出了深刻的分析，如南京師范大學大學的李藝教授、南京大學的顏士剛等。

在教育領域里，有一門與技術血緣關系最近的學科——教育技術學，它是專門討論教育與技術二者之間關系，以及探討如何應用技術來優化教學的一門應用型學科。中國教育技術學專家南國農老先生一直堅持“電教(電化教育，也稱教育技術)以人為本，追求的不是教育的機械化，而是教育的最優化”。也就是說，教育技術學應該關注的是教育的優化，而不是技術的純粹應用，確保關注技術為教育服務，而不是教育被機械化、技術化。

遺憾的是，隨著現代技術的蓬勃發展，教育技術學本來的定位總容易被偏離。從對學科基本理論研究的薄弱的現狀來看，關于教育與技術二者之間關系的反思還遠遠不夠。蕭伯納曾說過，“今天的普通人和中世紀的普通人樣容易輕信上當。世紀的人相信宗教的權威，凡事都相信。今天的我們相信科學的權威，無論什么事都相信科學。”在涉及技術方面的事情時，人們尤其容易輕信。教育技術領域亦如此，人們總是表現出對技術的輕信，對掌握新技術的人充滿敬畏，習慣盯著技術給教育帶來的新鮮和刺激，理所當然認為技術是萬能的，可以促進教學、促進教育現代化。因此，在尚未清楚學習發生和發展的規律以及技術將給教育帶來怎樣的負面影響之前，總習慣于競相試驗新技術對學習產生的功用。

不可否認，有些技術應用得當可以激發學生的興趣，但技術所推崇的效率和節省力氣的偏見卻鼓勵師生忽略了重要性概念的理解，忽略了對理性思考的鍛煉，忽略了諸如增強學生責任感和道德感等重要的教育目標。也正是因為人們缺乏對教育技術應用價值的深層次考慮，以及教育技術行業缺少價值引導和道德規范，使得人們更多地關注使用現代技術得到的教學效果，關于技術對學習造成的影響卻少作思索或避而不談，因而走向了被技術壟斷的危險境遇里。例如，教師使用技術來吸引學生注意力，認為這樣做才是時髦而進步的。這就給學生帶來了偏見，使他們錯誤地認為，學習不是努力思考、勤奮刻苦和嚴肅的事情，高效的學習是娛樂的容易的使用技術的。

以上分析表明，與技術關系最為密切的教育技術學的關注點由原來關注優化與促進教學，開始偏向了對技術應用的研究，存在著陷入技術理性的危險。在當前技術時代背景下，這種關注點的偏離造成教育技術應用的唯目的性、日的多樣化，對于教育技術，乃至整個教育的發展都是危險的。

(2)教育技術壟斷

波茲曼說，“每一種工具里都嵌入了意識形態偏向。一種新技術的引入，帶來的不僅僅是簡單的數量上的增減，而是整體的生態變革。”今天，現代技術大規模地涌進教育，其中以信息技術為主要力量。信息技術作為一種技術手段，必然嵌入了數字化傾向的意識形態，放大了視聽，使人們傾向于使用圖像和數據構建世界。在這種意識形態的影響下，學習不再以閱讀印刷書籍時的冥思為主，取而代之的是徜徉于信息的海洋中。也就是說，信息技術不僅僅使基本的教學工具由傳統印刷品變成了當今的計算機和互聯網，同時也改變著人們的興趣對象、信息符號、思維環境等。譬如，去學校上課可以用互聯剛進行網絡教學代替，閱讀可以用觀影代替，寫字用敲鍵盤代替，思考用娛樂代替。原本習慣于使用印刷材料和面對面交流的人們，被計算機、互聯網等信息技術帶來的強調個性、自由、習慣圖像和視聽的意識傾向所沖擊，以致使其處于被時代拋棄的尷尬境地。信息技術以正當理由游走于整個教育時，以舊有技術構建起來的原有學習環境被瓦解，引起了整個教育在生態意義上的變化。教育處于被不斷地技術化、產業化的危險之中，慢慢游離了教育本來的模樣。可以說，在信息化時代，傳統的教育活動仿佛要臣服于技術的統治了。這在教育技術領域尤為突出，具體表現在：

第一，唯科學主義在教育中的興起。目前，教育中的很多發現都需要冠以科學的名號，否則很難被認可。某些通過科學的方法收集數據并加以論證的發現，才是科學的、容易被接受的。那些通過純粹思辨而得的發現，卻容易被輕視，甚至無視。一切研究工作都在向科學看齊，視科技為權威。

