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話說,出門靠朋友。在美國,可延伸為出門靠警察,尤其是在危急時刻。我有個朋友,有一次深夜在外州的高速上開車,大雪紛紛,車打滑跌至路旁的雪堆,再無法啟動,只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打了911。不多久,當勤警察單人獨騎前來營救。稍了解一下情況,馬上便跳到沒膝的雪堆里,頂著暴雪,幫朋友推車。就這么折騰了1個多小時,終于將車拖了出來。由于雪地作業,警察的衣服都濕透了,但他毫不在意,為了朋友的安全,執意將他護送到高速的出口,看著他的車安全下了高速。事隔多年,當朋友講起這個故事時,語氣里依舊有一種感動。
今年美國的president day(總統日)是周一,趁著長周末,全家便開車去羅德島度假。豈料,剛告別Highland燈塔,懷著喜悅的心情,迎著落日的余暉,馳往下一個景點時,車子突然無法加速。無奈下只得打開應急燈靠邊停車。這個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離家還有200英里,更糟糕的是我們還帶著一個1歲多的孩子。外面天寒地凍,剛才還晴空萬里的天,竟開始飄雪了。由于發動機不工作,也無法開空調,車內溫度正一點點散去,不敢想象時間一長孩子怎么辦。
天色漸晚,一輛警車停了下來。警官下車走過來,了解情況后,建議我們接下來與保險公司聯絡;他可以將車停在我們車后,亮起警燈,以保證我們的安全。他還很仔細地告知我們現在所在的具體方位,以便我們與保險公司聯絡。這警察年紀不大,30歲左右,表情沉著,好像是干這行干了一輩子,聲音不高,的確讓人踏實。荒郊野嶺,舉目無親,有他在,我們的安全起碼有保障了。
趕緊打保險公司的電話,可恨的是,聽了十來分鐘的等候音樂,卻依舊是電話仍在轉接中。警察又從車里下來,看我們的進展,一見如此,便說我們可以把保險卡給他,由他請留守警察局總部的同事從警察局的專線聯絡保險公司。此時,他看到了后座上的孩子,馬上說,如果我們覺得冷,可以到他的警車里去,這樣孩子可能會暖和些。
這樣我和孩子便被安排在警車的后座,他還細心地為我們打開警車中的防暴擋板,空調的暖風便從小窗口傳送過來。與此同時,他通過對講機與總部聯絡,請總部協助接洽保險公司,讓其安排將車拖走。同時,他還告訴我們哪些賓館離這里較近,讓我們趕快預訂房間。多管齊下,一切在他的安排下,迅速而有條不紊地進行。
果然很快總部便傳來消息,保險公司派出的拖車已經上路;而我們也將賓館房間敲定。看來,在夜幕降臨之后,我們應該不會露宿街頭了,心下便有些許放松。
車拖到了附近的修車行,待進一步檢測與修理。由于車上有小孩,好心的警察主動提出將我們送至賓館,令我萬分感動。高速公路上無固定的建筑物,出租車公司一般不往這類地方派車,即便是真有出租車肯前來,估計最快也得半個多小時,在這個飄雪且冷風肆虐的傍晚,抱著孩子等在公路邊,孩子如何受得了?
將我們送抵賓館,警察先生還熱情地幫我們將行李搬入大廳,臨別時,遞給我們一張名片,并說若有事情,可以給他打電話。之后,他又變戲法般地從后備箱中拿出一個漂亮的小恐龍遞給我的孩子,看著孩子開心的笑臉,警察“叔叔”也憨憨地一笑。一切那么自然與溫馨。
沒聽說過美國警察高呼“人民警察為人民”的口號,他們接受的可能更多是要對納稅人負責的教育。但春寒料峭的早春時節,我仿佛找回了上個世紀80年代初,讀小學的我滿懷熱愛,歌唱警察“叔叔”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