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那天,已是晚上6點多了,不巧下起了雨。
那里有一家半大不大的煙酒專賣店,廊道剛好可以避雨。在店門的右手邊是玻璃隔出的一整面展柜,透出明亮的白熾燈光。玻璃墻底部離地一尺多高的地方往外突出,就像一條長凳,可以坐好幾個人。我把紙巾鋪在“長凳”上,拿出新買的書《陌上花開》,坐著翻看起來,用以打發侯車的無聊時光。對于漢樂府的典美哀怨,莫名的我總是帶著些許敬畏,每每讀它總是格外細致。
剛讀完作者的自序,就被一位老人低低的聲音打破:“把燈開一下!”還不及回過神,頭頂上的一排廊燈就亮了起來,把我手里的書照得發亮。我轉過頭看見一個約莫60多歲的清瘦老頭側著身子站在煙酒店門口,一臉嚴肅地望著我。他的這種表情把我就快脫口而出的一聲“謝謝”給硬生生地堵在了嘴邊。他什么話也沒說,轉身走進了店里。突然來這么一茬,我的書怎么也看不進去了,那感覺,就像一口悶下去一杯燙酒,從胃里直直地暖進我心里。
我突然想起一則故事:晚上,一位盲人手持一盞燈在路上走。路人都不解地問他:“白天和夜晚對于你不都一樣嗎?那為什么還要點燈呢?”盲人笑笑說:“點燈對我雖然沒有什么意義,但是卻可以照亮你們的路啊。”想想這位老人不也是這樣嗎?他為我亮起的,不僅是廊上的燈光,更是心靈的燈光啊。