第二，文化符號的萎縮。現代技術對教育造成的另·個沖擊便是文化符號的萎縮與流失。“人們對技術的崇拜使得傳統的宗教和民族背景中獲取意義的符號必然會失去活力，其神圣性或嚴肅的內涵將會被耗盡。”。在當今圖像、影像充斥的年代，傳統符號面臨著被解構的危險，文字失去了它本來的光華。由于手寫逐漸被替代，一些承載著火量傳統文化信息的文字符號開始淡出人們的視線。

第三，教育理念的替代。教育由強調人的發展，繼而被強調人對技術應用的掌握所代替，開始追求效益、利益和經濟進步。美國的教育目標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學生找到好的工作，這就是最好的例子。當前我國教育的產業化、大學擴招、論文指標量化考核等現象就是在這種教育理念下產生的。

第四，專業人員視野狹隘。由于過于偏重專業技能的學習，缺乏人文情懷的培養，培養了一些唯技術論者。這些人“對自己專業領域無關的東西知之甚少，不僅號稱能夠駕馭技術事物，而且號稱能夠駕馭社會、心理和道德事務”。

哈貝馬斯認為，對技術的崇拜往往致使行為異化，有悖于道德觀念的。因此，這些由技術壟斷帶來的教育異化現象是危險的，如不加以預防與消解，很容易帶來技術倫理問題，比如人被物化而失去主體性、信息污染而不利于學生學習、網絡迷航與隱私泄露等。可以說，技術壟斷是導致教育技術應用領域出現的道德失范現象的主要原因。教育中技術壟斷問題的應對是長期而艱巨的任務。筆者認為，首先從解決與技術關系最為密切的教育技術領域中出現的問題開始，有利于消解整個教育中的技術壟斷問題。只要設法解決了教育技術領域的道德失范，就是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現代技術對教育的壟斷。

三 教育技術領域之道德失范

美國當代著名的社會批評家、教育批評家保羅，古德曼(Paul Goodman)在《新革新運動》中說，“無論技術是否利用新近的科學研究，它總是道德哲學的范疇，而不是科學的分支。”也就是說，技術本就隸屬于道德的范疇，人們要理解技術在倫理道德方面的本質。愛因斯坦說“人類最重要的努力是在行為中追求到的，我們內心的安定，甚至我們的生存都離不開道德，只有道德的行為，才能給生命以美和尊嚴。”“因此，關注技術帶來的倫理道德問題，是必要而非常重要的。

1 教育技術領域道德性內容

教育技術領域是否具有其內在的道德意義和價值尺度，以及領域內各種活動、行為的道德標準和道德秩序如何，均屬于教育技術領域道德性理解的主要內容。

第一，教育技術內在的道德價值在其具體應用于教育教學過程中是不證自明的。它扮演著多種工具性的角色，例如學習工具、演示工具、交流工具、環境工具等，通過促使教學資源不受時空限制，促進人類的學習。教育技術的本質是實現教育最優化，這充分說明了教育技術的目的、內容和過程都是合道德性的。

第二，教育技術領域需要道德規范和道德秩序。道德規范是因人而存在并服務于人達到其自身幸福目標的行為規則。這些規則不是人們主觀的發明創造，而是對生活本身的總結。教育技術領域共有的道德信念，可以使人們對自己的行為進行明確定位，在解決問題時有參照可依。然而，這些道德準則在我國教育技術領域尚處于形成之中，我們期待它早日付諸紙端。

第三，教育技術工作人員需要進行道德方面的審視。從道德的角度審查教育技術活動，可以避免一些潛在的危難，促進教育技術的合倫理地發展。教育技術工作人員首先要審視自己是否具備基本的教師職業道德，同時從技術的角度進一步進行道德自省，思考如何做一名有道德意識的教育技術專業人員。有關我國教育技術工作人員的職業道德問題，技術發展帶給教育的負面影響，如何調整技術標準使相關教育技術產品被人體健康安全使用等方面的研究對我國教育技術的健康發展是非常必要的。

第四，教育技術領域的倫理道德教育。目前一些教育技術工作人員尚未意識到技術應用帶來的道德問題，或者已經意識到卻未能引起他們的重視，因此教育技術領域有必要對其進行倫理道德教育。教育技術領域的道德教育主要從技術的視角，關注人與人、人與技術、教育與技術、技術與技術等多種關系之間的倫理問題，具體涉及到技術與人的權利、人的健康安全、人的隱私、人的生活環境等方面。這些內容在很大程度上是關于技術觀、倫理觀、教育觀的教育，可以借助技術倫理教育來實現。

以上是教育技術領域主要的道德性內容。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教育技術域的道德性理解也將出現新的內容。

