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19世紀英國著名的浪漫主義代表詩人威廉#8226;布萊克在他的作品中提出了沒有對立,就沒有進步的理念。這個理念影響了很多后世的作家和文學評論家,特別是20世紀中葉興起的結構主義流派,其核心思想“二元對立”與布萊克的理念有很大的相似之處,并有所發(fā)展和區(qū)別。本論文欲從“二元對立”的視角研究布萊克詩歌的思想,特征,意象和形式,旨在探索這一貫穿兩次思潮的思想方法在理論和實踐上的一致性和變遷性。
關鍵詞:二元對立;一致性;變遷性
理論背景
結構主義思潮興起于十九世紀五十年代的法國。人類學家克勞德#8226;列維#8226;斯特勞斯和文學評論家羅蘭#8226;巴爾特首先在其作品中提出了“結構主義”的概念 [1]。
許多結構主義文學評論家將他的理論以多種方式應用于文學理論研究。根據(jù)索緒爾的理論,“人類的思維主要通過對立性來把握差異性,結構主義學家把這種現(xiàn)象稱為二元對立:對于兩種直接相對觀點,我們只有把握一種與另一種的對立關系,才能真正地分別理解這兩種觀點。”[2]比如說,“我們把上面作為下面的對立面,女性作為男性的對立面,善良作為邪惡的對立面,黑色作為白色的對立面,等等。只有如此,才能分別理解對立的任何一方。”[3]
布萊克詩歌的理論與實踐分析
威廉#8226;布萊克一生都在用一種個體的角度來俯瞰這個世界。下面本論文將從二元對立的視角就布萊克詩歌的特征,意象,形式和思想展開分析研究。
布萊克慣用對立的視角來看待世界。他在詩歌中寫道“沒有對立,就沒有進步。”[4]而他的很多作品也清楚地闡釋了這一觀點。十八世紀理性主義的規(guī)則限制和新世紀吹來的自由,解放的新感覺成為布萊克詩歌中的主要對立體。從結構主義的觀點來看,人們只有把握了事物之間的對立關系,才能真正地理解事物的本質,而作為對立體兩面的“限制”和“自由”,只有從整體上把握以上兩者之間的關系,才能理解兩者各自的要義,只有處于這種對立關系中的兩者才有真正的存在意義。這種觀點恰好與布萊克提出的“沒有對立,就沒有進步”的觀點契合。
像很多浪漫主義詩人一樣,布萊克把“孩童”的意象置于其詩歌意象的中心。比如他在“春天”一詩中寫道,“小小男孩,無比歡快;小小女孩,伶俐可愛。公雞喔喔叫,你也叫聲高。”[5] 布萊克詩歌中的“孩童”讓我們在另一個層面發(fā)現(xiàn)了與二元對立思想類似的印記——人類固有的純真和社會秩序的壓力之間的沖突和對立。只有置于巨大的社會壓力之下,人類天性中的,無法玷污的純真和感覺才會釋放出耀眼的光芒。這種意象蘊含的思想與二元對立的內涵有著驚人的一致性。 “詩人在他的作品中還運用了其他的意象形式來闡釋這一對立體,比如說:花朵,羊羔,特別的季節(jié)用來象征天真的感覺和想象力;城市,大工業(yè)的景象,機械,位高權重的人們,社會機構用來象征社會的束縛和壓迫。”[6]
布萊克創(chuàng)作了幾組成對的詩歌,來解釋兩個截然不同卻又息息相關的世界之間的對立。“保姆之歌”就是其中一組。“保姆之歌”包含兩首同名,形式和內容卻對立的詩歌,表明詩人有意制造一對形式上的對立統(tǒng)一體,而這種處理手法與“二元對立”思想倡導的思維分析,處理方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詩人在這幾組詩歌中展現(xiàn)了他人類心理的深刻理解和對人類存在的兩個對立的精神層面——天真和經(jīng)驗的探索能力。不僅如此,布萊克還對人類個體存在的處境作出了深刻的反思。
快速發(fā)展的工業(yè)化和商業(yè)化社會對人類個體的存在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布萊克在其詩歌思想中表達了對個體存在的關注。他指出,現(xiàn)代社會的危險之處在于它的常規(guī)系統(tǒng)和機制日益侵蝕和損害生活在其中的人類個體。個體和社會的對立和沖突在其詩歌“倫敦”中顯露無遺:
“詩人‘倫敦’中把這些系統(tǒng)稱作禁錮思想的鐐銬,他認為甚至連泰晤士河都被其捆綁征用了。”[7]
布萊克堅持認為,每一個人都應該保持自己的個體性,拒絕社會的同化作用。在此點上,結構主義學者與詩人有著明顯的區(qū)別,他們更側重于人的社會性和系統(tǒng)性:
“…他們更關注個體的另一面,它能告知我們控制一類個體的結構。結構主義學者們把自己看作人文科學家,他們致力于用一種系統(tǒng)的方式(二元對立)理解人類所有經(jīng)驗,行為,產(chǎn)品的基本結構。”[8]
雖然詩人在其詩歌的多個方面運用了類似于結構主義“二元對立”的思想方法,但他更側重于表達對自然,純真狀態(tài)的熱愛和對社會及其體制的厭惡,而結構主義者則用“二元對立”的思想方法來總結,概括人類所有和自然,社會相關的經(jīng)驗,沒有了前者強烈的感情色彩,于是這種方法就可被應用于實際的社會生活和許多學科研究。
結論
本論文從結構主義“二元對立”的視角出發(fā),分析了浪漫主義代表詩人威廉#8226;布萊克的詩歌。筆者首先介紹了結構主義的起源和其核心思想方法——“二元對立”:對于兩種直接相對觀點,我們只有把握一種與另一種的對立關系,才能真正地理解這兩種觀點的本質。然后,本論文從此思想方法的角度出發(fā)分析,研究了布萊克詩歌的四個方面:特征,意象,形式和思想。筆者發(fā)現(xiàn),布萊克成功地把類似于“二元對立”的思想方法運用于其詩歌的上述四個方面,取得了強烈的效果。最后,筆者概括了詩人和結構主義學家對此思想方法的不同運用,前者側重表達強烈的感情——對自然的熱愛,后者則傾向于社會生活和學科研究。筆者也就此總結了貫穿于兩次思潮的思想方法在理論和實踐上的一致性和變遷性。
注釋:
[1][法]羅蘭#8226;巴爾特.《符號學原理——結構主義文學理論》[M]
李幼蒸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88年,第3頁.
[2][英] 特倫斯#8226;霍克斯.《結構主義和符號學》[C] 瞿鐵鵬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1987年,第64頁.
[3]左金梅.《當代西方文論》[M]. 青島: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203頁.
[4]左金梅.《英美浪漫主義詩歌概論與欣賞》[M]. 青島: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48頁.
[5][英] 威廉#8226;布萊克.《天真與經(jīng)驗之歌》[M] 楊苡譯. 南京:譯林出版社,2002年,第116頁.
[6][英] 拉里希#8226;愛德華.《威廉#8226;布萊克》[J]. 牛津:巴茲爾布萊克威爾,1985年,第243頁.
[7]同4,第49頁
[8][英]里奧納德#8226;杰克遜.《結構主義的貧困:結構主義文學理論》[J]. 倫敦:朗文,1991年,第17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