2 道德失范現象

教育技術帶給教育教學方法、工具、資源等方面的革新，打破了傳統教育條件的限制，實現了教育權利的平等，擴展了學習主體的自由度，使教育更趨人性化。這些積極的道德效應，符合教育技術發展的初衷，是應該提倡與完善。對于這些積極的道德效應，在此不再過多著墨。

隨著網絡等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教育技術在物質方面不斷得到更新，并在觀念上帶動著教育在方式方法、內容形式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此同時，一些道德失范現象也呼之欲出，主要表現在：

知識過量。由于媒體技術強大的展示和傳遞功能，致使教學信息量大幅度增加，導致學習者容易疲勞、厭煩、信息焦慮、失去學習興趣；

道德情感缺失。技術的應用變更了原有的教育秩序，并將持續對當前的教育內容和形式產生影響。原本用于看黑板、看書、寫字的時間被切割，用于接觸和操作工具的時間大大增加。空間上，阻隔了師生之間的面對面交流，人與人、人與物、人與自我的交流開始多樣化、自由化，造成情感上的隔離和疏遠；

人格異化。人被自己的創造物所奴役和控制。教育手段的技術化，忽視了“人”這一主體，阻滯了學習者和教師的思維，造成主體性喪失、價值判斷標準失衡，使人淪為被技術壓抑和制約的對象；

信息污染。隨著教育技術網絡化，網絡的開放性、交互性和匿名性使得虛假信息獲得了巨大的釋放空間，色情、暴力、種族歧視、謠傳、虛假信息、無政府主義，以及過時的、冗余的、垃圾的信息經常散見于網絡的各個角落，造成了信息的污染，危及人的身心健康；

數字鴻溝。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以及同一個國家的不同地區之間，由于科技水平不等，獲取信息量有所偏差，產生數字鴻溝，使教育公平問題凸顯；

文化霸權。信息時代，發達國家通過網絡，在虛擬的空間中宣講自己的價值觀，以達到控制其它國家人們的目的。一種文化通過廣為傳播，成為主流文化，繼而影響到民族獨特文化的傳播，形成文化霸權：

隱私泄密。網絡引進教育技術領域的今天，在商業利益的促使下，個人信息往往被當成商品買賣，從而使得個人的隱私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害；

侵犯知識產權。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知識載體可以被大量的復制，智力產品面臨一般的隨意拷貝和盜版的危險，而且還受到所謂的“自由軟件運動”崇尚自由共享、民主開放精神的影響。

通過以上對教育技術域道德性的理解，以及面對由于技術壟斷而層出不窮的道德失范現象，若要盡快加以消解來避免教育陷入被技術壟斷的危險境地，筆者認為可以通過加強技術倫理教育來應對。

四 技術倫理教育在教育技術領域的實施建議

1 技術倫理教育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隨著教育技術的不斷發展，技術與人之間的關系開始變得不可回避。從教育技術的AECT(美國教育傳播與技術協會)1994年定義(教學技術是關于學習資源和學習過程的設計、開發、利用、管理和評價的理論和實踐)到AECT2005定義(教育技術是通過創造、使用和管理合適的技術性的過程和資源，以促進學習和提高績效的研究與符合倫理道德的實踐)的變化可以看出，教育技術是“符合倫理道德的實踐(Ethical Practice)”被明文提出，這預示著隨著教育信息化和產業化的不斷深入，教育技術倫理教育開始受到關注，并將引領教育技術的發展邁向新的領域。

由于中國教育技術學科發展的不成熟以及學科間知識壁壘的存在，從倫理學角度對教育技術問題進行研究的文字尚少。有些學者認為教育技術在使用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隸屬于不同的機構，或技術，或政策，或市場，要解決這些問題便可分別求助之。這種忽視了教育技術領域中的道德思量，以及缺乏對因技術發展而引發的倫理問題的關注，對學科發展是不利的。教育工作者需要考慮的不只是一種技術(如計算機工具)作為一種教學工具的效果如何，而是這種技術如何改變了人們的學習觀念、如何破壞了人們原有的思維方式、在多大程度上改變了教育的理念，以及如何在使用技術以優化教學的同時，避免技術對教育帶來的負面影響等問題，防止被技術樂觀論或技術悲觀論左右。因此，無論是在教育技術專業行為中如何保持職業操守，還是技術的開發與應用應遵循怎樣的倫理規范，都是教育技術領域中重要的研究課題之一，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而這些正與技術倫理教育相關。

技術倫理學興起于20世紀后期，是在倫理學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新興學科，它的研究對象是技術活動中的道德對象，涉及到技術研究和應用的豐體、過程和結果。主要包括專業技術人員的道德問題、現代技術本身帶來的道德問題，以及一些哲學層次的追問。技術倫理教育主要是引導人們認識到使用技術帶有相應的道德責任，幫助人們樹立正確的技術研究的道德價值取向，重視技術研究中的人文關懷，促進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的滲透。

對教育技術領域人員加強技術倫理教育，其實質在于加強技術觀教育，通過對教育技術現象進行道德評價和價值導向，對教育技術后果進行預測和深思，使人們在教育技術的研究、分配和使用等一系列活動中，不僅考慮技術對于教育的正面影響，而且要考慮其目的、手段和結果的正當性，用社會倡導的技術道德標準來規范技術行為，以協調技術與教育、人、環境、社會之間的關系。具體來說，就是在技術而前，哪些事應當做、哪些事不應當做、哪些事現在應當做、哪些事永遠不能做。由此可見，認識技術的價值評價和所需要的道德秩序和規范，能夠使我們充分相信教育技術運行的合理性，增強從事教育技術工作的道德認同感。因此，通過技術倫理教育對教育技術領域進行道德關切是必要而可行的。

2 遵循的原則

在教育技術領域加強技術倫理教育，需要結合教育技術的特點，遵循以下原則：

第一，知行合一。技術倫理教育要引導人們，在教育教學活動中應用技術時應遵循的倫理道德規范有明確的了解，同時確保其內化于心，在教育技術實踐活動中認真貫徹和履行。從意識和行為兩個角度，保持警惕性與道德性，堅持對教育技術行為后果的反思，始終追求知行的統一。

第二，自律和他律相輔相成。技術倫理教育要加強教育技術人員的自控能力和意志力的訓練，全面認識技術，樹立正確的技術倫理道德觀念，加強人文素養的培養。同時，借助適當的輿論宣傳，利用社會輿論評價進行鞭策、感化和勸誡，并呼吁建立倫理價值的科技評價機制，以及喚醒人們對技術的監督，否定和抑制違背技術倫理道德要求的行為，強化社會道德規范的作用。

第三，促進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的有機融合。技術倫理教育要引導教育技術人員正確認識社會和自我，在具備科學素養的同時，提倡批判和懷疑精神，使人們具有健康的心理、獨立的人格和意志、必要的文化品位，以及高雅的審美情趣。

第四，技術應用能力的發展與技術內在倫理精神建構的有機融合。技術倫理教育要使教育技術領域人員意識到，掌握技術是必要的，具備技術倫理素養也是必須的。

3 對策與建議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我國教育技術領域缺乏約束技術活動的倫理道德規范層面的教育，以及至今尚未出臺與教育技術相關的法律法規及相應的職業倫理規范，使得行業管理體制尚不健全，缺少考核評價標準，抑制了教育技術的發展。要加強教育技術領域的技術倫理教育，建議做到：

第一，通過教育技術人員培訓，在培訓過程中加強技術倫理教育，提高職業道德修養，樹立正確的技術觀和教育觀，科學合理利用技術資源，以優化教學為最終目的。

第二，以校園文化為載體，豐富技術倫理等道德教育內容，并通過校園廣播、公共報告等形式，進行與輿論宣傳，同時樹立典型示范，強化形象的熏陶。

第三，在教學活動過程及課程中滲透技術倫理教育，開發蘊含技術倫理教育的網絡教學資源，建設專門的特色的網站用以宣傳道德倫理觀念，增加技術教育等內容，提高教育技術師牛的倫理道德素質。

第四，開展專業技術倫理教育實踐，直面現實社會中由于技術應用而產生的倫理難題，在時間中尋找解決方法，增強教育技術人員的社會適應性。

五 總結

美國學者理查德，斯波內洛認為，“技術往往比倫理學理論發展得快，而這方面的滯后效應往往會給我們帶來相當大的危害……社會道德方面通常很難跟上技術革命的迅猛發展。而像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在抓住信息時代機遇的同時，卻并不總是能意識到和密切關注各種風險，為迅猛的技術進步所付出的日益增長的社會代價。因此，只有加強對技術主體的倫理控制和道德約束，才能有效預防技術成果人為地被誤用、濫用甚至惡用，克服技術發展與技術異化之間的矛盾，最大限度地減少技術負效應，避免技術異化，實現技術與人、自然的和諧發展。對教育技術領域進行技術倫理教育，是作為人對技術異化教育的反控制，其實質是人對自身欲望的自我控制，從倫理意識方面對技術行為進行控制，從而加強對該領域以至整個教育的道德關切。正如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學會生存》的報告中所言：“……只有當教育技術促使我們重新考慮和革新這個教育體系的時候，教育技術才具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